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哈利几人送回寝室,艾希礼回到教员休息室,准备从那里的门直接回她的卧室休息。
教员休息室的灯意外地亮着,艾希礼愣了一下,看向坐在桌前穿着黑色巫师长袍的男人说道,“西弗勒斯,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公共休息室。”西弗勒斯道,显然是在表达他有权利在任何时候出现在这。
艾希礼微微一笑,“那祝你晚安,我去休息了。”
“等一下,”西弗勒斯开口道,“我刚刚看到你和波特他们在一起……”
艾希礼点点头,没有否认。
“他们……他们是不是去那里了?”西弗勒斯脸色有些阴沉。
“这是一个意外。”艾希礼道。
“我就知道,波特……”西弗勒斯冷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波特,“你给他们扣了多少分?”
艾希礼慢悠悠道:“关了禁闭。”
“你这是徇私!”西弗勒斯冷冷地道,“就应该一人扣他们五十分!”
“得了吧,西弗勒斯。”艾希礼有些好笑地说,“论徇私谁比得上斯莱特林的院长,格兰芬多的分都快被你扣光了。”
“那是规矩。”西弗勒斯说。
艾希礼笑笑,“格兰芬多快把你恨死了。”
她突然正色道:“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也希望你装作不知道。哈利本就是众矢之的,一次性扣这么多分会让他被其他学生孤立的。”
西弗勒斯冷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莉莉的孩子。”艾希礼道。
西弗勒斯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艾希礼接着道:“何况他是预言当中的人,我希望在可以的时候,能让他过得开心一点。”
西弗勒斯别开头,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艾希礼的请求。
第二天一早,艾希礼看到了几个堵在餐厅门口的小鬼。
“你们在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她问。
“有人给波特捎来一把飞天扫帚,普林斯教授。”马尔福忙不迭地说。
艾希礼跟德拉科说,“哈利的扫帚经过了麦格教授同意。”艾希礼看着哈利手里的包裹,“这是什么型号的?”
“光轮2000,教授。”哈利道。
艾希礼点点头,“不错的扫帚,”她露出一个微笑,“在我们那个时候最有名的是彗星系列。”
德拉科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怨恨和嫉妒地看着哈利。
艾希礼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她也没有错过哈利和罗恩看到德拉科表情之后的窃笑。
哈利和罗恩嘻嘻哈哈留下一句‘多亏了马尔福先生我才得到了这把扫帚’就跑了。
德拉科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愤怒,他把自己的小跟班克拉布和高尔被德拉科赶去餐厅吃早餐,然后抬头看向艾希礼,“为什么波特可以在一年级的时候拥有飞天扫帚,教授?”
艾希礼看着这个明显一脸不服气的德拉科,缓缓道:“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德拉科。”
“在上次飞行课上,麦格教授发现了哈利的飞行天赋,破格将他选入格兰芬多魁地奇队。”艾希礼递给德拉科一个装满面包的盘子,开口道。
德拉科紧紧抓住衣角,脸上带着因为愤怒而产生的红晕,“这不公平,这不符合规定!”
艾希礼咽下一口茶点,因为德拉科她错过了去餐厅吃早饭,“麦格教授有这个权利,她是格兰芬多的院长不是吗?”
德拉科急急道:“那我……”
艾希礼挑眉,“你应该还没有优秀到让西弗勒斯在你一年级的时候进魁地奇队。”
德拉科有点灰心丧气。
艾希礼慢吞吞地道:“如果是我,我就会努力练习魁地奇,在明年彻底打败他。”她微微一笑,“在对方最得意的地方。”
德拉科眼睛一亮,然后又有些丧气地低声道:“那我也不是魁地奇队员。”
艾希礼微微一笑,“魁地奇选拔在每年开学初,如果你有这个实力,没有人会拒绝你。”
然后她又道:“我不要求你和哈利交好,但我希望你至少能装作不讨厌他,这对你有好处。”
德拉科撇撇嘴,“我爸爸也这么说。”
“无意义地恶交他人不符合斯莱特林信条,因为这很亏。而且……”艾希礼顿了顿,“如果你再不好好学习,你期末可能连格兰杰小姐都考不过。”
“那个泥巴种……怎么可能。”德拉科神色轻蔑。
“德拉科!”艾希礼有些生气,“你的教养呢?!在文明的对话当中是听不见这个词的,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请不要让我再从你嘴中听到这个词!”
“麻瓜出身巫师的巫师就不应该存在在巫师世界。”德拉科说。
“这是卢修斯的理论吗?”艾希礼神色中有些疲惫,“纯血并不高贵,高贵的是纯血世家几百年上千年积攒的知识与财富,这些潜移默化的影响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所不具备的。”
艾希礼缓缓道,“而能不能维护住纯血的骄傲不在于坚持不通婚或者排挤麻瓜出身巫师,而是通过学识与能力在巫师界占据绝对优势。”
“更何况现在巫师界所有家族几乎都有和麻瓜或麻瓜出身的巫师通婚的历史,都带有一定的麻瓜血统。”艾希礼继续道,“不然大家早就灭绝了。”
德拉科愣愣地看着艾希礼,他没有听过艾希礼的理论,这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样。
他还不太分辨地清楚谁说的是对的,爸爸不会骗他,但他心里觉得教授说的也很有道理。
他听到艾希礼说,“如果因为麻瓜出身的巫师优秀而排挤他们,那我只能说革命迟早到来,强者更强,一味地保守,不进则退。”
“德拉科,你也一样,排挤别人和在背后搞手段并不能让你获得尊重,也不能让你变得更强。”
“手段是站在力量之上的,否则一脚踏空,赢来的也许是死亡。”
艾希礼一个人靠在塔楼顶端的平台的栏杆上,思维不断飘散。
放眼望去是漆黑的湖水和若隐若现层层叠叠的山峦。
艾希礼总觉得她之前和德拉科好像说多了,很多想法她甚至没有和邓布利多或者西弗勒斯说过,而她说给了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坚持纯血理论的孩子。
她最近的给自己的压力有些大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艾希礼回头,看见一个又高又瘦的巫师。
他有着飘逸的银白色的长发和胡子,被整整齐齐束起来。身穿一身巫师长袍,披着一件拖地的紫色斗篷,斗篷被风吹起,在夜色中上下飞舞。
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阿不思……”艾希礼神色迷茫,“我们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邓布利多望向远处,声音有些飘渺,“我们没得选。”
艾希礼神色逐渐坚定,“是……我们没得选。”她问,“我们会赢吗?”
“不是生,就是死。”邓布利多说,“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知道结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都会活下来吗?”艾希礼神色悲伤,“我不想再看到牺牲了。”
“牺牲不可避免。”邓布利多神色平静得安详,但艾希礼感受得到邓布利多的无奈与悲伤。
“我刚刚想起了十一年前。”艾希礼视线越过邓布利多飘向不知名的虚空,“我发现了西弗勒斯偷听了预言,没能阻止他向伏地魔告密。”
“我很早就知道他效忠伏地魔了,他想得到力量,我知道。”艾希礼声音细微,“如果我那天阻止了他,莉莉和詹姆斯是不是不会死?”
邓布利多道:“这不是你的错……西弗勒斯他……”
“请不要责怪他,”艾希礼恳求邓布利多,“您说过会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会信任他。”
邓布利多神色淡淡,“这并不能抹去他的罪过。”
“是……没错,”艾希礼低声说,“但他这些年很煎熬……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这不是他想要的。”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无论刻意与否。”邓布利多突然道,“他当时以为你死了。”
“被阿瓦达索命击中,还能活下来,我也可以被称为是大难不死了吧,阿不思。”艾希礼开了个小玩笑,但两个人谁都没有笑。
“你很幸运。”邓布利多说。
“浴火重生,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我当然很幸运。”艾希礼道,“但我这份幸运并不能带给别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至少你活着,西弗勒斯的心就还没死。”邓布利多道。
艾希礼摇摇头,“我知道我很重要,但莉莉对他的意义是不同的。”她仰头看向天空,“就像我不懂西里斯为什么会背叛詹姆斯,突然之间一下子都不一样了。我其实是不信西里斯会背叛詹姆斯的。”
“但事实的确如此,”邓布利多道,“我们信错了人。”
“也许吧。”一幕幕在霍格沃兹求学的画面在艾希礼脑海中蹦了出来。
她和莉莉一起在草坪背书,与西弗勒斯在教室讨论魔药,三个人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在莉莉和西弗勒斯的掩护下偷溜到霍格莫德……直到后来的分道扬镳。
五年级西弗勒斯那一句‘泥巴种’好像引爆了埋藏已久的□□,西弗勒斯投靠伏地魔,莉莉亲近凤凰社,而她独善其身做她的学者。
艾希礼又想起她一开始因詹姆斯四人嘲讽西弗勒斯而差点和他们大打出手,在魁地奇场上和詹姆斯不分胜负亦敌亦友,和西里斯幼稚的比谁在学校更出风头……
想到那些单纯而幼稚的校园时光,艾希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笑容极淡,转瞬即逝。
他们三个决裂真的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再大的误解与不和也改变不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感情和羁绊。
然而等艾希礼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
一切来不及挽回,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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