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脸色铁青,下巴里的一点胡须差点被姜炎气的连根拔了出来。纵使吕华刚才脑子进水胆敢公然质疑幸角,但就算要教育弟子,也该由他这个做师傅的教育才对,什么时候论到你一个外门弟子来越俎代庖了。
他刚想对姜炎发难,姜炎却又抢在他之前主动开口。
“执法堂乃是我玉玄派老祖开宗立派以来最神圣的地方,派中无论大小事务,只要有不公平的地方皆可到这执法堂决断,而能够当上执法堂堂主的长老,无一不是心向天道,浑身充满浩然正气的公义之辈。”
“此刻凭你小小一个外门弟子,竟敢如此质疑执法堂长老,就连同为外门弟子的我都是看不过去,方才这一耳光便是我代替刘显师伯教育你的,望你以后说话之前多动脑筋,莫要再犯这等荒唐的错误!”
慷慨激昂的说出这番话后,姜炎又转过身来,对着刘显敬了一礼,随后说道:“弟子方才听见吕华师兄竟敢质疑幸角师伯,情急之下这才动了手,虽说吕华师兄确实该罚,不过我与他同为外门弟子,要罚也轮不到我来罚,如此失礼之事,还请刘显师伯责罚!”
刘显吹胡子瞪眼,下巴上最后一点胡须已被他彻底扯下,脸色铁青的看着姜炎,眼里全是无可奈何的愤怒。
这姜炎先是抓住吕华的话里的不对,随便就给他扣了一个亵渎长老的屎盆子,接着又借着他质疑幸角的由头,抓着这个把柄便给了吕华一记耳光,动作之快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却又假惺惺的跑来请罪,你是有罪,可却是为了维护执法堂的声誉才犯的罪,当着执法堂长老的面,你要我怎么罚你?
姜炎啊姜炎,这吕华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置他于死地。
刘显的双手死死捏住座椅两边的扶手,直到那木制的扶手传来一阵快要碎裂的声音方才松了手,随后只见他叹息一声,嘴里传来一道低微的声音:“无妨,无妨!”
听到刘显此言,吕冯二人顿时面如死灰,原本二人还想着让刘显凭借长老的身份强行压下姜炎,迫使他认罪。结果一场公诉下来,不仅他二人败下阵来,连刘显都被迫向姜炎低了头,这让他二人心里如何不苦。
现在看来姜炎不仅没事,反而受处罚的还会是他俩。不过对于这两只蝼蚁的心理活动,在场是没有人关心的,反而是姜炎在得到刘显的赦免令之后,不仅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反而是转过头继续调侃这吕华。
“你说我将你二人伤成这样,可我总得有个理由吧?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你俩动手吧?”
此时的吕华早已被姜炎方才那一记耳光打得癫狂,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此刻听到姜炎的问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之前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你昨日……”
然而吕华的台词还未背完,便被姜炎强行打断。
“我靠你还真打算随便编个理由啊?昨天我俩见都没见过,我怎么打你?拜托编理由也靠谱点好吧?”
“你!”
吕华狠狠的瞪了姜炎一眼,此刻他才反应过来,姜炎根本不是问他话的,压根就是来调侃他的。
“切!”姜炎轻蔑的看了吕华一眼,眼眸中的杀意根本不加掩饰。
“你找不出理由,那么我便帮你找一个。说实话,虽然你今天当着众位师伯的面满口胡言,但有一件事你倒是实事求是,没有胡说。”
“何事?”
吕华想不通姜炎此话又是何意,今日当着众长老的面他已经将吕华的脸面狠狠的踩了个够,特别是那一记耳光,更是将两人结了死仇,虽然现在吕华还不敢报复姜炎,可一旦出了这执法堂,吕华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一掌把姜炎拍死,谁也拦不住。
可现在姜炎的话却是突然峰回路转,竟为他开脱起来,难不成是这姜炎良心发现。可是下一秒他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姜炎看他的眼神,杀意已是要凝聚成实质一般,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了才解恨一般。
只见姜炎张开森森白牙,面色狰狞的说道:“若是真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对你下杀手,到时候你将会见识到地狱究竟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一番场景。”
“嗯?”
姜炎这番话一出,台上几位大佬表情均都皆不相同,刘显依旧一副愤怒的模样,这姜炎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他的弟子,简直是胆大妄为。华婉玲却是仿佛没听到姜炎的话一般,眼睛微眯仿佛要睡着一般。
而那胖到屁股下的椅子都看不见的师伯与幸角却是同时眉头上扬,随后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他们不懂,此番辩论姜炎已是完胜,虽然他们心中早已看出吕冯二人确实是被姜炎所打伤,但你吕冯二人有着刘显与刁俊撑腰,姜炎也不是完全没有跟脚的人。虽然他表面上是个外门弟子,但毕竟是住在玉清峰上不是?
若真论起身份来,刘显与刁俊绑在一块都不及华婉玲一个脚趾头呢。也许再过百年当刁俊完全开发出体内人级灵脉的潜力的时候有可能会超过华婉玲,但毕竟还有着百年时间不是?
别看华婉玲看似对姜炎不管不问,甚至都懒得教导他直接将他放到朝阳峰上去,但华婉玲若是真的对姜炎不管不问的话,今日也就不会出现在这执法堂的大殿中不是?
同样都有人撑腰,但你吕冯二人却拿不出证据,反而被姜炎牵着鼻子走,就算幸角已经猜到真相,也只能将姜炎放走,毕竟拿不出铁证来,他是不可能随便判案的。
而此番公堂对峙,姜炎不仅逃得罪名,还借机将吕华羞辱一顿,在幸角看来已是大获全胜,这时候只要站在一旁不说话,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幸角自会将这场闹剧散去。
而姜炎此时却是不识时务的大放狂言要将吕华给弄死,这怪异的举动实在是令人费解呀。
只见姜炎顶着众位长老的目光,大步的走到华婉玲面前,单手掀开弟子袍,“扑通”一声便跪在华婉玲面前。
姜炎此番举动可谓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华婉玲更是被这一跪吓得不轻,连身上的瞌睡虫都被吓得瞬间飞开,她疑惑的看着姜炎,这小子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跪下是几个意思?求婚吗?我靠好惊喜呀?
“弟子姜炎今日这一跪一来是为了报答师父将我从那偏僻海岛之中带到这玉清峰上踏上修行之路,师父赐予弟子如此福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过今日,姜炎还有第二番意思,那便是请师父为弟子做主!”
华婉玲眉头一翘:“做主?”
只见姜炎跪在华婉玲面前,面色显得痛苦不堪,仿佛勾起了一段痛苦的回忆一般,眼角落下两行清泪,方才张开皓齿缓缓说道:
“三月前,那是弟子第一次上山,在涟芝师姐的带领下到杂事殿报名领物资,然涟芝师姐还有功课在身,为节约时间便与我分头行动,我去填入门档案,师姐去帮我领修炼物资,然而却在我填完档案踏出门口的一刹那,一双贼手却突然向我袭来,那只贼手抓住我的肩膀便往墙上甩去,或许那点力道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无足轻重,但对于当时还是凡人躯体的我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伤害呀!”
“当时我从墙上滑落下来,只感觉身上筋骨已是断掉十之七八,死亡的感觉已是如临自身,但是在我昏迷之前的一刻,我看清楚了那偷袭我的人是何面貌!”
幸角眉头紧皱,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华婉玲,看她是何反应,但华婉玲任仍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方才开口说道:“继续说。”
只见姜炎目光狠狠地剜了吕华一眼,伸出手指指向他,面色狰狞的说道:“当日无故偷袭我的人,就是他,吕华!”
“荒谬!”
刘显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他总算看出姜炎与吕冯二人之间早已积怨颇深,绝不是昨日打了一架那么简单。虽然不清楚他三人之间的恩怨,但是现在姜炎新账未了又翻出旧怨,凭着姜炎巧舌如簧的本事,再由他继续说下去,吕冯二人今日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刚上山中,在此之前与我那位弟子素未谋面,你说他为何要偷袭于你?”
“当日我筋骨尽数折断,虽口不能言,但在昏迷之前却听到那吕华与冯思成说是我玉清峰从未有过男弟子,而那吕华却在心底默默爱慕着涟芝师姐,如今玉清峰上突然多了我这位异性,怕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便想对我下杀手,以免我对他追求涟芝师姐形成阻碍。”
听得姜炎一席话,刘显心里气的是牙痒痒,你一会儿说昏迷之前只看到吕华的模样,一会儿又说昏迷之前听到他俩的谈话,你小子到底晕没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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