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记忆中,也是一样的大雨。
我的出身应该是一个悲剧吧,因为我是私生女。
可是不得不承认,我不恨任何人。
无论是抛弃我的父亲,无论是一心想要利用我的母亲,还是恨我抢走了她一切的妹妹。
我一向尊崇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别人说我是白莲花,我不在乎。
别人说我的名分是从妹妹那里夺过来的,我也不在乎。
事实只要我知道就好。
我不爱苏星海,也不想让妹妹生气,甚至嫉妒我。
可是母亲让我这么做,因为她需要掌控孔氏,以此来满足她的虚荣心……哦,不对,是嫉妒妹妹的母亲拥有了父亲给的名分。
我一点都不爱苏星海,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喜欢等价交换,但是在我的人生交易里,每一场我都愿意放水给别人。
为什么?不知道。
父亲死的那天,我的身世暴露的时候,很意外,我和妹妹居然都没有哭。
因为为了这个所谓的“至亲”而哭,不值得。
想起来……我似乎没有哭过。
哪怕是在初中的时候,也没有。
但是那一次的确很痛。
我的人缘不好,所以时常被欺负。
我不喜欢哭,因为我觉得眼泪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人宣泄一下情绪而已,让别人觉得自己楚楚可怜。
可就算被人说是白莲花,我也没有哭。
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呢?
在我的一生中,有无数个像这样的雨天。
初中时,被打了一顿之后,遗弃在巷子里的时候,独自一个人站在雨里,任由雨滴拍打在身上。
为什么我不走?因为我被绑在了电线杆下。
雨很大,可我没有哭。
也不想去哭。
最后,是她把我放了下来的。
她说她只是路过,将我解开了之后,她将伞递给了我,然后自己跑了回去。
我拿着那把伞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雨滴从发丝上滴落到地面。
水洼里有着我的倒影。
父亲的葬礼那天,雨也很大。
父亲的葬礼是在露天的草地上的,开满了蒲公英,很美。
她也来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去和她打招呼,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对我有好脸色。
雨忽然就下了起来,让人没有准备。
很少人带了伞,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撑开伞,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雨伞遮住了我们两个的身影。
她瞥了一眼我之后,默默地走出了伞,选择走向一旁。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向beerci的肖总,笑着和他打着同一把伞。
而苏星海来的时候,则是未经我的同意就进了我的伞,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外人面前,我不能够失礼,表现出我们两个不合。
所以我只是道了声谢后,默默地脱下外套。
我知道她一直看着这边。
因为有苏星海在。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喜欢苏星海。
因为……那副好看的皮囊吗?
我不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在死之前回溯一生的记忆里,还有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雪。
那场雪似乎下了很久。
就在父亲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个夜晚,雪花无声而降,覆盖了这个充满了痛苦的世界。
时间仿佛静止了。
很美……
我不明明白为什么我会在她即将要死的时候,选择去救她。
那一次,只是因为我查到了点东西。
我一直都很在意她,所以我也知道有一个男生为了她跳楼,而她却尽力地隐瞒了这件事。
我查到一些东西,原来,他也是我的亲人啊……
可是我还不确定,于是我抽空想去一趟他的家,去打听一下,希望得到事实。
然而我却看到了她和那个叫做许愿的女孩。
我着急地打了电话,然而那个男人已经碰到了她。
我不能让她被别人碰到!
当时,我脑中只有这一个想法,于是我冲了上去……
……
……
当刀子捅进了我的腹部时,很痛,很痛……
但我依旧没有哭,可是我看到她哭了。
她惊痛苦的模样,充斥在她那张和我极为相似的脸上。
随着刀子不断地捅入我的身体再抽出,继续捅入,我的血逐渐喷溅在我的衣服上,脸上。
雨滴不断地拍打在我的身上,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小巷。
我想,我应该是死了。
这个世界,果然充满了痛苦。
我的确不忍心去恨任何人,但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我却在恨自己惹得她哭了。
这场雨很大,我是在雨声和她的哭声中远离了这个痛苦世界的。
“……晚安。”
有人轻声在我的耳旁说道。
“嗯,晚安。”
我笑着回答。
“……睡个好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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