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太阳都照屁股了,这些懒蛋子竟然还没起,还城里人呢!”苗然心满意足的从空间出来就听见有些尖锐的嗓音从大门口传来,看看自己身上的珊瑚绒睡衣,连忙拽过行李箱又进了空间,没一会儿穿着灯芯绒的裤子和白衬衣,外面罩着一件黑色毛线开衫出了空间,等她把房门打开,门口说话的人已经走到院子了。
苗然敲了敲张清芳和路红的房门,听到里面不耐烦的喊着:“起来了~已经起来了!”,这才打开外屋门去迎接来人。
“牛大嫂,牛二嫂,不好意思,我们都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实在是乏累的很,是牛大叔叫我们过去分配活吗?”苗然一边说一边把人往屋里让,牛大嫂挎着一个盆,单手摆了两下,指了指井围旁边的石磨盘,拽着还想说几句的妯娌走了过去。
牛二嫂虽然有些劲儿劲儿的,可也没违背牛大嫂的意思,拎着一个筐气哼哼的走过去,把筐使劲的墩了上去。
“我说你们这些小祖宗,还当这跟家呢,你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享受的,这就是今年庄稼收得早,不然有你们受的!”牛二嫂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苗然看看牛大嫂从框里拿出几个碗,又掏了一堆饼子和咸菜,还有盆里香喷喷的炖白菜,心里大致了解牛二嫂的小情绪,毕竟这会儿谁家也不宽裕,他们这些干吃饱不干活的,来了就跟着吃了两顿人家过年才会有的菜,人家当然不乐意。
“是,以后有活计什么的,还得多请大嫂子和二嫂子指导指导,真是太麻烦你们了,还让你们送过来,等回头我们领了粮食,我给嫂子露一手绝活,到时候嫂子一定要赏光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是欠了人家的情,苗然陪着笑脸,小手一挥,豪爽的好话就跟不要钱似得出了口,倒真把原本有些不平的牛二嫂给哄乐了。
张清芳和路红这会儿也穿好衣服出来了,还有三个男生,尤其是何建国,接过苗然的话头,那张嘴跟快板似得,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牛大嫂和牛二嫂夸成了天仙,把几个女孩子听得咯咯直乐。
早饭就在说笑中度过了,三个没梳洗的男青年没脸没皮的跟在女同志的身后朝着村委会走了去,牛大叔说今天给他们分粮食,国家发放的补助粮票,几乎每个人都留了大部分给家里,加上路上消耗,到了这边也不过是几天的量。
不过为了照顾这种情况,一般下乡点会先给大家发点粮食,算是借的,等赚了工分再扣,路上几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人商量着都要什么粮食和菜,张清芳和何建国建议要点米,刘爱民和路红要面,张长庆说他不挑食,但不会做饭,苗然一声不吭,心里觉得这些人比她这个来自后世的还天真,这个时候,哪里有他们选择的资格,有的吃就不错了!
果然,到了村里(委会),几乎只有一个选项,那就是玉米面。
高粱米小米倒是有,可都是给老弱孕病准备的,倒是还有些地瓜土豆可以选择,但毕竟不能拿来当主食,太奢侈,最终他们只领了一百斤小玉米碴子,一百斤玉米面,又领了土豆地瓜白菜酸菜萝卜若干,出来时面面相窥苦苦一笑,这还没怎样呢,先欠了不少的债,也不知道多久能还上。
“既然已经到了这,咱们就好好表现,现在商量下都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大家记下来,明儿跟村里去镇上买,顺便换供应证,公用的咱们公摊,有票的拿票折算,没票的拿钱,到时候再去想办法!”三个男青年中何建国话最多也最有主意,一番话让大家提起精神的同时也转移了注意力。
张清芳第一个响应,几个人商量着买油盐酱醋和碗盆之流的,又拿纸笔记下,几个女孩子又在背后小声嘀咕几句隐私需求,就这样,上山下乡的知青生活从今天正式开始了。
虽然粮食和菜送来了,可调料不提,就是连个锅碗都没有,要是不想折,中午肯定是吃不了饭了,牛大叔已经供了他们两顿,难道还指望人家不成,几个人对着发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苗然想到,可以先去村里谁家借个锅,然后凑一凑大家手里的干粮咸菜什么的,就着热水先顶替一天,反正明天就是初五,大家也休息过来了,去镇上采购就行了。
何建国一拍脑袋,连连懊恼自己没想到,自愿接了这个活计出了门,刘爱民和张长庆也会给自己找活,一个去垒已经倒塌了一半的院墙,一个捡了柴火堆里差不多的木头棒子准备做个栅栏大门。
苗然回到自己房间,拿出半罐子肉酱和一罐子香辣雪菜,这些都是原身带来的,想了想又填了几根六必居的酱瓜,等她拿着东西出来,竟然看到张清芳抱的东西里除了几个茶叶蛋之外,竟然还有几大片烤鱼片,倒是路红,只拿了半罐酱萝卜,看到苗然和张清芳手里的东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现在谁家都不算富裕,而且东西拿出来是情分,不拿是本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苗然放下东西拍了拍路红的肩膀,见她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却小声的对着张清芳说:“这个烤鱼片就别拿出来了,这些人一人吃不到几口,不如留着拆成碎的,以后拌在粥里解解馋。”
说完对着路红和张清芳挤挤眼,两个姑娘瞬间了悟,偷偷的笑了,张清芳把烤鱼片抽出来,蹬蹬的跑回屋里,又跑出来,对着苗然和张清芳伸出手,掌心里是三颗白白胖胖的奶糖,苗然笑嘻嘻的先拿了一颗塞进路红的嘴里,随即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张清芳把自己的那块也扔进嘴里,三个女孩的感情瞬间就提升了不少。
没一会儿何建国回来,不仅背了一口锅,还拎着一个布袋子,把锅按好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粗盐和两把山枣山里红,让几个姑娘惊喜不已,到了中午路红大展身手做了一锅玉米碴粥,四周贴了一圈的饼子,张清芳不会做饭自告奋勇的烧火,苗然也没跟她抢,把酱瓜撕开放到饭盒盖上,亏得现在出门都带搪瓷缸子铝饭盒,不然她们就只能守着粥锅哭了。
六个年轻人,年纪最大的是来自河北的张长庆,他在家里是老大,下面四个弟弟,一个比一个受宠,他是自愿来当知青的,这一句话,大家心里就都明白了。
山西的刘爱民心有感触的碰了碰他,他在家行三,何建国家是首都的,家中父母早逝,就剩亲哥俩,因为没房子,也因为爷爷奶奶还在没分家,叔叔伯伯堂哥堂嫂的一个房间住好几个,他哥找了门路去当兵了,他也不愿意跟家里一个锅里搅勺子,就报了名当知青来了。
张清芳也来自首都,不过家里就她独一个,路红来自上海,可不是市区的,苗然来自山东,从火车站到现在,大家才真正的认识了对方,其中三个男青年都比女青年大,但即使是这样,大家也还是统一称呼对方的名字,因为时代社情,叫哥叫妹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下午三个男的继续收拾院子,除了倒塌的墙壁和大门之外,厕所也是个问题,因为原来就一个厕所,现在院子里有男有女,自然得分开,女的这边就没什么活,苗然见帮不上什么忙,跟大家说了一声就往后面山上去了。
其实他们这院子所处的位置非常好,背面隔着一片矮树林就是山道,顺着山道走过去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这是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清澈甘甜,可以直接饮用,水流绕过半个村子之后,汇集在村子另一侧的一处池塘,顺着小溪往里走就是进入青山的山道。
风水位置这么好又这么大的房子,没有被村里人占据,反而给了他们这些知情,倒是叫人有点捉摸不透,不过苗然虽然心里疑惑,却也不着急去解开,日子跟雪花似得长着呢,总得给往后几年的乡下生活留点乐趣不是?
苗然这会儿出来也不是为别的,找个借口拿点东西回去,一来他们刚到总要庆祝一下鼓舞大家的心情,二来也是想找个理由去村长牛大叔家串串门,不为以后工作上的照顾,多了解些村子里的情况总归是没坏处。
苗然一边走,一边用意识在空间里翻腾,因为得到空间不久就是末世,苗然只把空间当做仓库一样买买买装装装,植物和药材靠着种子种植了不少,就是没来及去收一些野生动物什么的。
空间里除了家禽和家畜,就只有她在农贸市场买的一对野兔和一对家兔,还有就是鱼类和一些海鲜,经过这段时间的繁衍,倒是攒下不少,苗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拿兔子,顺手拽了几颗路边的长蒿草,手上使着劲儿拧了几股,把蒿草拧成麻绳状,然后从空间里弄了四条巴掌大小的鲫鱼来,大鱼不是没有,她不好拿出去啊,这么浅的河沟,抓到半臂长的鱼,还好几条,谁信呐!
把鲫鱼瓜子两条穿一串拎好,又捡了十几根稍干点的细树枝捆成小捆,苗然便回了,结果刚走到家门口就见到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把院门口给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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