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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注》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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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烨磊出去的那段时间里,吴岚随意地在屋子里逛了逛。她环视四周。房间以灰蓝色为主调,与他给人的感觉相反,很沉静。立式的咖啡色床头柜与书柜相连,在床顶相接。书柜上摆了不少书,仔细一看几乎全都与音乐相关。书柜顶也被他用来展示各式车的模型了,五颜六色,齐刷刷的一排。除此之外还有耳机、帽子等一大推的杂物。除此之外,柜子上还摆了奇形怪状的装饰品。

房间角落里还放了架子鼓和贝斯,篮球、滑板、棒球棍、天文望眼镜……完全是个男孩子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摆了不少照片,有跟爸爸妈妈的,同学朋友的,乐队成员的……

她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其中一个男孩长得矮点儿,眼睛圆溜溜的,剪着个西瓜头,笑得一脸灿烂的大概是肖烨磊了。他身旁的男孩却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撅着嘴,抬着下巴有些傲娇的模样。另一边,是个小巧可爱,有些肉嘟嘟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泡泡裙,笑得十分灿烂。

她放下照片,总觉得那个冷脸的小男孩有点眼熟。

走出房间,看到旁边的方正的木制楼梯,不禁好奇地走了上去。

是个阁楼。大部分地方被劈出来做了露天的阳台,上面种了不少花。里面还摆了桌椅和书架,上面散落着不少纸张。她随意翻了翻,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段乐谱,她不由自主地轻哼起来。

“岚岚?岚岚你在哪儿?!”楼下传来肖烨磊噼里啪啦跑动声和开关门的碰撞声。

她惬意地坐在了椅子上,望着阳台上的花草和窗外的白云。

“岚岚!”肖烨磊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嘟着嘴道:“岚岚我找了你这么久你都不应我一声,害得我以为你先走掉了!”

“你写的?”吴岚摇了摇手上的乐谱,轻声低唱。

肖烨磊原本就因为奔跑而微红的脸颊此时变得通红一片了,闪着光亮的眼睛直盯着她:“嗯……好听吗?”

“不错。很有感觉。”

“是吗!什么感觉?”他凳子也坐不住似的往前凑。

吴岚却没有回答她,朝他笑了笑:“我的早餐呢?”

肖烨磊看得呆了过去,愣愣的将早餐推到她跟前。

吴岚将手边的乐谱整理好收进了抽屉,然后开动起来。肖烨磊看她吃得很香,不觉也食指大动。

“好吃吧?”他一口咬下脆嫩的锅贴,鲜美而有些烫嘴的汁液立刻充满了整个口腔。“蘸点蓝莓酱,很好吃的。”

“甜的?”吴岚一听脸有点扭曲。

“真的很好吃!岚岚你试一试嘛!”肖烨磊将放着蓝莓果酱的小碟子推到她跟前。她皱起眉头,用锅贴边勾了点。

她犹犹豫豫地还是不敢尝试。咸的和甜的,多诡异的搭配。她有些嫌弃得看着那个锅贴,干脆伸到他面前道:“还是你吃吧。”

“岚岚,相信我,酸酸甜甜的,像……番茄酱?”他朝她点点头:“没错,有点番茄酱的感觉。”

吴岚咂了咂嘴,看他信誓旦旦的表情,一狠心塞进嘴里。

“怎么样?”肖烨磊期待地看着她。

吴岚抬手示意他等一等,皱着眉头的样子似乎很不愉快。

“不好吃吗?”

“呃……蘸的太少了,我感觉不出。我再试试。”她又试了一次。

肖烨磊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见她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她的表情姿态无一不在表示她的赞叹和享受。

“太好吃了!”吴岚激动道:“你怎么想出来的?!蘸着蓝莓酱吃感觉清爽很多,一点也不油腻了。酸酸甜甜的果然很棒!”

“是吧!”两人在这一点上相同的感觉让他欣喜不已。他挠挠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又一次我买了个烤鸭,店家给了我一袋蘸料和一包蓝莓酱,蓝莓酱蘸烤鸭很好吃,我吃锅贴的时候就试了试……”

“那也很厉害了!”

“岚岚你喜欢就好。”肖烨磊开心地笑道。

他突然想起学校音乐节的事儿。他很想乐队去参加,大帝、雷公他们几个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岚岚昨天才说要退出乐队,而且他也觉得岚岚不会喜欢这种一群人哄哄闹闹的节日。他的美眉头皱成了“八”字,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岚岚……”

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看了眼屏幕,脸色冷了下来,他一下子噤声了。

吴岚按下接通的按键,手机就放在耳边却没有说话。

周围很安静,他隐隐可以听见那头的声音。是johnny哥。他不禁竖起耳朵。

“吴岚……”

“……”

“昨天……昨天我喝了点酒……我神志不清才会说出那些话……”

吴岚拨动碗里的锅贴,嘴角噙着冷笑:“神志不清?你今天不是还记得挺清楚吗?”

“对不起……我只是被刺激到了,一时有点儿失控。我知道我的那些话肯定伤害到了你,但我真的很重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能原谅我吗?”

“既然知道会伤害别人,那就不要说,或者做好被别人讨厌记恨的准备!”吴岚将筷子拍在了桌上,气势汹汹的样子让肖烨磊不禁缩了缩脖子。

那头沉默了良久,忽而道:“吴岚,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我喜欢你。这些年我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你知道,但我相信你还是看出来,你这么聪明……”

吴岚蹙起了眉头,神情有一丝惊慌失措:“别说了!”她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大致猜得到。我原本想着,你受了情伤,又是这么一个有些偏执的女孩,我就从朋友做起,能够进入你的生活就好,也不至于一点联系都没有。呵,我真的成了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或许还是现阶段唯一有联系的朋友。就是因为这样,我反而不敢开口。说出来的结果已经不是情人或者陌生人了,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吴岚真的向冲他这么吼,但她咬咬牙根,忍住了。其实是她自私。她身边朋友少得可怜,johnny更是难得还有联系还会碰面的人。即使两人都不会向对方倾诉生活中的琐事和烦恼,但至少偶尔说说话、喝喝酒的感觉也很好。她不想连这样一个朋友也失去……

“吴岚。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肖烨磊一惊,双手用力地交握着,所有的血液一股脑儿涌向心脏,一时间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也同电话那头的人一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吴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是在逼我吗?”

“是!”

johnny虽然是个优秀的男人,但她没有丝毫心动的感觉,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交往两年的女朋友。她不想去插一脚,也讨厌之后一大堆的麻烦事。

她睁开眼睛,坚决道:“我不愿意。”

那头传来几声似痛苦又似痛快的大笑声:“我就知道!”

“好!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你只是‘不渡’里众多酒吧驻唱的一员。你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关心了!”

吴岚无声苦笑:“酒吧我不去了,谢谢你的好意。”johnny嘴上说着不再关心她的事,话里的意思还是让她留在“不渡”,是考虑到她再找酒吧的工作困难也不安全吧。

“你不必这样。就算是陌生人,你好歹也曾是我店里的员工,我这个做老板的还没有冷血无情到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肖烨磊也急了,忙道:“岚岚,你别走!你不能走!”

吴岚挑眉看向忽然插话的他,电话那头也是一阵沉默。

“你跟肖烨磊在一起?”

“嗯。”吴岚干脆地承认了。

“……这么早……”

“……”

“没事我先挂了。”电话立刻被切断了。

吴岚望着手机怔怔地发了会儿呆,才收了起来。

“岚岚,你不走吧!”肖烨磊急切道。

吴岚摇摇头。

“那个,岚岚,我有事跟你说……”

吴岚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夹了个锅贴蘸了蓝莓酱塞嘴里。

“过几天,我们学校有个音乐节。嗯……我想,我们乐队也去参加。”他看吴岚一下子皱起了眉头连连摆手解释道:“岚岚,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是吗……那我不去了。”

肖烨磊的脸垮了下来,失望道:“好吧,我们自己去……岚岚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讨厌参加这种无聊的节目,而且没有一点能吸引我的地方。”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参加?”

“啊?这个……音乐节拿了第一名有奖杯还有奖金。”

“奖杯我不稀罕,奖金我也不缺那点钱。这种小概率的事情不要跟我讲。”

“音乐节会有很多人来,大家在一起很热闹很开心,也许还能认识新朋友!”

“闹哄哄的人群我只会觉得烦躁,还有,我不需要什么朋友!”

肖烨磊看她好像有点生气的模样,想到johnny哥的事,不禁懊恼:“岚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没长脑子还是以为轻飘飘的一句道歉的话所有人都会原谅你?!”她又控制不住脾气了。

肖烨磊低垂着脑袋挨训,又是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对不起……”

“啊——”吴岚怒吼一声,心里的火气没处发似的一脚踹在跟前的桌子上摔门而去。

接连几天,肖烨磊都不敢跟她说话。每次他一说话,吴岚就一个刀眼射过来,弄得他心头直发颤。

音乐节前一天晚上。“不渡”的演出结束,肖烨磊终于鼓起勇气道:“岚岚,你明天音乐节来吗?”

吴岚厌烦地瞥了他一眼。

“这是音乐节的票,你拿好!”他将票塞到她手里,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地摆弄头上的帽子:“如果你不想上台的话,你、你可以来看、看我表演。”

“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她丢下门票转身就走,不去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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