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单面玻璃，牧野看到审讯室里顾溪和顾念棠准备开始对姜清离进行二次审讯。

“你的父母刚才来过了。”

姜清离看了一眼顾溪，没有说话。

“他们坚决否认你是杀人凶手，”顾溪顿了顿，说，“既然你解释不清楚那些时间差的原因，我也就不强求了。”

姜清离显然对顾溪说出的话很惊讶，愣愣的看着他。

顾溪用右手中指敲了敲桌子，问：“能说说你和郑筱安分手的原因吗？”

姜清离似乎是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开口：“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呆板，也没有什么感情经历，所以她才会提出分手的吧。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是哪里让她不满意了。”

顾念棠嘲笑说：“就冲你这句话，我要是人家姑娘，也和你分手。”

姜清离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分就分吧，反正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她。”

“那分手之后你们关系怎样？”

“感觉好像比以前还好一点，可能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顾溪点点头，继续问：“你觉得郑筱安和陶孟然，也就是她现男友关系怎么样？”

“陶孟然以前也是我们社团的，不过就是那种挂名的，我们社团有什么活动他也不来，大二之后他就退社了。和筱安交往的时候我跟他就认识，后来我们分手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起了。我和筱安平时都是在社团时候才会见到，基本上没怎么见过陶孟然，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关系怎样。”

姜清离话毕，审讯室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他见面前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便说：“我是真的没有杀筱安！你们看，我连个杀人动机都没有，你们可以去问我们社团的人，我平时和筱安关系很不错的，我们也从没吵过架。你们纠结在这个时间差上真的毫无意义，只会为找出真凶浪费时间。”

顾溪正想开口再说什么，蒋雨就拿着一份文件进了审讯室，对顾溪耳语几句，顾溪便示意顾念棠出去。

三人一进监视室，顾溪就把蒋雨拿来的文件交给牧野看。

牧野大概翻了翻，说：“学校门口车辆进出记录没有姜清离或者姜清离的车。”

顾溪情绪有些烦躁：“这还奇了怪了真是！”

“凶手不是姜清离。”

顾溪不解的看向牧野。

牧野解释说：“关于第一次的时间差，也就是郑筱安失踪当天，监控显示郑筱安是九点四十六分失踪，然而姜清离在九点半就已经出现在了东城别墅小区的监控里；第二次时间差同样，郑筱安是七点四十分死亡，姜清离分别在七点半和七点五十五分出现在省图以及成图的监控里，单凭二十五分钟先不说运尸，以凶手的分尸结果就杀人分尸这一件事都不可能完成。所以他说的没错，在这时间差上纠结没有太大意义。”

顾念棠点点头，说：“牧哥说的很有道理。”

“关于这个车辆出入记录，有两个人是那五辆车其中两辆的车主，”牧野翻出一个人的资料，说，“这个第五畿，还有……”牧野又翻了几页，指着一个人的资料说，“……徐换羽……”

蒋雨见牧野突然不说话了，问：“怎么了？”

牧野摇摇头，对顾溪说：“顾溪，我们去见见这两个人。”

“好。”

二人到成莘大学时，周周已经将第五畿以及徐换羽的资料发了过来。

第五畿是成莘大学企业管理学大一的学生，他的父亲经营着全国最大的it公司，目前已被他哥哥第五儆接手。

顾溪看完资料，忍不住吐槽：“和你一样，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牧野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又想挨打？”

“别别别，你上次打我那一拳，我现在还疼着呢。”顾溪抱怨着，“你这小子，几年不见，力气倒是长了不少，下手也重的可怕。”

牧野突然想起来几年以前的事，那时他为了能活下来，只能不断锤炼自己的拳头，而后对所谓敌人下狠手，这么多年来，他这个习惯竟然毫无改变的保留了下来，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他也有无论怎样都不愿伤害的人。

“到了。”

顾溪的话把他的思绪从远处拉了回来。

牧野之前已经给许辰打过电话，让他查了第五畿的宿舍，是4号学生公寓611室。

“哎，小苏？”顾溪拍了拍牧野的胳膊，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小苏？”

牧野顺着顾溪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苏绘衣，她站在4号宿舍楼下的公告栏前，似乎在等人，时不时向楼里张望。

顾溪正想跟她打招呼，就见她突然朝一个刚从宿舍楼走出来的男生走去，两人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顾溪又轻撞了牧野胳膊，问：“这该不会是小苏的男朋友吧？等会……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顾溪掏出手机，看了看之前周周发给他的第五畿的资料，再看了看和苏绘衣说话的男生，忙对牧野说：“那不是第五畿吗？小苏的男朋友是他？！”

“苏绘衣！”

苏绘衣听到有人叫她，回头发现是牧野和顾溪，有些惊讶。

“小四，你在这等会我，我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苏绘衣向第五畿嘱咐了一句就走向二人。

顾溪开玩笑说：“小苏，男朋友不错。”

苏绘衣忙摆手，说：“顾队长别开玩笑了，他是我弟弟。”

顾溪笑了笑，没再说话。

牧野看着苏绘衣，眼神有些复杂。良久，开口问：“他是不是叫第五畿？”

苏绘衣点点头，疑惑道：“校长你怎么知道？”

本想说的委婉一些的顾溪还未开口，就被牧野抢了先：“他是分尸案的嫌疑人？”

“啊？”苏绘衣一脸震惊，忙问，“不会吧，小四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小四？”

“奥，他在我们四个中排行最末，我们平时都叫他小四。这不重要，你们怀疑小四是因为咱们之前在学校外面看到的那几辆车？”

“你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绘衣竟然觉得牧野刚才的语气似乎是在抱怨她什么。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那个，我不是存心隐瞒你们的，我就是觉得小四肯定不会是凶手。”

牧野对于她这样的态度很不满，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一定会调查他的。”

苏绘衣撇撇嘴嘴，说：“那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吧。不过……我能不能也在场？”

牧野没有说话，显然他不同意。顾溪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苏绘衣说：“怎么，不放心弟弟？”

苏绘衣点点头，说：“小四这个人平时不太跟外人说话，我怕一会你们过去他什么都不会说。”

“那行吧。”

苏绘衣转身对一直看着这边的第五畿招了招手，他便过来了。

“三姐，怎么了？”

“那个，”苏绘衣指了指顾溪，说，“这位是咱们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队长，顾溪顾队长。”

第五畿向顾溪点了点头。

苏绘衣又指着牧野，说：“这是咱们成大的新校长，牧野牧校长。”

第五畿又向牧野点了点头。

“小四，他们想问你点事。你不用担心，照实说就行了。”

第五畿看了看苏绘衣，又看了看牧野和顾溪，点头表示同意。

顾溪等了半晌，不见牧野开口，他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说：“那个，第五同学，秦a857d9是你的车吧？”

第五畿没有回答，只是点头表示肯定。

“3月30日晚九点四十五分左右，你的车在哪？”

第五畿想了想，说：“在学校外面东南拐角的停车位上。”

“那个时间你在哪？”

依旧是简短的回答：“在家。”

“有谁可以作证？”

“我一个人住。”

顾溪有些无奈，这句话换言之就是没有人可以给他作证？这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根据我们调查显示，3月31日下午七点左右你开车进了学校，在那之后你把车停在了哪？你本人又去了哪？”

“车……我暂时停到了我们楼下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我……回宿舍和哥哥姐姐们视频电话了。”

“哥哥姐姐们？”

苏绘衣解释说：“是我还有另外两个朋友，我们四个是发小，从小就以兄弟姐妹互称来着。”

牧野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问：“所以说，你们四个算是……义结金兰。然后你是老三，他是老四。那另外两个人呢？也在成大？”

苏绘衣摇摇头，说：“大哥在帝都电子科技大学，二姐姐在青鸿建筑大学。”

“哦。”

见牧野不再说什么，顾溪继续问：“你们视频了多久？”

第五畿还在想着，苏绘衣就说：“大约两个小时左右。”

“两个小时？之后你干了什么？”

“把车停到学校外面。之后……回宿舍了。”

牧野问苏绘衣：“你能确定你们视频期间他没有离开过？”

“没有，视频一直是动的呀。”

牧野依旧不依不饶：“可是他哥不是国内计算机界的高手吗？这些东西随便做点手脚应该不难吧？”

“关于这个，不信你们去看宿舍楼入口的监控，小四铁定那段时间没出过宿舍。”

牧野看她一副着急的样子，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