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川不大,中等城市人口,三线发展水平;卫川也不小,北接帝都南挨省会东靠着海滨。
北边和帝都衔接的方圆几十公里,各路开发商在此建有规模不等的别墅。城里的富豪大多都在此有一片安身之所,欧阳家,余家,席家,文家和高家......还有其他付得起价钱的大小土豪,和帝都来的贵人们。
何诗意几个今天就在文嫣家活动,因为四人当中她家最豪,吃喝娱乐一应俱全。赵银澄前段时间离开卫川,一去大半年,四人许久没团圆自然分外热络,酒也喝了不少,尤其何诗意,说话都有点打飘。
四人笑笑闹闹,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文嫣接了一个电话过来请示赵银澄:“橙子,高岭知道你回来了,一定要请你吃饭,现在四季候着呢,去吗?”
“去!这个机会必须给他。说来橙子还是你们半个媒人呢。”
“诗意?你能行吗?一起?”赵银澄看看脸色堪比猴腚的何诗意。
何诗意虽有醉意,可是头脑还算清醒。她琢磨去四季和回家一个方向,一会徐隽接的话也顺路,就答应了,“能行。醒酒汤喝了再走。”
四人挤上一辆出租车奔赴酒吧,刚下车电话何诗意就响了,她一边走,一边说:“徐隽,还没吃饭呢。你过来四季接我,已经在路口了?哦,看见了。你等会,我跟她们说下就过来。”
何诗意一副无奈又幸福的样子的对其他三只说,“我得走了,徐隽接我来了。”
“叫过来一起吃吧。”赵银澄提议。
“他过几天出差,这几天事挺多。他一走我们得几个月见不着呢,我们得抓紧眼前的二人时间。”
高岭和朋友在门口寒暄,看见她们四个站住脚,急忙迎过来。得知何诗意又要先走,哭笑不得,“小姐您这是唱哪出,听过临门一脚没听过临门一溜啊。”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凑巧赶一块儿了。”
赵银澄忙替她开脱,“让她先走吧,刚喝了不少了。”
“橙子姐发话,必须听。你记住啊,几次三番放我们鸽子,回头得补上。”
几人说话间,徐隽走了过来。他与她们相处不多不算十分熟稔,客气有礼的挨个握手致意,“我和诗意确实有事,今天对不住,改天我做东,大家再聚。”
“好。不差这一次,以后是自家人有的是机会。”赵银澄对徐隽交代,“她刚喝了不少,回去先吃点东西。”
“知道了。那我们先告辞。”徐隽拉着何诗意与他们挥手道别。
*
应冕双手搁兜,斜斜靠在门口,灿烂的led映照下,两脚不沾微尘,双眼一泓秋水,天生一派风流矜贵气质。
高岭领着三位美女与他面对面,“怎么不进去等,赶紧吧,都饿半天了。今儿我做东,保管不叫小姐姐们失望。”
应冕望着相偕离去的徐隽何诗意,眼神玩味,直到二人上了车,才步入酒吧。
文嫣在门口拉住高岭:“小应哥,我们还没吃饭呢!”
“知道,就是吃饭来了,跟着应少,他都安排好了。”
酒吧自然还是酒吧,消遣娱乐场所。才入夜,人不算多。昏暗的灯光,飘忽的人影,靡靡之音,空气中弥漫着烟味酒味香水味,还有说不出的其他味道。应冕视若无睹,领着他们几个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厚重的门把酒吧的一切掩在身后,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宽阔的走廊,暖黄的的壁灯俯瞰着进来的几个人,似乎看不到尽头。
大家面面相觑,绝没料到喧闹的酒吧后有一处这样的地方,新奇之余各自猜测着走廊尽头是何样风光。应冕前头带路:“这里没改建前有几家本地土菜馆。”停顿一下,似乎等待大家唤醒对于多年前的记忆。
高岭恍然:“酒吧后面是乌云巷,好像是有几家老式的饭馆。”
“嗯,拆迁的时候大多数都搬走了。其中有一家小馆子叫莫家菜,你们以前吃过吗?”
没有人回答,应冕猜测他们许是没印象,继续说道:“老板姓莫。我中学的时候老去他家馆子吃饭。几年前拆迁那会,我刚好回国,莫师本打算领了款子回家养老。我便买了他的馆子,做了一些改动,做成了私房菜馆。”
说着话走廊已至尽头,又是一扇厚重的门。应冕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堵古色古香的壁照。图案看不真切,隐约是一些图案,一副对联,左书莫言淡薄少滋味,右书淡薄之中滋味长。
应冕带着他们绕过壁照,来到一个院子。
院子不大,四合布局,约莫二进院落。一个老头站门屋口,干净利落的样子,“小应来了。接了你电话就开始准备,你们先进去,我去厨房。”老头对其他人点个头就走了,不卑不亢,没有常见的饭馆老板对于客人的热络。
众人随应冕进了房间,内部装潢是中式风格。看得出花了些心思,家具有些年代,屋内陈列摆设应是不菲。
应冕解释说:“这里不对外营业,其实就是间私人会所。大家随便坐吧。高岭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请你们几个吃本地菜,我正好在这附近就提议过来了,他是卫川老人,本地菜很拿手,最难得味正,保管你们能吃到记忆里的感觉。”
赵银澄落座真诚的致谢:“应先生费心了!”
高岭很是期待:“应少有这样的好地方,以前也没见你带兄弟们过来。”
应冕微笑:“砚初砚修他们倒经常来。”说完眼角余光瞟一眼赵银澄,见她并无反应才接着说,“吃本地菜来这,其他的没有。”突然想起什么,又匆匆走出去,“我去让莫师准备几壶他自酿的黄酒。你们先坐。”
*
诗意坐在副驾驶上,撑着头闭眼假寐。徐隽俯身过来替她拉好安全带,“我们去我那做饭吃,我买了菜。你先眯会,一会到了我叫你。”
“诗意,到了,下车了。”徐隽解开安全带轻拍她脸。
何诗意睁开眼环视窗外,“哦,今天没堵车吧,感觉才睡着就到了。”使劲晃晃脑袋,推开车门下来。
徐隽提上购物袋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何诗意醉意漫上来,几乎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手指扒拉扒拉购物袋:“吃什么?”
“羊排,蒸桂鱼,加一个蔬菜和什锦素汤。”
“我先眯会,醒醒酒。”她觉得自己踩在棉花上,腾云驾雾一样,进门就扑进了沙发。
何诗意是饿醒的。闻着羊排的香味,更加饥肠辘辘。
羊排已经上桌,俆隽正在盛汤:“洗手去,不做蔬菜了。我去把蒸箱的鱼拿出来就开饭。饿了。”
诗意蹒跚着去洗了手,橡皮泥一样瘫坐在餐椅上,感叹一句:“我上辈子肯定拯救了太阳系,这辈子才遇见你。”
“那我估计刨了你家祖坟,”徐隽把鱼放餐桌上,“先吃鱼,凉了口感不好。”一边用筷子把最鲜嫩的鱼脸肉夹出来放她碗里。二人一起吃饭,从来只有他伺候她的份。
吃饱喝足何诗意在沙发上涂脚指甲油,徐隽在旁边摊开笔记本忙碌着。何诗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
“机票买的哪天的?我去帝都送你。”
“下周一,不用你送,你自己开车回卫川我还放得下心上飞机?我和斯凯开车去,把车放机场。”
“好吧。”何诗意点点头,“卫川大学的事?你怎么看?”
徐隽认真思索一会,放下笔记本。拿过她手上的指甲油,帮她涂起来,“有几个可能。任校长有意向中的合作单位,那个意中人不是直云,可能是我们不了解的竞争对手,只是因为我们是政府指定供应商不好直接拒绝,他想通过他的态度迫使我们知难而退。二是他没有任何意向单位,是项目本身出了问题,比如停止了,至于原因太多了,可能是资金可能是人事也可能是政策。三,”他摊摊手,“我们做的方案确实入不了他眼。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多些。”
“项目停滞跟方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买了套期房,肯定会等交房后再买建材吧?”
“那他可以明明白白告诉我项目暂缓,等有确切消息了再继续啊。”何诗意还是没转脑子。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既需要解决问题又不能让别人看出问题。”
“你看你给我涂的这是什么?你当这是涂鸦啊。”诗意夺过自己的指甲油,埋怨道:“那我接下来再多了解一下,看问题出在哪,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这是徐隽,他是她老板,是他男朋友,也是她的良师,帮她分析拿主意,工作上安排好一切。一起几年,何诗意对他的依赖超出自己想象。她没有意识自己得了一种病,一种跟他在一起不带脑子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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