“……‘傀使’殷少”。
看着眼前那半死不活的男人,陆耀默默地抿了抿唇。
他认识他……不仅仅只是因为那通缉手册。
身为‘七雏’之一的他,曾在五年前的战场上,与陆耀有过一面之缘。
只不过,那时候,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却是自己。
他稍稍眯眼,看着眼前这尚有一息的玄师,侧过身,朝着身旁的部下们做了个手势。
“去找个眼罩,再个担架。”陆耀低声道,“将他蒙上双眼后送到指挥使那去。”
“明白,大人!”
两名锦衣卫点头领命,朝着走廊的一端跑了出去。
而陆耀,便也掏出对讲机,调向了指挥使的频道。
忽然,他愣住了。
太专注于眼前的他忘记了那一点——为什么、为什么殷少会浑身是血地倒在这里?
能让那个‘傀使’身受如此重伤的……
陆耀微微皱眉,看见了他肩上的枪伤。
莫不是……
‘千户大人!我们于一楼发现了许多昏迷过去的武装分子。’
夹杂着电磁的声音,从他手中的对讲机中传了出来。
“武装分子?”陆耀稍稍一怔,“他们的身上有携带违禁武器吗?”
‘是的,有许多散架了的冲锋枪。’
“散架了?”
‘嗯……似乎是被人为破坏的……从钢铁的断口来看,是很高强度的冲突。’
“很高强度的冲突,还没有伤及人命吗……”陆耀默默说着,似乎有了些许头绪,“立即将那些武装分子都铐起来,然后原地待命,我立即向指挥使请示下一步。”
‘是!’
看来……在我们之前,有另外一批人来过这里。
而那批人……应该就是她们。
陆耀抬起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赤红色的长发。
不过,她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为什么要和这‘傀使’发生冲……
‘大人!我们于走廊尽头的房间找到了通往茶楼三层的密道!’
“什么?!密道?我立即过来!”
………………………………
十分钟后|
坐于木椅上的她,看着闪烁着手电灯光的茶楼,抬起左腕,看了看时间。
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陆耀他还没有发回一条讯息。
虽说没听见枪声与警报声,但这样寂静的等待反而更容易让人急上心头。
不过,季礼司坐得住。
亦或是说,她必须坐得住。
与经常外勤的锦衣卫,甚至百户千户不同——身居锦衣卫指挥使之位的她,可以不需要任何的战斗技巧,但一定要有异于常人的耐心与冷静。
因为那最为可贵的判断力,是随着沉着而来的。
即便再残酷无比,她也一定要在最好的情况下做最坏的打算,在最坏的情况下做最好的打算。
也因此……经过冷静分析后,没有发回讯息的陆耀,只会有三种处境。
第一种,情况都好,只是他单纯的忘记发回讯息。
第二种,陆耀队遭遇了不测,而对手早已设好了全面埋伏,令他们连回复通讯的时间都没有了。
第三种,陆耀的对讲机坏了,且他身旁锦衣卫身上的备用对讲机也坏了。
很明显,第一第三种情况都不太可能。
那么,摆在面前的,就只有第二种情况了。
而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贸然让身旁的两队三十名锦衣卫突入茶楼只是去送死。
因此,现在立即要做的,是打电话给总部,立即派遣增——
‘啊,季大人,不好意思,我忘记发通讯了’。
“……”
季礼司面有不悦地舒了口气,摇了摇头。
“陆千户,这种低级错误还请你不要再犯了。”
‘实在抱歉。’
“……也罢,茶楼里的情况怎么样,你们遭遇抵抗了吗?”
‘不,大人,我们一点抵抗都没有遭遇——不如说,在我们之前,茶楼里的人就都已经被放倒了。’
“放倒了?”
‘是的,是那群家伙的作风,没有死人。’
“嗯……好。”季礼司微微颔首,“那关于匿名信上所说的流离客,确有其人吗?”
‘回大人,我们确实成功捕获了一名重伤的流离客。’
“能确认他的身份吗?”
‘‘傀使’殷少。’
“哦?那个催眠术法的使用者?”
‘是的,我已经让部下蒙起他的双眼,朝您这送来了。’
“……看来这匿名信没有扯谎。”季礼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陆千户,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是的,大人……就在刚刚,我们找到了通往茶楼地下室的密道,发现了一个秘密的不法分子交易地点,经过初步调查,他们应该就是这些日子在雍都猖獗的人贩集团。’
“什么?”季礼司诧异地站起了身,“是那个人贩集团?”
‘是的,我在这找到了与失踪名单上符合的受害者,错不了。’
“嗯……”
‘大人,请问这些人要如何处置,我姑且已经让锦衣卫将他们都铐起来了……要与流离客一同带回总部吗?’
季礼司沉思片刻,“……不。就把他们放在这里。”
‘放在这里?’
“是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罗护府,让他派护府的人来解决这事。”
‘唉?大人您难道是要将这功绩……’
“前段时间常安的事情让罗护府吃了哑巴亏。”季礼司淡淡道,“这里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陆耀,留一队锦衣卫暂时看守这里,你与其他人带上殷少,收队即可。”
‘明白。’
下达完指令,季礼司立即放下对讲机,用手机联系了护府。
在一切都布置完后,她抬起头,看着布满繁星的黑夜,微微地松了口气。
但话说回来……那份匿名信到底是……
看来得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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