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谊会馆里,有一间从不对外开放的密室。
密室里刘福通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之后哗啦倒出上百个一寸见方的玉块。
青秋和素秋二姐妹很是好奇,只见玉块上还刻有字画,并用五色填充。
青秋拿起一个,见上面刻有一个小鸟,好奇的问:“主人,这是何物?”
不休摸着桌上的东西,喜不自胜:“这个啊,叫麻将!”
“麻将?用来做什么的?”青秋保持着一贯的好学。
不休一边码牌,一边嘚瑟道:“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游戏,是可以四个人同玩的博弈游戏,也是一种既可用于消遣,也可用于赌博的游戏,十分讲究智慧和技巧的哦。”
青秋听到赌博连个字,眼睛一亮。
她自幼博览杂书,对于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游戏无所不精,却从来没见过这个叫麻将的赌具。
她主管的情谊会馆,虽然赌博项目也有,但是玩法很是单一。
虽然,她不知道这麻将如何个玩法,但仅凭大师所创这一个条件来看,这玩意儿定然不是凡品。
这大概就是盲目崇拜的后遗症吧。
青秋跃跃欲试。
不休招呼众人:“来来,老周,咱俩教他们打打。”
周颠也说话,但从他摸着玉石麻将的表情,已经能够让人感觉到他的热衷程度了。
他现在地位非凡,不仅是不休的左膀右臂,更是大汗面前的红人。人家现在的造型早就变了,虽然还是散发,但修剪的很是合体。服饰也是特别设计剪裁的,怎么看都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公子。
这麻将的图样,就是出自周颠之手。
几个月前,镜花水月新年团圆晚宴,不休提出“能打几圈该多好啊~”
这提议简直是神来之笔,周颠的麻将瘾头当时就被勾搭起来,片刻都忍不了。
于是,周颠、不休就拉着木英跑到木工室里,由周癫作图、木英制作,用时两个时辰,总算是做出了一副简陋的麻将。
一家人,就在石楼里,由不休和周颠手把手的教导,开始了搓麻之旅。
要知道,麻将这东西,基本是在明中后期才出现的,一经问世,迅速风靡,足见其魅力之大。
结果,这麻将的魅力太大,不休和周颠边教边打,轮着番的赢了两圈,就被输急眼了的碧儿噘着嘴给轰到了一边去。
不休还想挣扎一下,结果女将们完全不买账。
结果,这牌桌彻底成为了四卿、沈大娘和菜家女这六个女人的地盘。
不休和周颠也只好乖乖在边上看着,沏茶倒水,顺便做做技术指导。
菜家女虽然有孕在身,可这打麻将的瘾头比谁都大,不休和周颠也不禁感慨:一入麻坑,其乐无穷。
那之后,不休就让刘福通做一副玉石麻将放在情谊会馆里,并意图把它发展成为会馆的独特娱乐项目。
不休、周颠、刘福通和素秋打牌,青秋在一旁认真的学习看着。
不休和周颠边玩边教,怎么洗牌、码牌、切牌、抓牌,胡牌分几种、怎么各番法,什么叫一条龙、哪个叫清一色、怎么胡叫大三元捉五魁
几个人玩的正酣。
脱脱、唐其势和扎木哈走来进来。
不休一推牌:“胡拉,大三元!快快拿钱来~”
他把银子胡拉倒自己的面前,美滋滋的问脱脱:“偰大人走了?”
脱脱道:“已经送上了轿子。”
不休得意的伸出手:“快快,拿钱来!”
脱脱三人无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交了上去。
不休拿着银票嘿嘿的傻笑。
刘福通打趣:“会长,出家人赌博,可是犯了戒的。”
不休不当回事:“刘兄这赌品不佳啊,输了钱就不要说酸话。”
说着还得意再把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而后揣进自己怀里。
三人大笑。
扎木哈见几个人在桌子上码着玉块,好奇道:“这是何物?”
青秋解释道:“这是大师心发明的消遣游戏,唤作麻将,共有风、筒、条、万四种花色一百零八章牌,组合多样、赢法出奇,可谓是包罗万象,独一无二之乐。”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一副迷妹的表情,毫不掩饰汹涌彭攀的崇拜之情。
不休佯装客气:“哈哈哈,哪里哪里。”
扎木哈是个喜欢玩的人,站在素秋的身后支招,一副急不可耐跃跃欲试的表情。
素秋是何等的妙人儿,款款起身,让扎木哈坐下。
刘福通、周颠见此也就起了身,分别扔脱脱和唐其势二人坐进了牌局,并亲自指导。
这三个人都是狐狸转世,一个比一个贼!
尤其是扎木哈,麻将天分之高,连不休和周颠这种麻坛老手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脱脱、唐其势和他一边码牌,一边说:“我就说,偰哲笃老成持重,腹有良谋,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是你们偏偏不信要和我赌。”
扎木哈愤愤道:“偰大人这个老狐狸,这头发丝儿都是空的~”
不休笑道:“扎木哈大人,人家偰大人那句’娇百味六根五蕴四大三心二意一身俗气’不也成了你俘获美人芳心的利器了么?”
扎木哈笑道:“便是花上一万两银子,若能得了黛儿的赏识,倒也是值得。”
不休挑起大拇指称赞道:“千金一笑,大人这气度,小僧佩服!佩服!”
三五圈之后,脱脱便对不休说:会长,今日偰哲笃大人已经表态,会全力支持改革。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地方需要我们注意的。
不休捉了一张牌,在手里搓了半天发现四条,略微失望的打掉。
刚要说话,扎木哈急不可耐的碰掉。
“哈哈哈,我等这牌已经许久了,没想到被会长抓去。这样一来,我可听牌了,各位可小心兜里的银子啊。”
脱脱笑道:“都给大人预备着呢。”
不休说道:“施恩令虽然能削减一部分抵触情绪,但还不足以让他们全心全意的支持新政,如果想把他们拉拢过来,必须要在贸易上给与极大的优惠条件。”
唐其势不明:“贸易上的优惠条件?这是为何?”
不休说:“我朝的商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是豪门贵族的营生,比如咱们的情谊会馆,另一部分则是独立的商人,说是独立,在一定程度上也与官府势力有所勾连。说白了,我朝主要的经济都掌握在贵族和官僚的手中。朝廷拿了他们的地,就是在割肉,虽然大汗的施恩令等于上了金疮药,但是肉已经割了,他们看着伤疤难免心疼。若是要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就要在其他领域给出更多的希望,这里最直接有效的途径,就是经商。土地虽然赚钱,但是辛辛苦苦敢一年,也不如海运一船货物赚的多。”
唐其势不太懂经营只能明白大半。
扎木哈则不同,他可是个精明的商人,听了不休的话,深表认同:“谁说不是!草原上的千只牛羊,也不及咱们一个月赚到的银子多。”
脱脱问道:“会长有何安排?”
不休道:“政策支持,减少盘剥现象。税收鼓励,纳税大户适当退税鼓励。另外,就是要给商人一些功名奖赏。具体怎么做,你们拿出注意就好了。”
在做的都是实干的人,听了不休的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既然有了纲领,余下的,他们各个利益集团的人努力完善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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