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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的太阳》第100章 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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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的vip休息室,装修金碧辉煌,极致奢华。脚下是厚软的地毯,头顶是璀璨耀眼的水晶灯,衬得整个屋子里亮堂堂的。

这样明亮的光线里,田和曦却觉得自己像是处在一片黑暗里,充满不安全感,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刚才的事,谢谢了。”虽然她知道谁先开口就已经输了阵势,但她不在乎,反正对于薛尔甯来说,不论自己说什么,她叫自己过来一定是要说些什么。【莽荒纪漫画/】。

薛尔甯看着面前的女子,妆容恬淡,不沾染一丝尘气。明眸里透着沉静,不见波澜。半年未见,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她讲不出来。田和曦现在给她的感觉,已经不是初见时的那么简单了,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难以捉摸的意味,让人有些猜不透。

但是,这样的改变却让薛尔甯本能地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她意识到,可能接下来的话,要说下去并不容易。

“不客气,这些投资方都这样,以后你出来身边还是要跟着人。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巧,有人来救场的。”

前辈的“忠告”,似乎话里有话。要是一般人可能会谨慎地想一想,可田和曦只是听了听,并未在意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些“忠告”并不是她在意的,她在等薛尔甯开始,她很好奇,薛尔甯会以哪种方式展开。

“广告的事情,其实我和经纪人是有打算联系你,刚才和那个老总说的话也并不是借口。”薛尔甯平淡地解释,说道:“我记得你之前代言过一款国产的化妆品。”

田和曦点点头,满眼疑问地看着她,薛尔甯继续说:“我手里有个项目,是一个国际品牌的彩妆,之前一直和我合作,不过我的合同到今年2月到期,我也不打算再跟他们续约,你感不感兴趣?”

田和曦一愣,下意识地问:“你找我就这事?”

“不然呢,会是什么?”薛尔甯反将一军,看着田和曦讶然神色,她的内心慢慢找到了掌控全局的感觉,她浅笑着,说:“你别担心,以你现在的名气和能力完全有能力接下,何况,我认为只要你想,恐怕明年的最佳新人奖也不在话下。”

田和曦尴尬地笑了笑,开始警惕起来。她解释:“尔甯姐,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一时也不能立刻答应,我需要和顾佳确认一下。”

“ok,原本我也是打算找个正式一点的时间再说,今天很碰巧,就当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吧。<>”

“嗯。”这个话题聊完,气氛似乎陷入了僵局,田和曦看着她掩在长裙下的一双大长腿,主动问道:“你的脚伤好了?”

薛尔甯下意识地活动了几下脚腕。自嘲道:“还行,现在穿着跟鞋也没问题,恢复的还不错。”她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田和曦木然的神情当成是一种内疚,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别担心,我的脚没事。”

听了这话,田和曦心中了然,看起来薛尔甯还以为自己傻呵呵地被蒙在鼓里,还把她当救命恩人呢!

“嗯,我知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田和曦就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后,薛尔甯终于动了动嘴唇,说道:

“对了,你这次怎么也会来柏林的年会?是印……项总带你过来的?”

田和曦思索了一下,解释:“算是吧,我其实就是来见见世面。”

这句话回答得模棱两可,薛尔甯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田和曦却从薛尔甯好奇的目光了解到,她今晚的主题原来在这里。

薛尔甯打听这个做什么,她很关系项印宸在柏林集团的位置?还是她已经从公司内部听到了什么?

她毕竟是慈善基金会的形象大使,这段时间筹备应该经常会和柏林的高层碰面,田和曦心里一紧,想起下午项印宸前脚被电话叫走,后脚徐明扬就能进来跟她私谈,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你和项总很早就认识。那你应该一早就知道他是柏林的股东吧。”薛尔甯十分自然地陈述事实,田和曦十分配合地做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举动一摆出来,薛尔甯的眼底就闪过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欢呼雀跃。

田和曦心下冷笑:果然,广告不是白拿的,天也不是白聊的。影后级别的人物,思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一个跟自己男朋友(媒体公认)传过绯闻的绝色美女,突然跑过来聊男友的一些私密话题,然后等着看正牌女友的反应。

这时候,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生气,甚至有些好奇,薛尔甯究竟会怎么做。

“我也是最近要来参加酒会,才知道的。”

薛尔甯点点头,又问:“挺好的,毕竟项总在投资上还是很谨慎的,我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特别好奇,他哪里来那么多精力,来管拍戏以外的事情,不过这段时间,我自己接手了环邺的部分工作,也大概能理解了,时间嘛,挤挤都是有的。<>项总可是我们业界有名的拼命三郎呢。”

“嗯,呵呵……”田和曦附和地笑了笑,神奇有些不自然。

就在田和曦准备结束这段尬聊的时候,一个服务生客气地敲门走进来说,项总那边的事情谈完了,请她过去,然后一起回去。

田和曦就坡下驴,道:“那……尔甯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哦,去吧去吧。”

看着薛尔甯一脸僵硬的尬笑,田和曦忽然就想捉弄她一下,就当是陪她尬聊的利息好了。

这么想着,她扭身问那个传话的服务员:

“项总怎么不叫杰森来喊我?”

那个服务员一愣,解释:“杰森……他还在陪着项总陪客户呢。”

田和曦不经意地皱了皱眉,颇有深意地看了看那个服务生。说道:“可是我的外套还在另一个休息室呢。”

那个服务生很快体贴地说:

“哦,田小姐放心,项总已经嘱咐过了,东西已经替您拿到车上去了。”

余光瞥见薛尔甯发僵的神情,田和曦暗自冷笑,这么小秀一下恩爱,她就受不了了么?心理素质怎么一到项印宸面前就全线崩溃,看起来,她还真的是很在乎自己的丈夫呢!

气也出了,话也问明白了,田和曦一刻也不想再和她待着,有些话还没到说破的时候。

虽然田和曦心里已经十分不待见她,甚至觉得她比直接伤害自己的袁雪宜更加可恶,可是她知道,现在撕破脸,没有任何意义。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欠她的姑且先攒着,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伤害她的人,加倍还回来。

告别了薛尔甯,田和曦由服务生带着离开了酒会休息室,出了酒会大门,再转个弯就是去往地下停车场的直梯。

田和曦站在紧闭的大门边上,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带路的人。

那个人走了几步,发现田和曦没有跟上来,扭头望她,一脸疑惑:“田小姐?”

四下里并没有人,酒会的喧嚣都被大门隔绝,这边静若幽夜,好似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田和曦无比冷静,她看着服务生,抱起了双手,笃定道:

“我来酒会的时候,外套是直接放在车上的。<>”

服务生一愣,脸上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田和曦明锐地捕捉到,然后慢条斯理地警告说: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解释来路,说不清楚,我立刻报警。”

那人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在诈他,于是下意识地笑道:“田小姐,您说什么呢,我只是个服务生。”

田和曦淡淡看着他,戳穿:“柏林集团的年会再不济治安也不会差成这样,随便派一个不熟悉项总的人过来接我。这里好歹也是公司大楼,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的,你连杰森平时的称呼都弄不清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项印宸派来的。我倒是很好奇,你背后的人什么来路,竟然能够溜进来冒充员工,甚至还想把我从会场骗走。我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一会保安带来了,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服务生显然没有料到她的反应,呆住了。而田和曦之所以在看穿之后没有说破,其实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其一,柏林集团的年会安检十分严格,只要不离开公司大楼,就是安全的,毕竟这里是徐家的地盘,一般人不敢造次。

其二,能够混进来的人说明来头也不小,当面戳穿万一得罪了人,得不偿失,所以田和曦才会选择私聊,恐吓一下逼问背后人,好知道是谁在搞鬼。

只是眼前这个人呆呆傻傻的,像是被她吓到了,竟然过了五六秒也没反应,问了半天也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田和曦失去耐心,打算叫保安解决的时候,忽然直梯一旁的消防门外走出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边走还边对着她鼓掌拍手。

这人头发有些花白,体态微胖,带着一副呆板厚重的黑框眼镜,乍一看,就是那种扔进人堆就会认不出来的普通人,只不过,这个普通人,田和曦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郭伯伯?”

郭玉良扶了扶眼镜,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里颇有些感慨,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田和曦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对这位郭伯伯,她的情感很复杂。好像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虽然郭玉良在爸爸去世以后还在集团任职,但是田和曦却因为徐长泰的关系,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他原本是爸爸的员工,以前爸爸在的时候。他们似乎事实很好的朋友,还经常一起吃饭,在田和曦的印象里,郭伯伯是个很和善、很温柔的人,也是爸爸的左膀右臂。

可是,公司面临破产的时候,他却选择了明哲保身,最后又接受徐长泰的橄榄枝,继续留在公司里为新老板做事。

后来她陆陆续续知道,其实郭玉良也为了保住公司从中斡旋,做了不少工作,甚至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帮助爸爸周转。包括后来爸爸的后事、公司的交接等一系列的问题,他都倾尽全力施以援手,尽到了一个朋友应尽的责任。

当初爸爸在病床上得知徐长泰没有辞退郭玉良,继续留用他,爸爸还很欣慰,觉得虽然公司易主了,但至少没有动摇根本,就还有复苏舒缓的可能。

爸爸也叮嘱过她,如果有什么不确定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只是田和曦并没有这么做。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郭伯伯是爸爸很好的朋友,她不该怨恨他最终留在公司为徐长泰办事;可是她也无法再像以前敬重这位长辈。

这几年,他们像是有了默契一样,即使是公司年会,田和曦也很少能够看到他的身影。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再看到郭伯伯,才发觉那些事情其实都没有过去。

田和曦复杂的神情难以逃过郭玉良的眼睛,他示意服务生离开,慢慢走到田和曦面前,尴尬地笑了笑,解释:

“是我让他请你过来的,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

田和曦对他的坦诚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心中有一些疑虑,郭伯伯为什么要拐这么大的弯要见她。有事不能直接说么。

郭玉良看出她的疑惑和警惕,他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低声说:

“姗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不是怕别人知道我私底下找过你,我也不会这么小心,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谈。”

田和曦还在犹豫,她和郭伯伯已经很久不联系了,有什么事非得这么神秘?她刚要拒绝,郭玉良有道:

“是关于你爸爸的事。”

田和曦一愣,看着他急切的目光,终于还是跟他离开了酒会的大门口。

郭玉良把她带到了地下停车厂,角落里一辆卡宴亮着前灯,车上一个人都没有,田和曦暗地里握紧了手指,有些紧张。

她突然有后悔跟着郭玉良出来了,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实在有些被动。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再过半小时,酒会就会结束,到时候离场的人都会从直梯下来,开车回去,所以你不必担心我能对你做什么。”

他每次说话都像是能够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这种感觉让田和曦很不习惯,她有些尴尬,试着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解释:“您误会了,我只是担心这附近会不会有记者,毕竟我现在是公众人物,万一被拍到,到时候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的,这里已经清过场了。”

郭玉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田和曦不再犹豫,上了车后座。

关上车门,郭玉良竟然折身坐在副驾的位置,一次来避嫌,还算客气。田和曦松了口气,就看到郭玉良透过主驾和副驾之间的空隙转头,望向她。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

-

时间溯回半个小时以前。

雒落火急火燎地离开田和曦,跟着李瑞琦离开酒会直奔停车场。

“我已经订了最近的航班,但是最快也要十三个小时才能到,医院那边已经在布置了,他们说大哥意识还比较清醒,不然你先和他通电话?”

雒落紧紧攥着拳头,木然地看着窗外徐徐倒退的路灯,一直没有说话。

“mark?”李瑞琦把接通的电话递到了他跟前,雒落才从那种无助地恐惧和不安中回过神来。

他眼神空洞地扭过头,看着李瑞琦,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李瑞琦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痛,冷静的神情下也带着隐隐的慌乱。

他看着这个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孩子,难得用轻柔安慰的语气对雒落说:

“大哥的电话。”

雒落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有些抗拒,可是却还是不自觉地结果手机,慢慢地放到了耳边。

话筒里传出嘶哑的喘息声,一下一下,没有节奏,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正在死亡的边缘奋力挣扎。

“爸。”

听着那压抑的喘息声,很久很久,雒落才艰难地开口,电话那头,传来苍老沙哑的回应:

“落……”

雒落喉咙动了动,但是却没有出声,这一幕看在李瑞琦眼中,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十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markk开口叫大哥一声“父亲”。

这孩子从小就被大哥寄样在外,父爱缺失,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闷闷的。他一个人生活太久,性格变得难以捉摸,在公众面前看似充满阳光,但其实能够走进他心里的人,寥寥无几。

当初把他接回大哥身边,他们父子俩相处诡异,父子不像父子,更像是陌生人。

这两年,要不是因为大哥身体越来越差,mark也不会勉强答应大哥的要求,回国完成任务。

但是,李瑞琦知道。即便他有些不情愿,但在mark的心里,还是十分在乎大哥的。

“我的日子……不多了。”电话那头,雒父轻声感慨,那语气里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离别亲人的不舍,倒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波澜无痕。

雒落抓紧了手机,另一只手死死扣在汽车的座椅上,极力忍住心中混乱复杂的情感,过了好久,他才轻声地回答:

“我买了机票,很快就回去陪你。”

“不……我说过。咳咳……呵,如果不能完成,你永远……也不许回来。”

雒落的眼神变得深邃,眼底有一丝受伤闪过,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回答:

“好,那你自己保重。”

还不等雒父说些什么,雒落已经挂了电话。

李瑞琦张了张嘴,他不清楚大哥说了什么,可是看雒落的神情,十分低落,就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他试着开口问:

“他还好吧。”

雒落捏着手机愣了几秒,然后就把手机丢还给他,回答:“大概还死不了,把航班取消吧,不用回去了。”

“mark?”李瑞琦关切地看着他,雒落扶了扶额,解释:“他不需要我回去。”

李瑞琦了然,看他虽然心里失落但是强装不在乎的样子,试着安安慰到:

“mark,你是知道他的脾气的,刀子嘴豆腐心。我想你要是出现在病床前,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雒落连连冷笑:“是吗?可我还没有那么犯贱,要卑微到去他病房里摇尾乞怜,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帮助他复仇的工具罢了!”

“mark!”李瑞琦皱了皱眉,放慢了车速,将车子停在路边,这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让你回国做这些你很不开心,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你很矛盾,但是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难道不是吗?”

雒落反问:“生了我,却不养我,把我丢在福利院十多年不闻不问,然后忽然有一天站在我的面前,告诉我,我还有家人……”他回忆起这些,脸上萌生出痛苦的神色。

这些经历难以告诉外人,没日没夜出现在梦里,难以释怀。

被亲生父亲抛弃,又被亲生父亲以领养的方式带回去……多么滑稽的桥段?

他每每回忆这些,都觉得是上天给他开的玩笑,可是这就是事实。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是这样?甚至有很多细节,直到今天他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从李瑞琦将他带去国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

李瑞琦深深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扶住雒落微颤的肩膀,说道:

“mark,我知道,你和大哥有心结,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还有很多……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虎毒尚不食子,他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如果不把你留在国内,你可能会吃更多的苦。”

“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让我回来,做他交代我做的事情么?”雒落红着眼睛,冷漠地看着他:

“他都快油尽灯枯了,却还是一心只想着报仇,终其一生,只为了当年的仇恨,值得吗?”

李瑞琦摇摇头。回答:“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我没有亲眼看到,也无法揣测。有些事情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你父亲迈不过去那个坎,所以他后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新回来,这是他坚持了这么久唯一的夙愿。你也知道,从几年前,他的病情就很严重了。他却一直强撑着,不就是想要在闭眼前,看到徐长泰的下场么?mark,说句不好听的话,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你也不希望他带着遗憾,离开对不对?”

雒落没有说话。心情沉重,他知道每一次当他犯病说起这些不公平,冷嘲热讽自己畸形的人生,瑞秋总是有办法开解他,让他心情平复下来。

这许多年,都没怎么变。他甚至有念头放弃自己的坚持,什么骨肉亲情,可能只是用来利用和欺瞒的手段吧。否则,这十年,他和父亲,又怎么会从来没有过一次真正的交心?

父亲一次次地让他失望,可是瑞秋却一次次地再给他希望。这种反反复复之后,留在心底的,只有一片荒凉。

“这是最后一次。”雒落淡淡地说:“我们去机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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