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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兮凤舞》_第二章 幻影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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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街道,是三教九流的集结地,每天都万人空巷。

小贩在高声吆喝叫卖,引来行人驻足围观。孩童在没心没肺地嬉戏打闹,还有很多人在家常便饭地切磋武艺……

屹立西区的妃芸阁,无疑是点睛之笔。谈不上高耸入云,却是方圆百里的地标。

人们频繁出入,无论达官显要还是平民百姓,仿佛永远对此充满眷恋与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客只增不减。

亳不夸张的说,各路权力盘根错节于此,编织成网。其地位、辐射力可见一斑,甚至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

它提供日常起居的各类服务,一条龙,甚至囊括殡葬。

前些日子,某个员外单独来此度假,如厕时内疾发作,昏倒在原地。

奋力抢救无效后,身亡。妃芸阁好人做到底地帮其料理后事,虽未签订过协议,也没跟当事人亲友商议。

一个普通的夜晚,阁内一如既往的张灯结彩,金碧辉煌。大批宾客兴致勃勃地来此消遣。

墙体感觉会被这热闹气息轰得随时崩解,但,没有,也不可能。

妃芸阁是开国初期,朝廷命公输班后人的公输翼监制,工人由其亲自甄选并服过他的机关爆丸,相当于傀儡。稍有不慎得罪了他,下场就只有两个了:死、生不如死。

建筑用料选自上古神物,设计时融入了他高深莫测的思路,全程严格把关力求完美。

阁内一层用于迎宾,宽敞明亮,豪华的水晶灯由天然气流供能、牵引,无需人工打理。

奇花异草裱禙其间,仪态万千,平添了这座人造楼阁不少春色。

地板由无数独立硬块拼接而成,形状随意,却能和谐地无缝对接并任意移动。

墙面咖啡色为基调,亦可自行调节各项指数,四季皆宜。

唯一一台留声机“咿咿呀呀”播放着音乐怡情,意识流可对其自由调适,不因同时使用相冲。

值得一提的是,宠物、武器甚至是妻妾等你能想到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妃芸阁都提供代为保管的业务。前提是,你得有合理的交换筹码。

一个扮相普通的蓝衣少年混进人群,左顾右盼提防被跟踪。买单后匆匆移步客房。一个身裹黑布的神秘人身轻如燕尾随,迅疾地将房门窗门关闭。

他们边环顾四周边凝神低声嘀咕什么,没人知道。

一刻钟后,黑衣人从窗口飞掠而离,世界回归宁静。

送客后,他从容地踱步房内,细致地检查完各处后,轻微一抖,只见篷袍即刻离身,无限延展成薄片全方位将房间覆盖围拢。

片刻后,一个牢固如铁桶的密室就这样成形了。

他从行囊中掏出一面做工精良的镜子,水灵玉镶边,女娲石打底,形体不规则,未启用时可折叠。

他叫荥铭,一个本想平淡终了此生、游戏人间的闲人,却被神域高层瞄准并赐予异能,委以解民于倒悬之重任。

再次施法加固结界,点燃龙魂香后安然入眠。

龙魂香,经由上古神物与异域奇物配制,青黛液状,平日收纳于龙魂镜盒,与镜充分交互,可谓知根知底。

此香点燃后紫蓝焰气萦绕烛芯,状态随用户意念改变,可安神定气,与镜配对使用,可让人摒弃世俗捆绑,更自如地穿梭时空。

入梦后,无数物象飞驰而过,在他脑中留下了万千气象。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闭目养神。

他感觉被什么束缚着,不得动弹,周身发麻,潜意识里却是接纳的,这种相爱相杀的奇妙感持续了一刻钟。

突然,他被猛摁进一个峡口,晕晕沉沉着被抛离幻境。

站定后,欣然发现自己成功地回到家的附近,多么熟悉的感觉啊!仅是感觉,与记忆库的所有数据完全不搭。

不安感顿生……

不管了,再穿过三条小巷就能抵达目的地啦!想着,不觉加快了脚步。

此时,赤霞满天,叠翠流金,不时飘过几朵凝云。

红光罩在地上,街道被染得红透泛紫,分外迷人。

陶醉于眼前之境,那种不可名状的不安却在加剧,感觉随时会把他吞噬。

抹粉的平房规整立于街道两侧,黄白相间。窗眼黑不溜秋,色调由外向内加深,与墙面色差显著,宛若脸被硬生生地倒吸进墙内,再爆射出几粒眼珠,莫名的狰狞。

一些墙兴许长年失修,破洞、裂痕散布。有趣的是,没门。

呼呼!一阵风吹来。

不时飘过几块垃圾。

对面,几株树木零散地穿插街旁,作为点缀,枝叶、纹路、皱皮、爬虫等清晰可见。

突然他由衷地佩服起自己的视力,对面相隔几十里的细节他都能了如指掌!!不是吧??

路中央歪斜地散布几辆色调参差不齐的马车,马死了,辕断了,车轮废了,帷裳死气沉沉地耷拉在周身。

车厢留有首饰珠宝、残羹剩饭以及各种琐碎之物。

敢情现是傍晚吧,脑中随即浮现炊烟袅袅的美丽画面,是不是到家就有饭吃了?

咽了几口唾沫,理了理衣领,露出了久违的幸福的笑。

只是…只是街道怎么有些怪异??

或许吧,毕竟这是几百年前呀,能在落地时“有感觉”已够难得了。难道一丁点变化还不容许吗?

地生,本想找个人问问路顺便了解下当时的社会状况,以策万全。

人呢?

嗯,终于知道是哪有些不对劲了!不,不是“有些”,是“非常”。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掏出水袋想喝口水定定神,结果里边……空空如也,附着的图案也略微扭曲。该不是刚蒸干了吧?还是自己忙得压根连水都没准备?!

三件神器在异空,凭他目前的修为,召来防身是不可能的了,可目前的处境,感觉随时会……总的来说,似乎…似乎不容乐观啊……

他有些疲乏地来到一辆马车旁,钻进里边,捣鼓了一阵子,折腾出一些未名的盘缠及一套破旧的衣物,残存些灰尘。揉捏了下,材质还行!

“正好拿来换,反正忘带衣服过来。”他自言自语,音量极轻,轻得自己都有些听不清了。

事不宜迟,得赶紧回家一探究竟!如果发现情势危急,得设法及早扯离!

他一路小跑,绕过几只奄奄一息的大黄狗,绕过一潭恶臭冲天的泥淖,绕过几幢摇摇欲坠的破屋……抵达最近家门的小巷。

缓过气来,目之所及,绿树掩映间尽是仙山楼阁与碧波吻合,青瓦白墙,赤柱墨门,若隐若现,缥缈不定,不知是幻像还是实景。

他用力猛掴自己一耳光,证明不是在梦里后,才收心前进。

进入巷口后,即刻被一股未名的力量裹挟着甩入一片黑暗中。

巷,还是那巷。只是…只是天色变得乌漆嘛黑,黑得彻底!

他的视野逐渐逼仄、模糊,最后只能见远处一束白光横着,笔直透亮锐利,如封锁邪灵的利刃,迸射凌厉的杀气,仿佛稍不留神就让人毙命!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不为什么,直觉!直觉,你懂吗?……

他的恐惧感眼看就要冲破固有的心理防线,预感后边有更可怕的东西出现。

怎么办?逃??还是留?……

逃吧,留得青山在,何况这任务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或必须解决的。

留吧,说不定能见识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甚至因祸得福!

他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荥铭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摸索了半天,愈发迷芒甚至麻木。

光还是那束光,杀意凛凛。

盯了一秒,又立马转头,那种令他窒息的杀意让他无法招架。

但他这回已大体掌握灯源周围的景象,生锈的铁皮凿了个方形孔,上边粘附着几只飞蛾的尸体,同时那孔可能封了层膜或内部掺和着杂质使光的横截面凹凸不平。

一抹微弱的光渐行渐近,不祥的预感瞬间爆棚!

近了,近了!他挠了挠头,擦了擦眼,撩了撩舌,确认自己判断未失真。

那光是由一只红鳞巨蛇的双目射出!其目的直径堪比成年公象的头,腥气霸占了整块大地,气吞山河!

他看得分明,蛇头棱角分明,蛇身成流成型,鳞片好坏参杂,不停地张合,缝隙间涌动的血液现了又隐隐了又现,“哗哗”地反复。

另外,蛇头插有奇形怪状的物体,至于是什么,他并不知晓,但恶心程度丝毫不亚于蛇身种种。

他强忍住硬是没吐,顺当后退了几步,打了个踉跄。

千钧一发之际,神域的悠扬梵音回旋耳畔,凌空而至一股浩然之气!

他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

“嘣嘣嘣嘣”,他也借着内力的反冲,身体以头前脚后的态势漂浮中空径直后退了十多里!

翻了几个跟头后,顿失重力如游水中。身体微微前倾,双足赤热。

“啊啊啊啊啊!”他感觉爽极了!!筋骨活络、气血通透,那是一种无依无凭却似有牵引的自在!

由于进入异空以来压抑多时,这种载然相反的自在的到来就愈发可贵,他的极度兴奋是可以理解的。

他大笑着往巨蛇方向狂抡了数拳,打得它怪叫连连,径直腾空狂飙数圈,幽红的气流随之狂舞,霎时间空气中注入了一股浓郁无比的血腥味!蛇的皮肉剥落了嘛。

原先的死寂就此被彻底颠覆!!

这时,周围的景象若隐若现,只是,黑暗有增无减。

他看到几幢工整破旧的平房排布街旁,偶有参差,靠近楼体的地面被砖头围着,碎土上边是一些正常生长的草木。

是的,正常生长,既不冒进也没枯萎。

“为何没人打理还能长成这样?是迀走、被劫持或杀光了??”他开始条分缕析起来。

“另外,仙山楼阁显形于平平无常的平房群间,是我眼花?上天在暗示什么?是吉是凶?马车上的残羙剩饭没霉味,是我鼻子失灵?还是车上的人刚走没多久?又或者这不是一般材质制成的食物?车上的是谁?如果是刚走,他们去哪干什么?还有车上的盘缠,为何从没见过却能一口咬定就是盘维?还有……”荥铭感觉脑子要炸开了!

凝思之时,大蛇引动无数条蛇拔地而出,地面已然不再地面,沦为蛇的汪洋。

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料到等了这么久。

冷笑一声,抬高身体,双掌紧握,徐徐张开,有一股无形的气宛若真龙一般朝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这些由他双手牵引的气如龙似蛇,没入皮肤,穿过血肉,渗透经脉,融进骨骼。只见一团绯红的气团映入眼帘,气团慢慢变大、膨胀,爆裂!

一、二、三,仅仅三秒!一阵惨叫过后,群蛇被无一幸免地辗作蛇羹,化为黑气没入黑暗中。

他马不停蹄地强化攻势,手指接连比划出各种图案,凝成实物向巨蛇狠狠甩去!

几招过后,红蛇蛇风顿起,风影裹着蛇身,直击荥铭要害!

他娴熟地躲闪,虽然被卷着眩晕了一会,却幸好没损伤。

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不对劲,是哪不对劲呢?

片刻,他缓过神来,原是自己与蛇身粘在一起了!……

无缝对接蛇身,他顺手摸了摸,温热而粘稠的液体淌过他的指间,愣了几秒后,他终于酣畅淋漓地狂吐了一发!

多次尝试分离,无果后,他决定“玉石俱焚”,即发动内力引爆自己进而毁灭蛇身。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他还不想这么快死。他的使命还离完成还差无数截呢!

思忖中,被蛇身卷离原地,直射黑暗深处!

那不是墙,而是巷道!是的,暂时,他还活着!

夜更深了,月亮、星辰始终未露面。路口的那束光也逐渐被黑暗吞没!

借着蛇目幽深的红光,他勉强探明周况:一幢焰红色的城堡,高耸入云,狼烟蹿天。外围由凹凸起伏的块拼接而成。细看,墙体内数不清的油渣在毛细血管内流动,气泡不定时地从中冒出,恶臭在所难免。

底座黑气滚滚,盘根错节,有种要把大地洞穿才罢休的势头。

他死命挣扎,却仍旧于事无补。

关键是,他浑身酥软。

大事不妙!功力正在外泄!

尽全力发动“凝神聚气功”,默念神域传授的心诀,反复几遍后,终于止住了外泄。

恍恍惚惚,大蛇已将其卷至城堡内部,血淋淋的尸骨及半死活的生灵充斥其间,咸湿味泛滥。

在忽明忽暗、五光十色的鬼火的照耀下,更显阴森狰狞!

他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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