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被突然吹过来的狂风吓了一大跳,都连忙往四周退散,生怕被那些火星儿沾染了一点儿。
“我的天怎么回事儿!”
“是……时不时我们刚才的话……惹怒了山神老爷!”
“你别说……我胆子很小的……有些害怕……”
火堆被掀开了,火苗渐渐地四散熄灭,黑暗之中的几个人噤若寒蝉,不敢再随随便便的说什么闲话了,而是小心翼翼的聚拢在一处打着昏黄的油灯守着。
虞姝见了些人一副小心翼翼不敢再说话的样子,心里面难得的放松了一下,对着身后抱着自己的某个大妖怪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大妖怪带着笑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天幕已经黑透了。月光照在大地上,只看得清模模糊糊的黑白两色。凌凌的波光泛着柔和而朦胧的月色,淡淡的轻纱般的笼罩着整个山水之间。
潺潺的水声应和着虫鸣蛙声,露珠混合着青草的清新味道。宁静的大王村没有白天的喧嚣,所有的男耕女织都随着日落而息,所有的野蛮的风俗和信仰都埋藏在浓浓的深夜之中。
虞姝静静地坐在河边的一块儿石头后面,拨弄着石头下面露出的青色草芽。一滴泛着白色的露珠在草叶里面滚来滚去,像是顽皮的小孩儿在里面打滚似的。
河水终日涛涛不绝,四周也一直寂静的没有一丝人气,除了那些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的昆虫鸟兽还时不时有些声息,四周便是一片的寂寥。
虞姝百无聊赖的再一次看了一眼河水,依然没有什么一动。
之前那个老妖婆倒是透露了一些信息。说什么山里面不止有一个神,这一点虞姝很清楚,山神到底有没有,但是除了山神,自己这几天身边儿还一直跟着一个“神”呢!
所以这一点儿虞姝到觉得没什么。但是老妖婆后面的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那些人在哪里出的事……
虞姝记得那个叫刘三儿的听说是河边儿发现的,而王家的老大却也是失足掉到水里面的,要说有什么是一样的,那也只有一点——他们的死,都跟水有关!
虽然死法都不一样,但是无疑,两个死者都是沾染上了水的。所以不管怎么推论,虞姝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定了这一条河。当然,当大妖怪带着她到了河边儿的时候,就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完全正确。只不过……
虞姝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天空之中逐渐从云彩里面走出来的月亮,心中暗暗哀叹:只不过,这一等,也等的太长了!
她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起码在这里等了近三个小时了。从最开始天刚黑到现在的深夜,就连一直躲在云里面儿的月亮都耐不住寂寞滚出来了,怎么幕后黑手就这么沉得住气呢?
天上的月亮终于彻底的摆脱了云朵,独独一轮挂在夜空中,周围的星星的光芒都被皎洁的月色压了下去,又大又圆的月亮向一个玉盘一样,映照这山间雾霭,白露茫然。
虞姝看着月亮扳着自己的手指头算着,已经是十五了,她是十二的那一天回来的,本来还准备在今天十五的日子去看看自己母亲的坟墓,祭拜祭拜她,顺便母子两个再聊聊家常。
但是现在自己一个人被困在小楼里面,别说是上坟了,现在就是想回自己的家里面睹物思人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虞姝不禁又对村里面的人有些愤愤,本来她好好的一个人,和村子里面的关系也不算亲厚,就算是回来了,她也以为最多无人问津就算了,但是没有想到自己一回来就被人五花大绑了关进了山神庙里面。
要说能对村里面奉献自我,虞姝知道自己也没这个宽广的胸怀,她最多就像是一开始回来的时候想的那样,可以给村子里面的人提点提点,出几个发家致富的主意,希望村民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她的心思可是完完全全的歇下去了。不是她怨怼,而是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村子太过落后了,甚至是落后到了腐朽的地步,坚持着几十年以前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的不了的,关键是她们的思想到现在还落后了整个社会好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
以活人来祭祀他们所认为的神灵,虞姝觉得这种事情是久远到商朝时期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商朝的时候,他们也是用奴隶去祭祀,奴隶在当时的社会地位连牛马都不及,所以对于商朝的价值观来说,奴隶也只不过是物件儿而已。
所以纵然是落后如那个时候,人们也不会对自己的“同类”出手。而这个村子里面拿来祭祀的人却是与他们同村同族,甚至大多数的人还与“祭品”有同样的祖先和血脉,封闭的小山村里面抬头低头都是亲戚。
虞姝暗叹一声,自己现在的境遇其实已经算是好的了,而那些之前已经亡故了的“莫兹大人”才是真正的悲哀。
虞姝独自一人在思考,思维放空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虫鸣蛙声在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潺潺的溪水慢慢的变了声音,哗啦啦的声音从河中央传过来,在完全寂静了的山间异常的清晰。
“姝儿。”有人在虞姝的耳边轻轻地唤道。
虞姝一愣神,茫然的往自己周围望去。下一刻她的动作却被人止住。
是大妖怪!
虞姝知道乖顺的顺着大妖怪的动作蹲到了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被花草盖住的脑袋。虞姝感觉到身上一重,全身都被某只大妖怪给完全盖住了。身体微微一僵,但到底不好动作,也就随他去了。
彻底掩藏好了,虞姝才发现周围的不同,虫子和鸟兽的声音都没有了,四周寂静的可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般。
唯独有一个声音没有变,并且越来越大。哗啦啦啦,哗啦啦啦……
虞姝将头转向了河边,那里面的河水正莫名的涌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
果然不一会儿,水流不再上涌了,单丝有一样东西却稳稳的飘在河中央。
月光照射着它厚重的诡异纹理。月华下面一具血色棺材散发着浓浓的不详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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