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如梦令

回到梁山之后，自是每天都有人来送礼，因为军师已经为他们算好吉日订好了婚期，山寨也许久没有办过喜事了，这回得好好热闹热闹。

有一天跟何成约完会之后回家，看见秦明竟然也在。

“秦将军，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来？”秦明笑笑。

“小妹，秦将军是特意来道喜的。”花荣解释道。

“武竺，自从知道你要成亲了之后，慧娘就说一定要送你一套嫁衣，以报答昔日搭救他们母子之恩。”秦明说着把一个大包袱交到我手里。

我竟然有些感动，做了些好事，就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那武竺就却之不恭了，多谢秦将军和嫂嫂！”武竺接过包袱说道。

待嫁的这段时间，武竺倒是安静了不少，让花荣等人大为惊讶。

婚礼那天，梁山自是十分热闹，武竺的花轿从马军寨被迎到水军寨。宋江已命人为我们盖好了新家，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离水军寨不远。

宋江卢俊义坐在主位上，旁边是吴用和公孙胜，两侧和我们相熟的头领站满了屋子。

武竺虽然盖着盖头，但能听到周围的声音，有恭喜，也有议论。

“武竺终于嫁出去啦哈哈哈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交杯酒！意为长长久久。

掀盖头！意为称心如意。

床上洒满了红枣莲子！意为连生贵子。

门外的婚宴已经开席，武竺却一点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还在看着桌子上各家送来的礼物。

“何成你看——这是林教头送的——这是军师送的——这是雷子哥送的吧，我认识他的手艺，不过刚刚怎么没见他——这个嘛一看就是七哥送的，这么没水平！”

“好了，大家还在等着我们，这些东西过后再看！”何成揽着看礼物看的起劲儿的武竺道。

“好啦——我们走——”武竺放下礼物，转过身朝何成笑道。

何成牵着武竺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惊呼：“妹子这么打扮起来，还真挺漂亮的！”

接着边是一轮又一轮的敬酒。

武竺四周看了一下，该来的人都来了，唯独雷子没来。

她窜到杜兴身边问：“阿杜，雷子哥呢？”

“雷子说他嫌人多吵，就不来了。”杜兴说。

“哦——好可惜——”武竺显得有点失落，这些年无论在十字坡还是南山，雷子确实很照顾她，说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为过，但在她成亲这么大的日子，他竟然不来。

“其实你应该明白，这些年，他屡次刁难何成，都为了你能有个好归宿！”

“阿杜，别说了，我都懂！”武竺打断道。

“那好——我——我代表雷子祝你们幸福！”杜兴举起酒碗。

张清把武竺拉倒一旁，问：“难道你就这么嫁了？”

“是啊——”武竺云淡风轻，“你不知道，我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我们同生死，共患难，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不会后悔，所以你不必担心——”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祝你幸福吧！”张清看着有些失望的样子。

“帅哥！”武竺拍了下他肩膀，嬉皮笑脸的对张清说，“没准你哪天用石头能打出个媳妇来呢！”

“你就这么肯定？”

“那是——我会算命！”

武竺早就说过，梁山上的头领不适合做情侣，只把他们当哥哥就好！她也很想有被哥哥们宠的感觉。

那边阮小七醉的不省人事，说着醉话：“朱贵——你有个好伙计！”

“七哥这是怎么了？今天这酒里，可没有蒙汗药！”武竺调笑道。

“这可不是七爷的酒量啊！”何成也过来，揽过武竺。

“何成，你可得好好待俺们梁山的小妹子，她可是受了不少苦——”

阮小二阮小五赶紧拉住小七。

“二哥五哥，你们别拉俺——”阮小七醉醺醺的起来，“妹子，这杯酒你一定得喝，以后何成兄弟就交给你了，你得照顾好他——”

“看来七哥这次还真的是喝多了！”武竺讲。

“俺没醉，俺才没醉！俺祝你们早生贵子啊！到时候别忘了来给我带——”

阮小二一旁扶额，他家小阮良被阮小七带的那叫一个皮实，亲爹都管不了，还要说大话去带别人家娃。

何成看武竺，看的她一阵脸红。

“别听那小子瞎说，我看你家还是养个闺女吧，到时候正好跟良儿结个娃娃亲，多好！”阮小二说。

“何成，这下我们可是亲上加亲了呢！”张顺拉着何沐过来。

“哥哥嫂嫂这下终于得偿所愿了，大哥和军师也真是，拖了这么久——”

“也不算晚嘛！”武竺笑着说。

“沐儿身子不方便，就不要敬酒了，心意我们领了！”何成看了看何沐。

“哥哥嫂嫂也加把劲儿，早点给我们填个大侄子！”沐儿调皮的笑笑，倒还真看不出她将要为人母。

“你看我们这才刚成亲，他们就先惦记上孩子了。”武竺笑，“你呀——少喝点吧——”

“是啊何成——今天是大日子，我们不逼你，你随意——”

“看看武竺，这才刚嫁过来，就开始护着夫君了！”边上的人七嘴八舌。

“我——我又不是从现在开始才护着他的——”武竺羞的扭过身去。

“好既然不喝酒了，那我们来玩游戏吧！”杜兴提议。

于是他从身后变出了个拴着绳子的苹果：“这苹果代表平安，现在就看你们能不能握住这平安了？！”

老套的咬苹果的游戏他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好吧，就配合一下他。

真是不玩不知道，一玩才感觉这游戏还真的挺有难度，这苹果外表光滑，还晃晃悠悠，四周的人推推搡搡，根本就咬不到嘛。

突然，她俩中间的苹果突然被撤走，后面的人再一推，就直接亲到了对方的嘴上。

何成顺势抱紧武竺，亲吻她的唇。

周围尽是欢呼叫好声。

“羞死了！”武竺靠在何成胸前，恨不得不出来见人。

“杜兴你站住！”武竺叫到，“不带你这么玩赖的！”

“这叫喜闻乐见！”

“这叫公报私仇！”武竺反驳，“把苹果留下，饿死我了！”

杜兴一抛，武竺一接，鲜红的苹果落到武竺手里。

“看时辰也都差不多了，大家都散了吧——”孙二娘提议。

大家也都很识趣，玩闹够了，就都陆续散了，宋江吴用等人走得更是早。

“妹子，这些你都不用管了，我会派人来收拾！”孙二娘嘱咐道，“小妹子终于嫁人了，我也放心了！”

“要是何成也能像张青哥哥一样就好啦！”

“张青有什么好？”孙二娘满不在乎，实际上却是幸福满满，“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新婚愉快！”

看着大家陆续散去，小院里恢复了安静。

何成回头看着武竺，缓缓走到她身边，将她拦腰抱起。

“喂！我们不是要回家吗，这是要去哪？”武竺看方向不对。

“带你去个好地方！”何成说着加快了脚步。武竺只好倚在他胸前，任他抱着。

穿过层层树林，武竺被放下来的时候，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水泊边一处极为隐秘的荷塘，岸边植着一棵梧桐，如今正枝繁叶茂，水边有一艘极为精致的花船。

“请娘子上船！”何成站在花船上向武竺伸出了手。

武竺搭上他的手，竟一不小心直扑倒他怀里：“我的相公，有心了——”

武竺被何成牵进船舱，舱内的灯光有些暗，身下的被褥却是又厚又舒服。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武竺问道。

何成点头：“我曾说过，我虽不能给你什么，但我能许给你一条船，这条船只为你而划！”

“这些——原来你都记得——”

“那你呢？”

“这个——你要的东西——”武竺从怀里掏出一条腰带，这是要比在曾头市那条做的更为精致的腰带。

“受了不少苦吧——”何成心疼的握起她的手，他知道她很少动针线的。

“我不疼！”武竺说。

“比起这些东西，我更想要的其实是——”何成柔声说着，紧紧看着她，手挑起她的下巴。

“怎么，还没亲够？”

“不一样！”

“有何不同？”

“因为现在你只是我的！”

“我——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你干嘛——”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你干嘛这么难为情？”四目相对，执手相看。

小船摇摇曳曳，船舱内空间狭小，灯光昏暗，气息氤氲。时节刚刚入秋，却还如此炎热。

她任他的嘴唇贴近自己的嘴唇，她任他的身体压着自己的身体，她任他把自己的喜服一件件剥落，此一刻，她已经完全是他的人了，她顺从，一切，任由他。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武竺还是觉得有些累。

他们回到自己的家，开始收拾昨夜的狼藉。

“我一直想说，我的何成，还真是变了，不但武功变强了，连——”武竺坐在铜镜前，可以看见自己满脸通红，“这些事你从前都是全然不懂，真不知上了梁山他们都教了你些什么？”

“其实是王英头领——”

“原来是他！”武竺惊道，“你以后可离他远点！”

“我觉得王英头领挺好的呀，对大哥也是忠心。”

“你觉得他好？那是因为他以前做的那些事你都不知道！欺侮良家妇女，这叫好？”武竺说，“幸亏现在三娘管着他，要不按他好色的性子，脑袋早就砍了七八回了。”

“好——听你的——”

“待会去哪？”武竺起身，走到坐在床上的何成身边，“是去水寨还是在家？”

“去水寨！”何成一拽她胳膊就把她拽到身前，她坐在他腿上，“你呢，和我一起去吗？”

“我——我去大哥哪儿一趟，再去哥哥家看看，然后去南山！”

“那我在水寨等你，我载你去！”

“好——”

“不过——你要记着，全山寨的人可都盼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呢！”

“你——没羞没臊——脸皮越发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