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放假的关系,网速并不快,有点像乌龟爬,这令陈飞烟十分无奈,还说是宽带网哩,比拨号上网的速度还慢,真不知道电信是怎么搞的。电视又没什么看头,那些肥皂剧她是看不下去的,特别是内含太多的特技电脑动画镜头,让人一看就知道很假。
要说出她喜欢的连续剧,还真没几部,而且叫她从头看到尾,她也不行。她不喜欢那些悲剧,通常一到悲剧情节,她就得立刻换台,宁愿看那些垃圾广告也好啦。
看书,抱歉!她只看喜剧的,要那些结局完美的,中间如有什么悲剧发生,呵呵,忽略不看!
也许这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手段,她完全不喜欢看到悲剧的发生,现实中已有太多的悲剧,为什么小说之中就非要这些悲剧结局呢?她喜欢童话之中的王子与公主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灰姑娘幸运地遇上了王子!
抬头看窗外依旧下着不停的雨,陈飞烟皱起眉头,她不喜欢阴雨连绵的天气,想出门都很讨厌,但她又喜欢雨的变幻多姿、四季各异。
哎,从今年年头到现在,台风、洪水似乎都爱上了中国这片土地,干旱也不例外,似乎毫无忌撞地横行,半边是洪水成灾,半边是干旱连连,简直是惨不忍睹!
该说是大自然在惩罚不知满足的人,还是天神发怒了?人们总是无止地向大自然索取一切,却不想会造成什么后果,灾难频频地发生,是苍天抛弃了它的子民?还是人类在毁灭自己?人心总是不足的,成片的树林被砍掉,动物被杀绝,人类在这片大地上永远是帝王,主宰着一切生物的命运,无止地索取大地仅有的财产,还报大地之母的却是污染环境、占地建宅,灭绝大地的另一系子民——鸟类、鱼类和兽类,扼杀了大片的绿化带——植物!
人类到何时才能够转醒呢?
陈飞烟苦笑,连她自己也做不到,更别说指责别人了。关掉电视,暂时忘掉那些事,她也是个人,不是神!
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老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事,这根本就不像她,那个奇怪的梦也已暂时远离了她,这也表示快开学了!以她那特烂的分数,她只能去读技校了,老爸老妈不允许她这么早就踏进社会,没办法!
她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要读什么专业好。电脑吧,太多人了,她可不想一大堆人挤在一起;会计吧,以她那特烂的数学,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幼师吧,她很有自知之明,那绝对是误人子弟!……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导游比较爽,但英语也是她的弱点。晕~~什么叫“全面发展”?!鬼话!
不过想想,导游可以免费玩哦,似乎是个不错的诱惑哦!陈飞烟呆呆地幻想着游遍神州大地,然后在胡思乱想之中沦陷了——报了导游专业,这个让她以后接触到英语就想发疯的错误选择,于是她为此“赔”上了“终生”!
呜……直到专业报好后,她才开始后悔,欲哭无泪呐!
英语!她心中已将美国、英国从开国的人骂到现在执政的人,反正她也不知道是谁跟谁,谁叫他们创造了英语呢?!二十六个字母,叫她写下来都不可能完成,它们凑在一起她就更不认识,还谈什么读英语?
读了几年的英语,她就知道“英语历史”和“yes”、“no”、“money”,其它的对她来说根本是“鸭子听雷”,每一个词组都很像,它们认识她,她却分不出它们。
鬼知道,为什么汉语和普通话这么容易学,为什么英语就那么难学?看别人,轻轻松松就拿到六级英语证,而她能考个及格就该谢天谢地谢谢诸方神明了!该说她没脑子呢?还是太爱国了?
伸了个懒腰,她跑下楼去找吃的。冰箱里空空如也,只差将电源拔掉让它休息一段时间,下层居然有几根不知何年何月留下来的冰棍。晕~~她不记得近两个月有买过哦,可能已过期了吧,而她现在也没有兴趣吃这个。
吃东西她一向得看心情而定,想到就吃。而这冰棍她一般都是在夏天最严热的时候才有兴趣吃,或者在严寒的时候。
陈飞烟长叹,看来她想呆在家里当懒虫是不可能的呗!除非她打算成为二十一世纪以来中国第一个饿死的人,是懒得饿死了,而且是在这种食物成灾的年代。这种“名人”她可不喜欢。
天呐——想到要出去买吃的,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她想不出来要吃什么的好。方便面,她已连续吃了一个月吃怕了,她也害怕再吃下去会变成“木乃伊”;面包吧,吃不下也没胃口;牛奶,没什么味道很难吃……
认命吧,民以食为天嘛,不吃东西她非给饿死不可。
只有跑趟超市,买牛奶、面包回家放冰箱喽。然后,顺便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可以顺便添饱肚子,她懒人一个也只有这样了。至于下厨,呵呵——想到再说!
以走马观花的方式迅速买好所需物品,结帐溜人了。回家冲了杯豆奶粉,啃了半个面包就搞定了,她可不是特挑食的人,偶尔而已。陈飞烟启动电脑,打开qq聊天工具,网上的好友大都呈灰色,不在线上。浏览了一下群组,有几个在线但平时没怎么联系的,她也就没去跟他们闲聊,打开网页查查东西了。
她很喜欢阿杜、任贤齐和谢霆锋的歌,所以她注册了一大堆网站的会员身份,听歌、看电影,还有看小说都很方便。一边听歌一边看小说,不过正常来说她的精神全给小说吸引了,歌嘛,放到完了也不知道。
好友栏中的一只灰色企鹅在跳跃着,陈飞烟双击打开对话框:
星语心愿:烟烟,在吗?
烟雨蒙蒙(陈飞烟):在呀,啥事?干嘛隐身?
星:我在挂q,刚看你上线,聊两句啦。
烟:一上线看没人,我还正打算挂q呢。
星:好久没遇到你了,暑假过得还不错吧?
烟:不错?
星:怎么了?
烟:没事啦~~没有你厉害,考上金中了。
星:我还不想去读呢,那里竞争那么激烈,不到一个学期我非挂了不可,如非家里反对……
烟:你别老是这么刺激我,我都伤心死了……
星:伤心?你会伤心是天下奇闻!(顺带一个鬼脸)
烟:呀呀~~我不伤心才怪!得去读中专了,而且我英语又是那么烂,迟早会玩完~~(伤心表情)
星:安啦!你又不是学不会,而是你不去学,多努力不就得了?
烟:(哭泣中~~)你又不是不知道,英语跟我有仇,我可真的是名正言顺的爱国者!
星:(呕吐中~~)你那样子叫爱国?
烟:臭伟浩,你找死呀?(一把带血的刀)
星:别那么凶,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奸笑)
烟:现在流行野蛮女友,你不知道吗?
星:……
烟:哦,我忘了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秀才(奸笑),当然是乖乖学生宝宝喽,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星:(呕吐中~~)你老是讥笑我,真该打。(一根大槌)
烟:别那么狠心啦,哪个男子汉跟你一样小气?
星:我小气?(吃惊)我哪里小气了?
烟:你自个儿去反思吧,呵呵~~
星:欠修理了你!哦,我有事先下了,886!
烟:886!
陈飞烟关掉qq对话框,同时将qq状态改为隐身,然后搜索这两天的潮州新闻。网页上的垃圾广告真的太多了,害她浏览的速度慢了许多。
再过一个星期就开学了,她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想着怎么利用最后几天玩个痛快。对于那些所谓同学,除了三、两个有联系外,其他的不说也罢。所以,他们说开什么同学会,她可不喜欢也不想去,才刚毕业而已嘛。
读了这些年的书,她一向以吊儿郎当的样子应付,所学的知识只用来对付考试,考试一过她也就彻底忘了。
大脑不好用的原因,合得来的几人中江丽所说的。
陈飞烟对此只做个鬼脸,不回言。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不喜欢的东西,绝对会是转身之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最近这几天,她一直在看玄幻小说,而且是百看不厌,真佩服那些作者想象力那么丰富,懂的又那么多,让她都快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她永远也只有看的份。
陈飞烟伸了下腰,倒了杯水放几片茶叶,听着歌喝着茶看书,那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聊qq嘛,她很懒,但热于挂q升级,看着“星星”、“月亮”等级越来越多,然后就可以转成“太阳”了,对那些陌生人她却不会聊天,谁知道对方是圆是扁,连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聊什么呢?天南地北胡扯一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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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的秋季,天连日不开阴沉逼人,更是让人无出外的兴头。阴雾迷茫的韩江面上,除了听到机器的马达声外,白茫茫的看不到对岸,一切都似美幻中带有凄凉。
向上游看,正在建筑的韩江北桥的桥墩铁塔有如海上仙境般笼罩在白雾中,煞为好看。
陈飞烟依在湘子桥边的石栏上,呆呆地望着难得一见的美景,迎着细微的小雨,大概真的只有她一人像疯子,跑到这里来吹风淋雨耶!
沿着长廊向北堤走,一步一步地,她倒不像是在赶路或散步,而是像在数步子。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来她一直很闷,老是无因无故就叹息,却又不知道怎么了。
千万别跟她说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虽说她有那么一点点,但绝对不是林黛玉型的淑女,“多愁善感”只是偶尔的行为!
一提起那与她有八辈子仇的英语,多好的兴致也会在瞬间消失了,然后就是后悔、后悔再后悔!开学没多久,她就被a、b、c弄得头昏脑涨地,记得住这个词语的写法,在记下一个时上一个就自动忘记了,否则就是两个混合在一起了。
天知道她怎么就对英语这么有意见?!
真的很羡慕那些过目不忘的天才,如果她有天才们的一半智力,她也不用对着课本发愁、发呆,也不用老是后悔报了导游专业了,更不用老在临考前连开夜车了!
咦——陈飞烟仰首看着那测水位的什么“水文台”上,那是一座连接着城墙与堤外江中的小亭的小桥,横过滨江长廊,大概是专门用来测量韩江水位的吧,使她惊奇的是,上面坐着一个人。
这没什么奇怪的呀,不就是个人吗!
可是,那个似乎不是工作人员,当然不可能爬上去了。
或许,他是工作人员吧,但谁会那么笨呆坐在上面淋雨,脸似乎朝向江面。
结论——一个跟她一样笨的家伙!
如果不是脑子短路的话,谁会那么笨选择那么高的地方呆坐淋雨,看美景也不必坐那么高呀!
陈飞烟奸奸地想着,反正不损白不损。
她傻笑了一番,继续向前走,不用多远就到了北堤的,走完北堤就是竹杆山水厂,但她还没笨到那种程度去走北堤,那个地方白天荒凉之至,晚上是情侣约会的地方,更何况现在正在建北桥,那北堤上可不好走。
在外地人或外国人的眼中,潮州算是个很好的旅游景点,但对于她这个正宗的潮州人来说,几乎没一个地方去玩过。
凤凰山,那可是“久仰大名”却无缘“相见”!
潮州八景嘛,西湖从未进去过,其它七景~~呵呵,说句笑人的话,祭鳄亭只远远看过几眼,哪知道什么“鳄渡秋风”,当然后来看书才知道的;北阁佛灯只在外面仰视;湘子桥在还没拆封前倒也走过十来回,就不知道什么叫“湘桥春涨”,那种景象是可遇不可求,她得出的结论啦;凤凰台在南桥上看过几次,涸溪塔也是;韩文公祠,从未进去过;金山古松,老早就被金山中学给霸占了,都不知道要怎么上去。
愧疚呐~~
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潮州人了!
北阁佛灯——她不禁停步仰头,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她走到这里,她都会带着一种奇怪的心情仰视这座高耸的石雕灯座,不由自主地站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她自小对宗教有着浓厚的兴趣。
雨依然细细地下着,雾气依旧浓厚望不到对岸的山,一片白茫茫,这似乎不是个好天气,但很奇怪前面不远的渡口似乎有许多人,难道这年头怪人很多?
陈飞烟紧了紧外套,幸好她聪明穿了件外套,否则早成了落汤鸡一只。也在此时,她发现原来不止她一人在这里淋雨,一名黑衣男子依在石栏边,望着江水似乎在发呆。
他很怪!知道这样盯着陌生人是不礼貌的,但她在百般无聊之中还是从头到脚打量他:一头乌黑的长发,真怀疑到现在还有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倒像个艺术家,如果再加一副眼镜的话;穿着黑色宽大的衣服,如果再钉几个补丁或挂些饰品,就像是个社会仔,可是他不会。
他突然侧头看她,吓了她一大跳,然后——
“哇~~好帅!”陈飞烟不禁双眼放光。
的确是帅呆了!但就是辜负了那张帅脸,为什么不笑笑呢?
他似乎不满被一个小女孩盯着,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更何况陈飞烟的目光似色女般盯着他,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她脸红了,快步地从他身边走过。
糗大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毁于一旦!
花痴一个~~
风,带起他的衣角,转身看着她急冲冲的背影,他淡淡地笑了,如昙花一现般转眼就消失了,眼中浮现出忧伤。
丢脸丢到家了!她很想挖个洞钻进去别丢人现眼,她怎么就成了花痴一个呢?!呜……
可是,他真的很帅很酷耶!也不全怪她,谁叫他长得那么帅,她没有当场流口水已算不错的了!
陈飞烟用手拍拍自己有点热的脸,放慢脚步偷偷地回转过头想再看一下帅哥。晕~~入眼是那张帅得不得了的脸,她伸伸舌头,心虚地回转过头来。
“请问一下——”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陈飞烟脚步一缓,好好听的声音耶~~
“小姐~~”
(叫谁呢?)陈飞烟好想回头看那帅哥跟哪个女人搭上了。
“我是在叫你。”
(呃?!)陈飞烟呆了一下,莫明其妙地回转过身,(他~~)
他已走了过来,几乎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是潮州人吗?”很好听的普通话,也很正宗。
陈飞烟这才注意到他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几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他问:“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陈飞烟抬头看他,脸上依旧红得很。
“凤凰山在那边吗?”他指向江那边的意溪镇方向。
“是的。”陈飞烟奇怪地看他,“你是外地游客吧?你是一个人到潮州还是跟旅游团来的?”
“一个人!”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叫白玄星。”
“我叫陈飞烟,是个学生,欢迎你到潮州来。”陈飞烟在内心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大方些,别丢了潮州人的脸。
“学生?!”他微皱眉头,一会儿才舒展开来。
她暗吐舌头:“你到桥头等公车,应该有路线到凤凰的。”
他又皱下眉头,沉默好一会儿,看着她笑了:“谢谢!”他一顿后又道,“我到凤凰山是想找朋友。”
“你打电话让你朋友出来接你呀!凤凰镇那么大,你看样子是刚到潮州的,一个人很容易迷路的。”她发挥一下潮州人特有的热心肠。
“很久没联系了。”他似乎轻轻地一叹。
“哦~~”她无话可说。
“谢谢你。”他轻叹息,侧首仰看着那座佛灯,突然问:“你们称它为‘北阁佛灯’对吗?”
“是啊,潮州八景之一!”她有那么一点自豪。
“佛灯?!”他似乎有些自嘲地一笑,“玄武?!”
“玄武?”她一怔,看他。
“你们称为‘玄天大帝’。”他收敛起笑容,淡淡地说。
“原来玄武就称为‘玄天大帝’。”她恍然大悟。
“潮州八景是什么?”他突然问。
她似乎一怔:居然有人会不知道?!
“鳄渡秋风、金山古松、北阁佛灯、湘桥春涨、凤凰时雨、龙湫宝塔、韩祠橡木、西湖渔筏合称潮州八景,又有人称之为外八景。”陈飞烟暗伸舌头,“不过,你千万不要问我什么叫‘外八景’与‘内八景’,我也不知道。”
他依旧仰视着石灯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飞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她脸上暗自发热。
“你们为什么唤它为‘佛灯’呢?”
“北阁佛灯指从前悬挂在阁前桅杆上之灯,在很久很久以前,该段韩水急转折变,自从有了这灯光远照,来往船只安然无恙,所以称它为神明灯,说是天上的神仙在保佑他们。大概宋朝时有位皇帝半夜熟睡,忽被佛灯照亮了龙床头,醒后认定是潮州的北阁的桅灯,所以它从此被尊称为佛灯。”
他仰首看着佛灯,又转向“玄天阁”,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寒光。
“八景中我就觉得这很怪,为什么它叫佛灯?玄天上帝又是不佛,而且又供有关羽等的神像。”
他回头看她:“飞烟,你信鬼神之说吗?”
“相信。”她点头。
他将身子依在石栏上:“你该听说所谓的四方保护神吧?”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她点点头,“但我却不知玄武又称为‘玄天上帝’。”
“有兴趣听一个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故事吗?关于这北阁佛灯的由来。”
“你——你知道?”
他转过身子望向江面,那动听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在天地初开的时候,各位大神用自己的力量让这片大地有了生机,有了各种动、植物,包括了只比神低级的人类,很快地人类做为万物之灵主宰了这片大地,而神回到了神的世界,但神依旧关心着他们的子民——人类、飞禽、走兽及花草树木,毕竟这些都是他们的子民。可是人类自认为是神的后代,看不起其它的种族,并开始捕杀各种鸟兽……神伤心了,抛弃了这片充满杀戳的大地,从此万物有了生老病死。善良的女娲娘娘不忍看着万灵毁灭,必竟人类是她亲手所造,人类虽有不是,但也是为了生存,于是她再次降凡。因为她得知玉皇大帝为了惩罚人类,造出了各种怪兽下凡,人间到处充满怪兽,天也因大神们之内战而破开,天上的银河之水向大地上直灌,洪水横流……女娲娘娘才有补天一举,为了她的子民,女娲娘娘用自己的身体补上了天缺,她的元神幻化为灵力,注入四方四只神兽体内,它们就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所以它们就成为四方守护神?”
“青龙本是东海一条刚成形的蛟龙,后因女娲娘娘的一股灵力而化为飞龙,列入龙族成为守护东方的神兽;白虎、朱雀亦然;而玄武却是北海一只神龟得到灵力后与蛇交配而生的。”
“但为什么只有玄武能尊称为‘帝’呢?”
“历代皇帝都是坐北朝南,与玄武的守护方位相同。”
“后来呢?”
“这就是所谓的四方神的来历。”
“可是,这不是北阁佛灯的由来耶!”陈飞烟害怕他得有“老年痴呆症”,立刻提醒他。
他的脸上明显地暗了下来,像那天边的乌云一样:“不知在什么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森林,没有江水的经过,后来地壳发生了变化,才有了江水的形成,也就从那时起,动物开始出现了,伴随着人类而成长。飞禽走兽虽不比人类,但它们也有自己的王国,它们以人类无法到达的地方而为家,逍遥快活。”他抬手指了下对岸的叠叠山影,“凤凰山因凤凰而命名,但人类却不知山中还有比凤凰更高修为的一只九尾白狐。白狐能力通天,管辖着方圆万里的灵兽,可说是百兽之王,如果白狐想退去兽身登入仙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它却不想受束缚而自立为王。”
“那白狐是女的?”她傻傻地问。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失笑了,这一笑如春风拂面很快消失了:“不是!白狐是只雄性狐,连它自己也不清楚它活了多久,它可千变万幻,所以它常变幻为人!凤凰并不是叫凤凰,那是人们的误传,实是二合为一,凤为雄,凰为雌。凤凰为白狐的手下,也是好友,它们时常幻化为人类溶入人类生活的地方,也常恢复真身在它们的领土上傲游。”他指了下江面,“这条江中原本是恶鳄会集之地,也是白狐为了阻止人类进入它的领地而设置的防线。”
陈飞烟张大眼睛:“所以才会有韩愈祭鳄之传说了?不过这只白狐也真是的,不是好东西。”
“韩愈祭鳄?”他惊讶地看着她。
“这你不知道吗?韩愈是唐代一名流放到潮州的刺吏,因上书指责当朝皇帝大兴佛教,触犯皇帝而遭贬潮州。‘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这句诗就是韩愈遭贬潮州后写给前来送行的侄儿韩湘子,而韩湘子就是民间广传的‘八仙’之一。”她指着正在重修的湘子桥,“广济桥,俗称湘子桥,传说就是广济和尚、韩湘子请来十八罗汉和八仙合力造的桥,也是潮州八景之一‘湘桥春涨’。我们潮州有民谣:‘潮州湘桥好风流,十八梭船二十四洲,二十四楼台二十四样,二只生(“铁”字旁加“生”字)牛一只溜。’再过不久,就可以看到原先的样子了。”
他微点头:“那韩愈祭鳄怎么讲?”
她伸了伸舌头:“传说当年韩愈来到潮州之后,知道这江中有鳄鱼出没才使潮州的人民生活穷苦,于是他写了一篇《祭鳄鱼文》,并杀一猪一羊拜祭鳄鱼让鳄鱼迁徒出海。当天拜祭鳄鱼后,晚上江中骤起暴风雨,雷鸣电闪,数日之后溪水尽退去,鳄鱼不得不迁徒去了大海,所以后人为了记念韩愈,将这条江称为韩江,当年韩愈祭鳄的地方,修建了一座祭鳄亭,那就是八景之一的‘鳄渡秋风’。”
“哦~~”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江面。
她狡黠地盯着他:“该你讲了。”
“讲?”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北阁佛灯的由来啊!”她不禁翻了个白眼。
“白狐幻化为人形,常出入人类之地,惹起了四方神的注意。但白狐功力不容小瞧,又因从未有过恶行,四方神无法动弹白狐。直到有一天,白狐心突发仁慈伸手救起一名眼看将丧身于鳄鱼口中的女子,白狐爱上了她,无奈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他们的相爱触犯了天条,天理不容!于是,四方神齐集凤凰山要捉拿白狐问罪,白狐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如非因四方神体内有女娲娘娘的灵力存在,早被白狐所杀。而四方神仗着体内的灵力困住白狐与凤凰,双方僵持了许久——”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抓住石栏,“那凡间女子并不知道白狐的身份,深深地爱上了他。她与白狐本约好在江边见面的,却连等数日未见白狐的身影,更无其消息,心慌之下那天真的少女以为心上人变心了,开始憔悴了。白狐心系爱人之身,借用了凤凰山的灵气封印了凤与凰,用封印的力量打伤了四方神,不顾自身伤重,赶去见那凡间女子,也就在这时那凡女才知道白狐的身份,她也明白自己与白狐的相恋是天理难容,为了一切,为了心爱的他,她——她在白狐面前投江自尽……被数百条无知的鳄鱼分——食——白狐根本没料到她会如此做,伤重的白狐根本无法使用法力阻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分尸……于是,白狐将怒火转向鳄鱼及四方神,用他仅有的一点法力引来了洪水及暴风雨,他要毁灭这一切……”
“那——”
“……眼看洪水将淹没江面,要涌入潮州城,白狐心魔突退,放弃了报复,挥手退去了暴风雨,让鳄鱼退出了大海。他已心死如灰,唯一想做的是找回心爱的人,可是——”他摇摇头,“四方神难容白狐于世,前往西方佛界求助于佛主,借来了一盏佛灯。在这江边围困住白狐,白狐身负重伤无力抗敌,终不敌于佛灯而被佛灯制住,复被四方神所杀……白狐身虽死,但在佛灯的照耀下魂魄无法散去或重新投胎,被永关于灯内,无法逃脱……佛灯交由玄武看管,玄武元气大伤知道无法守住白狐之魂,托梦于潮州府内的官民,建起这座北阁,塑起玄武等神像镇压住佛灯内的白狐……”他长长地叹息。
“这么说,那白狐真可怜。”
“可怜?!”他似乎不解。
陈飞烟仰首看着那高耸的佛灯:“它只是霸权下牺牲的可怜虫!”
“白狐并不甘心被关在灯内,但这盏灯是佛主前的佛灯,法力极大无边,而白狐本身为畜道,又因为真身被毁无法逃脱,只有静等待机会恢复法力才能逃出桎梏。于是,白狐在灯内发誓,有朝一日能出得了佛灯,四方神一个也别想逃出他的报复——”
陈飞烟摇头:“四方神也没有错,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那些不沾红尘的仙人不明白‘情’字!”
他侧首看着她:“你会懂?”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陈飞烟笑了,“古人说的!别看我小不懂,总见过,言情小说那么多,看过不少了。”
他沉默一会儿,笑了。
“这个神话很动人,完全与传说中八景的故事不同。”她仰首,“不过,我喜欢,但不喜欢这个结局。”
“不喜欢结局?”他惊讶地问。
“悲惨的结局我不喜欢!现实本就有太多太多的悲惨伤心,童话传说中为什么就不能完美些?至少不用那么冷酷!”
“传说是完美的!但现实却是无情的!”他在叹气。
“所以——”她坚定地道,“你以后向别人讲述这个故事时,一定要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好吗?”
“美满的结局?”他苦笑了。
“反正就是要好的结局!”她侧头看他那俊帅的脸,“对了,我忘了问你是哪里人了?”
“凤凰山。”他笑容中含着苦涩、无奈,“我是在那里出生的。”
“原来你也是潮州人,但你为什么——”
“好久没来了——”他又是一声叹息。
“你是潮州人,但是在外面长大的吧?”
“嗯——”
陈飞烟仰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小雨已停止了,但浓雾依在。她深深地呼吸,然后缓缓地吐气:“潮州虽大,但也没几处好玩的地方,当然这是对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潮州人而言。”
他双手支着石栏,望着韩江滚滚江水,突然问:“那其它五景的故事你知道吗?”
“当然,好孬我也是读导游系的。”她点头,“龙湫宝塔,又名‘涸溪塔’,塔为七层八面砖结构,高47.72米,基因46.6米,塔门朝西北。因原塔旁有一‘龙求湫泉’而得名,后来因被洪水冲走才以此塔代之;凤凰时雨,传说是凤凰山上的凤凰不甘寂居深山老林,慕潮州府城‘三山一水’的景色,经常到这个江心绿色的沙洲栖息、游玩而得名;韩祠橡木,是为纪念韩愈而建,相传当年韩愈所植的橡木,能‘以花之繁稀卜科名盛衰’,于是,祠吊先哲,木卜科名,‘韩祠橡木’便成了潮州八景之一;金山古松,为纪念抗元英雄马发而种植的苍松翠柏,以喻高风亮节,原松柏已苍老,现代之以两株参天古榕,有人叫‘金山古榕’;西湖渔筏,指潮州西湖的渔筏出没于湖光山色中而出名。”
“很简单的讲述!”他似乎笑了。
她不好意思地陪笑:“其实这八景都离不开这条韩江。”
“韩江~~”他轻叹息。
抬头看天,她说;“天色也不早了,我带你去搭车吧。”
他摇头:“不用了,我还想呆会儿。”
“你……”
“你如果有事,就请自便吧。”他叹息,“今天非常感谢你陪我聊天,谢谢你!”
“不客气!有缘再见!”她挥手拦下刚到的公车,上车走人了。
他似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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