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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襄英雄传》第一百三十七回:尺泽剑来齐荡魔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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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回尺泽剑来齐荡魔(中)

李北殷怯生生点了点头,扶着文卿真人往外走去,抬头道:“真人看事透彻明白,我也没什么好瞒你。”文卿真人失笑道:“孩子,这不是老道看得透彻,而是你对她的感情外露无疑,任谁都是只看一眼便明白你的心思。只是老道想劝你一句,不知你听不听得进去。”

李北殷点点头,说道:“真人德高望重,得您指点自然福气所致,有话但说无妨。”文卿真人摇头笑叹:“哪里是什么指点,老道一生清修,从不涉足红尘,自然红尘儿女之事指点不得。只是你要想清楚,你明日一旦出手带走了澹台仪,便等同在天下人面前与她许下三生之约,到时候你非娶她不可。你可曾想好了?她们二人之间,你要从何抉择?”

李北殷登时愁眉苦脸,唉了一声,叹道:“澹台现在身犯险境,我自然是要救她,这容不得片刻犹豫。但真人说的,也却是我的一块心病,无论如何,她们二人都对我情深一片,辜负了谁都不是。澹台可以违背她师傅意愿,甘心求死;尚方为救我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提出往大食国走一趟,她们二人便不愿千山万水的同我共赴虎狼之地,眉头都不曾一皱。时至今日,尚方虽然远在长安,但我每一刻都要思念与她相处的阵阵辰光;澹台与我同在龙门,可她消失半晌我便倍感心慌………”

旋即他转了转眼珠,问道:“真人,若是我两个都不肯放弃,将来两个都娶了,可算是有违律法人伦………”还没等他说完,文卿真人弯下嘴角,拧起眉头,怒道:“色胆包天的臭小子,滚蛋!说的甚么混账话,这一巴掌算是替你太师傅教训你。”说罢往他脑袋上削了一巴掌,打的李北殷脑勺生疼,皱了皱鼻子,再不敢多言。

李北殷低着脑袋走了半截,忽的感到一只慈祥的手掌摸了摸他脑袋,文卿真人叹道:“这事二十年前也曾出现过,还就发生在你身边。我听说你爹当初和峨眉派的苏素玉,便是一对金童玉女,由你太师傅指腹为婚,本是天造地设,实属良配。但后来你爹不过往云州走了些须时日,便转而爱上你娘,更就此脱离北宗,加入麒麟教,惹得江湖上血雨腥风。峨眉天火坠陷,死伤成千,苏素玉饮恨出家,面容被大火烧灼,受尽世人欺凌,孤苦半生。”

李北殷心头一惊,却如被人剥光衣襟扔到冰潭里一般,从头凉到脚底,冷汗直冒,思绪乱作一团。文卿真人眼泛异光,叹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性极是善良,也必然容不得这种事再发生在你李家,和峨眉派的师太身上吧?”李北殷眼神慌乱,心道:“这确是像极了多年前惨剧的重演,我虽是从不信我爹会对峨眉派不起,更不会害的峨眉山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但他有负苏姐姐,却是……却是不争的事实,甚至连太师傅和文卿真人都默认这点。我若是再有负澹台,怕是太师傅也会不许,也会………”

文卿真人眨了眨眼,叹道:“北殷,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执着与放弃,你总要做个选择。人生如此,每个关键当口上都要选个巷子走入。老道其实最想说的是,按着你的心意去做任何事,但不要再让悲苦循环无休止的进行下去。无论你选择的巷子最后是喜是忧,勇敢面对,不留遗憾。”

李北殷点点头,涣散的眼神渐渐坚定不少,胸腔提了口气,叹道:“真人心意,李北殷明白,也会铭记于心。”文卿真人摸了摸他脑袋,失笑道:“你小小的年纪,谈何能领悟?即使是年过不惑的楚征南,仍在感情的漩涡中脱将不出,无法自拔。”他唉了一声,无限感慨的说道:“人世有离聚,白首皆作尘,本来红尘远,谁教醉人痴。”说罢他在李北殷的搀扶下缓缓往房内走去,这句话始终在李北殷耳畔游来荡去,久久不曾消散。

文卿真人被李北殷扶到座上,瞧他长眉步展,叹笑道:“小北殷也无需太过挂怀此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都是水到渠成,何须如此念念不忘。好了,言归正传,你给老道好生讲讲,你是如何发现那太玄洞中玉璧的。”李北殷哦了一声,正欲说出口,心道:“我若是将这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通,还不是正让真人发现是澹台发现玉璧月华明?”他思索一阵,旋即将澹台仪慧眼如炬,发现灵泉后玉璧一事加在自己身上,讲了一遍。文卿真人眼眉一翻,笑道:“你无缘无故的往太玄洞去作甚?”只需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李北殷哑口无言,文卿真人笑道:“你这孩子武商很高,但情商处处涉世,稍有不足,马脚是藏不住的,还不如一五一十告诉文卿爷爷。”

李北殷惭愧一笑,说道:“那还请真人替我和澹台保守这个秘密,若是师太得知她私自学了明玉派的十杀剑法,怕是大发雷霆,待她不好。”文卿真人眼眸一瞠,颤声道:“你……你是说,那洞中除了六阳抱一剑法,还有明玉派的武学在其中?”李北殷见文卿真人忽的神情大变,极是紧张,挑了挑眉毛,奇道:“真人猜得不错,我便是学了六路六阳抱一剑法,澹台学了十路明玉十杀剑法……这武学,和文卿真人可有关联?”

文卿真人一阵失神,忽的抿嘴叹道:“都……唉,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可曾听过四十年前有个书生剑客,以一人之力搅得江湖武林各派几乎灭门?”李北殷一阵凝眉苦思,忽的用力点头,说道:“不错呢!就连师傅都说,百年来能使得武林大乱,九襄道典的创始人王綦是一个,另一个便是个书生剑客。我师傅对这书生剑客的武功,貌似推崇备至,可此人名讳似是江湖禁忌一般,他们虽是提及,但从不将此人名讳说出。”

文卿真人点点头,叹道:“不错,这书生剑客的名讳的确是武林中一大禁忌,其实也是其人离任淮西各道武林盟主时,全武林人一个共同契约,没人舍得去打破这个平衡和制约,即使是我,今日也不得将那人名字告知于你。”注:武宗及其之前时期,行政区域划分以道论,共分十五道。淮西为节度使区域管辖之名,为最重要一道,有戍卫长安京都之任。李北殷奇道:“这书生剑客既然闹得江湖武林血雨腥风,必定杀人无数,该是武林修罗,大仇人才是,怎的还会担任五道武林盟主?”

文卿真人笑道:“北殷,世事无常,世上从无绝对之事,这人早年的确做下太多错事,可他之后所为,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称的上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正是因为他功大于过,其人卸任淮西武林盟主之时,武林各派之人为了感激其人,便就此立下盟约,有生之年绝不得再提及此人名讳与过往。他宁可自己人间蒸发,也不要此种种虚名。”旋即文卿真人喜笑颜开,自顾自朗声大笑,摇头说道:“这个家伙真是狡猾,藏了这么多年,无论发生过什么大事,都不再露脸一次。他们二人既然到过北宗太玄洞,沈山崇这老道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瞒了我多年啊。”

李北殷越听越奇,奇道:“真人…真人?”文卿真人从欣慰中醒转过来,笑叹道:“想起故人,不免一阵感慨,不足挂怀。可惜老道曾与中土各道武林人士歃血为盟,此生绝不得再谈起此人名讳,也便不能将此人姓甚名谁告诉你。但你也该清楚,他在龙门祖师无极子手掌心留下的几段话,始终希望后人不忘家国,匡扶正义,便该知此人心怀大义。”文卿真人一阵打量,点点头笑道:“很好,很好!李北殷少年英雄,心思正气,的确适合做他的传人,时也命也,小北殷,有些事你是逃不过的。”

李北殷听得一头雾水,倍感新奇,转了转眼珠,说道:“真人只是答应此人不再提及他的名讳,却不是说不得其人过往来历,不妨给我说说呢?我虽是不知师承恩人是谁,却也好将他事迹记下,心里有个念想。”文卿真人失笑道:“说你灵怪,你还真是聪明上劲儿了。这可不行,当日我等歃血为盟,也谈及此事,便是此人的经历过往,也不得说与人听,你就别动歪脑筋了。想套老道的话,还是让那个人见人爱的澹台丫头来吧,说不定老道经不住她娇媚,便说穿了口。”

李北殷嘿嘿一笑,说道:“澹台的确惹人喜欢,柔柔的像水一样,任谁都谁不的拒绝。”文卿真人点点头,神思又转,兴叹不止,说道:“我等虽是答应此人,不得将他来历名讳说与外人,却倒是可以说说这套六阳抱一剑法的来历。方才说到陈武帝惊才绝艳,击溃大梁建立陈朝。此人非但武功高强,且国政、军事、宗教等等等等,样样精通,幼时家境已贫寒,却胸怀大志,好读兵书,武艺极是高强,精明通达,办事果敢,为时人所推崇。据说他身高七尺五寸,额头隆起,手长过膝,有帝王之相。梁朝新喻侯萧暎任吴兴太守,便是很看重陈霸先,曾说:‘此人方将远大。’并从此将其视为亲信,之后萧暎任广州刺史,命陈霸先随任直兵参军,成为镇守宋隆郡,降服所辖安化二县之将。不久其人又出任西江督护、高要郡太守,从此正式入仕。”

“其后萧暎逝世,梁帝擢升陈霸先任交州司马。其后交州平叛、讨灭侯景,陈霸先纵横捭阖,算无遗策,使其人声名显赫,在军中拥有绝对权威和地位。梁朝末年,宫廷内斗不断,暴政连连,致使百姓深陷水深火热。陈霸先多番苦劝无效,故而果敢担当,领兵杀王掌权,维持朝政。魏晋南北朝后期,北方朝廷势力已然超越南方,与北齐交战几乎无百姓信任陈霸先军,其人却是顺天度势,以击退北齐,自此名扬四海。之后又南定萧勃,挫败王琳,也是一段历史佳话。其人最后登基大典,完成从寒门庶子到九五之尊的转变,堪称一代人杰。”

“登基之后,陈霸先励精图治,且对宗教网开一面。陈武帝崇信佛教,南朝高僧法朗奉陈武帝诏敕入居京城兴皇寺,陈代帝王又特别爱好三论之学,尽力为三论学的复兴铺平道路。陈武帝结合自身陈氏武学之精要,与佛门、道家武学之理念,从医学入手人体,创出这套六阳抱一剑法。手三阳经皆聚于头部﹐故亦称头为六阳或六阳会首、六阳魁首,手三阴经也各具神妙,另辟蹊径。这套武功的思想境界与实战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那个时代……”

旋即文卿真人叹道:“可惜的是,陈霸先建立陈朝不过几十年风雨,便被历史洪流呼啸带过,快速凋零。陈氏一族历经陈朝由盛转衰过后,便定居金陵一代,作为世家大族也曾显赫一时。自本朝建立之后,金陵陈氏也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陈家裔布天下,直至德宗年间,陈希烈登台拜相,陈氏一族后人才得以再度在世间显宗………………”

文卿真人欲言又止,改口说道:“再往下说,怕是有意无意间将那人的过往提到,还是不提的好。北殷,时辰不早了,快快回房修养罢。”李北殷点点头,行礼后转身便走。走出房门,李北殷心道:“既然这六阳抱一剑法是陈朝开国皇帝所创,又是金陵陈氏一族的不二绝学,那传授这门绝学的人自然是陈氏一族的后裔。真人提到陈氏沉寂多年后,后裔陈希烈再度出现,按时间推算,那人或是陈希烈之子或是后代,既然有了线索,便可以自行翻寻史籍,真人有难言之隐,便不强求他讲得好。”

第二日初晨,辰时未至,整片龙门洞扶风灵玉场已然汇集群雄,六大派弟子列阵而待,人声鼎沸,白、金、红、青四色相间。北宗龙门派数千人子弟纷纷汇集场中,维持秩序,灵玉场满满当当,众人摩肩接踵,簇拥如茫茫黑海。

李北殷率众从正南侧走出,却也被眼前声势之憾所震颤不已,麒麟教众人从峨眉、天山两派弟子让出的道中穿过,快步往台下南席走去。两派人经昨日夜里争执,倒是不再恶言相向,眼神面色均是晦涩难明,不辨喜怒。

李北殷坐在席上,瞧着远端齐宫枢、文卿真人、梁阳治三人依次坐镇正北,六灭师太率峨眉子弟坐正西,氏多僧人坐正东。天方教众人刚坐定没多久,忽的从水银鲤背后冒出一道娇俏无比的黑影,一把将她修长的脖颈搂住,笑嘻嘻道:“水姐姐,都一晚上没见平都了,你想我不想。”

梁平都修为高绝,脚踩神行出入如龙,从不惹得一人注意,正正将水银鲤吓了一跳,慌张间娇嗔着喊将出来,引得无数人瞩目看来。水银鲤扭头一看是个身着紫青相间道袍的小道姑,哭笑不得,将她揽到身前,捏捏鼻子,笑道:“你……你这是仗着天赐的好根骨和一身昆仑绝艺,就知道欺负你水姐姐。”

梁平都眼睛眯成了月牙,弯弯可人,甜道:“我哪里肯欺负你一下?我也不知怎么的,一见你就如同见了亲姐一般,想了你一整晚,你瞧瞧我的眼圈都黑成阿花了。”说罢她伸出一只纤纤秀指,轻轻捻着发青的下眼帘。水银鲤唉了一声,笑叹道:“可能咱们姐妹前世是血亲,你虽是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与姐姐相识一日都不到,我却对你气不起来,焉能说不是缘分。”说着她也用玉润的额头轻轻磕了磕梁平都脑门,巧笑连芳,亲昵至极。

她又问道:“对了,你说的阿花甚么?”梁平都啊了一声,喜道:“哈!阿花是一只小熊猫,就在昆仑山无涯学宫后山里,我养它长大,乖巧的很呢!”杜文秀扛着刀走来,奇道:“这怕是小姑娘你放的香香屁!昆仑山苦寒,鸟都没几只飞的过,哪里来的甚么熊猫?”梁平都皱皱琼鼻,啐道:“你功夫差劲的很,还对本姑娘不敬,等你上了昆仑冯虚宫看到阿花,自然知道我是放的香香屁,还是实话!都是放阿花咬烂你臭屁股,让你再放不出屁来。”

杜文秀下意识抹了抹嘴巴,忽的啐道:“我还是不信,你们昆仑山的骗人成性,当年袁太初可怕咱们素懿妹妹骗惨害苦了,难保小丫头也遗传甚么败坏门风,不信。不信。”端木赐唉了一声,凝眉叹道:“杜文秀呐!你又放甚么屁,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和梁姑娘有甚么关系。上一代的恩怨扯到孩子身上做什么。”

杜文秀喝了一声,怒骂道:“放屁!端木老儿,你该不是看上这昆仑山的贼丫头!咱们五法情同手足,你今日却处处替她说好话!”端木赐唉了一声,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梁姑娘可是口口声声,喊着教主小跟班、小跟班的,难保没有几分情致绵绵,端木老儿脑壳再硬,也不敢抢教主的女人吧?”

梁平都脸色红昏,长长哦了一声,伸出小手说道:“哦……原来你们昨夜说的教主夫人,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听过哪个道姑能嫁人的嘛?!我打你!”说着娇女微微嗔怒的举起一道紫气明灭的紫薇神掌,直欲拍将而下。水银鲤惊呼一声,将她皓腕扣住拦下,笑道:“唉,平妹妹,五法向来口不择言,嬉笑怒骂不过脑子,你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快给姐姐说说,怎的冰雪高寒的昆仑山,会有阿花?”

梁平都怒气消去,扭过臻首嘻嘻一笑,甜道:“咱们昆仑苦寒不假,但冯虚宫位处天光之下,建于冰漠绿洲之中,与川地气候近似,自然适合阿花一家三口。师傅说当年川地节度使李德裕主张与吐蕃主战,但结果川地险些失守,全是峨眉派的师太们下山相救才得以保全。吐蕃僧兵被赶出川地时,带走不少稀奇宝贝,进贡吐蕃国君,瞧着熊猫珍稀可爱,便将阿花一家运往吐蕃境内。昆仑虽沦陷于吐蕃境内多年,但仍是中土门派,在其兵退昆仑山道时,便是大难临头,被杀个干净!阿花一家孤苦无依的,自然被带回昆仑山养着…………”

水银鲤笑道:“昆仑派的道长们到底是咱们中土的好儿女,姐姐亲一个。”说着她轻轻吻在梁平都脸上,继而喜道:“这脸蛋真是柔嫩,像鹅绒一样,当初姐姐以为昆仑山的道姑们都是满脸的高原红,皮肤如吐蕃人一般黝黑干涩,哪里想到能孕育出这样的好丫头。”梁平都眉眼一弯,软了下来,哎呦喊了一声扑倒她怀里,喜道:“水姐姐跟我娘一样。”

水银鲤又道:“不过熊猫最是乖巧可爱不假,可到底是凶禽,可没伤着你?”梁平都抬起头来忙道:“自然没有,阿花一家通人性的!吐蕃人笨的要命,运阿花一家不绕道走,带着它和它爹娘在昆仑高寒山道上走了几天几夜,差点都冻死了!到了昆仑山见是昆仑人救了它一家,眼睛汪汪的要哭了一样。”说罢她倒是先自己泪眼婆娑起来,杜文秀、端木赐见梁平都似是的确心地纯良,不经人世,也便各自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水银鲤摸了摸她粉白的脸蛋,笑道:“丫头真是至情至性,可惜姐姐没有福气,若是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女儿,当真是做什么都值了。”梁平都喜道:“还有呢!本来阿花一家上了昆仑山哼都不哼一声,大家伙都瞧着以为是熊猫在山道上冻坏了六脉,发不得声,就更心疼的不得了。我那年不过十岁上下,常常偷偷溜出去寻阿花一家玩。后来日子久了,有一日阿花忽然咬了咬我衣袖,哇的从嘴巴里吐出来一团湿漉漉的杂物。我本来也奇怪它是甚么意思,以为它病了就抱着它一阵观察,也没理它吐出来的是什么。结果阿花就呜呜的嘟囔不停,凑着脑袋要我去看它吐出来的东西。我本来嫌弃坏了,就敲打它小脑袋,气呼呼说‘阿花你要爱干净,吐出来的东西脏得很,要我看个甚么劲儿?’”

“结果呀!阿花就委委屈屈自己扑到杂物上,把上面的口水舔干净,叼到我身边,我才看见是一本用红色袈裟包裹着的经书。我当时年纪也小,看不出个名堂,就把书交给师傅。我师傅向来心境平和,无喜无悲,哪知道拿到这本书却是如获至宝,抱着我在天上蹦起高高来。后来我师傅练了这一路剑法,武学得以突破瓶颈,再度精进。后来长大了他才告诉我,那经书叫什么……甚么太阴尺泽剑?”

李北殷与楚征南本是一同饮茶,忽的听到一路六阳抱一的名字,噗的一口茶水吐了出来,溅了自己一身,引得四周再度瞩目,李北殷脸上烧红,拍了拍衣襟上的茶水,狼狈至极。楚征南将茶杯放在桌上,失笑道:“教主,你………”梁平都向这边看来,哈哈大笑,喜道:“水姐姐!你瞧小跟班的模样,阿花就是这么把经书吐出来了。”

说罢她轻飘飘踏足而去,落在李北殷身前,背过手去,低下头娇笑道:“你说我是叫你小跟班好,还是小阿花好呢?你可真是滑稽的很呢。”李北殷用手袖擦了擦嘴角茶渍,忙问道:“你师傅宿和真人,也练了六阳抱一剑?”梁平都想了想,说道:“我师傅说他拿到的剑谱,只是其中残篇,只有一路太阴剑法。哦!我知道了,小阿花你昨日就是用这剑法打我的不是?那我还是就此劝师傅别炼这剑法了,免得和你一样,笨笨的像小阿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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