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招牌顺利打出之后,苾新以后的出场每次都能惊艳全场,从《贵妃醉酒》到《庐州月》到《断桥残雪》,每一首歌都能给她带来人气,让她名气大增。
随着苾新的名气越来越大,慕名来听苾新唱歌的人也越来越多,清平乐的生意火爆到极致。
“后台怎么这么多花篮?”康朝不解地问冬雪。冬雪是康朝的贴身丫鬟,一年下雪,冬雪上街乞讨,她晕倒在戚王府门口,康朝看她可怜就救下了她,从此两人在戚王府相依为命,一呆就是好多年。
“小姐,是客人送给那个唐苾新的,那些人都是些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打倒。”冬雪为康朝抱不平。
“不必理会他们,都是些酒肉之徒罢了。”康朝双手握于身前,高傲地走向她的阁子。
后台是所有姑娘换装、上妆的地方,大家在一条一条的上妆道内都有属于自己的间阁,而唯独康朝有间单独的上妆阁子。
即便苾新唱的那么好,也还是坐在间阁里,属于她的空间太小,那些花篮只能搁在过道里。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冬雪惊呼了起来“哇,小姐,还是瑾镶王有心!”康朝进来一看,她的阁子里全部都是花,雪白的玉兰,紫色的琼花,粉色的蔷薇,火红的山茶,粉嫩橙黄一大片,康朝看着满屋子的花,心还是颤了一下,很快又提醒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我喜欢的是卫城,是卫城。
“都扔了吧,碍着我了。”
冬雪不可思议地看着康朝,她没听错吧,再看康朝时,只见她面无表情,冬雪不敢多说什么,不情不愿地抱了一把花出去,低着头走的很快。
她走路不看路,便撞上了戚卫城,冬雪欠身请安,手里的花掉了几支。戚卫城捡起一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冬雪的表情,问道:“这些都是不要的。”
“岂止是这些,暖阁里的都是不要的。”
卫城挥手示意她走,拿着那支百合向暖阁走去。“这么好的花为什么不要了。”他将花拿到她面前。两个为康朝梳妆的女子看是戚王爷来了,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不想要就不要了。”
“阿朝,你知不知道这些花是谁送你的。”
“我怎么不知道,正因为是他送的我才不要。你为什么总要将我推向他。”
“我没有啊。”这句话戚卫城说的很心虚。他转移话题“听忠叔说,你支走了一千两银子。”
“我支走我的钱有错吗。”
“……”
每次都是这样,自从赵瑾开始追求康朝后,康朝看到戚卫城总会大发脾气,她在气他为什么突然放弃他们的感情,突然拿她当妹妹看待,当年的事他还在怪她吗,那件事完全不是她能掌控的,她也是受害者。
康朝想到这儿,眼泪落了下来,他再也不会关心她了,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到这一步的。
苾新的梳妆阁恰好就在康朝的旁边,阁子里戚卫城和康朝的对答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将她推向他”这里面可大有故事,苾新心里激动,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晚上,苾新还是和景风一如既往地黏在一起,清平乐的所有人都知道景风和苾新的关系不一般,别人问起时,苾新总是笑着说景风是她大哥,别人也不计较真假,一笑而过。
今晚苾新把阁子里听到的话告诉了景风,景风要她以后不要这么八卦,苾新不服气问景风为什么清平乐的大伙对康朝及其的尊敬,就连清平乐的大管家忠叔都对康朝以礼相待。
景风笑笑,问,真的很好奇。“当然是真的,那还有假。”苾新抢着说。
“因为康朝本来就是王府的小姐。”
“这么回事,你把它讲给我听。”
康朝原本是御史大人的女儿,康御史和以前的戚王爷官场上不合,彼此有点间隙。康朝十岁那年,康父为取得戚王爷的信任把独女送到戚王府表忠心。景风第一次见到康朝时他正陪着戚卫城练箭,小公子的箭术一向很好,可不知怎么就射到回廊的柱子上了,“咻”地一声,箭羽穿过庭院射向康朝,最后停在她身侧的廊柱上。康朝吓得失了神,怔怔地站着。
就这样三个孩子一起玩耍,一起长大,那年戚卫城十二,景风十三。戚王爷很喜欢康朝这个孩子,又觉得三人关系甚好,便送他们每人一块玉佩,康朝的是一枚玉蝶,戚卫城的是一枚玉象,景风的是一只玉虎。
后来康父背叛了戚王爷,联合奸臣陷害他,戚王爷刚正不阿,以死明志,戚王爷的死引起了皇上对这件事的重新关注,大理寺查明真像,戚王爷确实被奸臣所害,皇上召告天下,为戚王爷平反,同时将康父一干人等全部革职,以罪定刑,主犯康御史收监问斩。
听景风说到这儿苾新震惊到极点,原来康朝和戚卫城之间还有杀父之仇,这条鸿沟可不容易跨过。问道:“康御史被处斩,康朝就没事么。”如果真的不受牵连,古代的皇帝也当真圣明了。
“怎么可能,虽然康朝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场阴谋,甚至她被自己的父亲当做谋取戚王爷信任的棋子,但她特殊的身份让人怎么可能不怀疑她,皇上迁怒于她,好像是和康御史一起问斩。”
“天呐!”听到这儿,苾新已经吓得不能自已。
“别怕,听我说,当时传言是这样子的,但皇上的圣旨上终究没有这条旨意。”
“还好,还好。”苾新都觉得奇怪,她与康朝无亲无故地,竟然会替她担心起来。
“瑾镶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康朝身边的?”
“同一年啊,卫城曾是太子的侍读,康朝又是卫城的侍读,有次小皇子跑去求皇上要卫城做他的侍读,皇上自然允了,以后卫城、康朝、瑾镶王就一起读书了。”
苾新贼笑了两声:“景大哥,你信不信,瑾镶王肯定是因为康朝才去求皇上的,他应该从小时候就喜欢上康朝了。”
景风笑着说,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有次我看见瑾镶王很温柔地对康朝说话,他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康朝。”
早几天就有岚河一带的灾民涌向帝都,管理治安的大臣为了不让灾民扰乱帝都的安定,就把他们拦在城外,不让进城。朝廷虽发了救济粮,也仅仅是吊着他们一条命,没让饿死。康朝于心不忍,便拿了一千两银子救济他们。
她带了清平乐里七个厨子,算上她和冬雪,一共九个人来到郊外施粥,厨子忙着架锅,煮粥,支棚子,冬雪清点米店伙计送来的东西,有时还得帮着厨子去蒸馒头,康朝也没闲着,她记账、清点米面、施粥,每一样做得都不含糊。
康朝清点完送来的大米,坐在凉棚里休息,这时便有人给她轻揉肩膀,缓解她的疲劳,康朝说:“冬雪,不用管我了,你也歇歇吧!”
“都知道心疼下人的,也不知道心疼自己,我看你才真该好好歇歇。”
康朝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她推开赵瑾。
“别动,我再给你揉一会儿。”
“你放开我。”
赵瑾无奈,只得放开她。他倒了杯水递给康朝,康朝不领他的情,看都不看一眼。问道:“你来作什么?”
“来帮你,就带着这么几个人还想救济灾民,你也不怕累。”
“我本来就不怕累。”康朝神气的说。
“你不怕我怕。”他真的担心康朝,这么大的太阳,她这个上午是怎么熬过来的。
康朝看着赵瑾带来的人,心里一阵快慰,脸上总算露出了点笑容。她找了一条围裙,递给赵瑾,说:“我这里可不要闲人。”
赵瑾把茶重新递给她“你把它喝了,喝完我就去帮忙。”
“喝就喝。”康朝接过杯子。
“你坐着喝,慢点喝。别呛着了。”
“你这人事真多。”康朝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依赵瑾的话坐下来慢慢把茶喝完了。
有了赵瑾带来的人,这里总算是没有先前忙了,他和康朝两个人配合,一个舀粥,一个递粥,足足忙了一个下午。
赵瑾看康朝面色发红,便不让她再干活,康朝当然不依了,她又哪里拗得过赵瑾,只得重新回到凉棚坐下休息。
晚上回到清平乐,康朝便发烧了,赵瑾是又气又急,气她不心疼自己,急她高烧不退,整晚守在她床前照顾她,一夜无眠。
一夜无眠的还有景风。戚卫城交代了一个任务给景风,做这件事,不成功便成仁。他自幼学武就是为了保护戚卫城,现在王爷命他去做事,他又怎么能拒绝,生死,他早就看得很淡了,但是苾新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原本他看淡的东西突然又看重了。景风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所以他求戚卫城帮他照顾苾新,在这件事上,戚卫城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景风这一夜都想着明天该怎么跟苾新道别,说好以后要照顾她的,可又不得不把她半途丢下。景风整夜里想着,不知不觉天际已经泛白,天不亮景风便找到阿青,他托阿青给苾新捎个口信,约她在沁心亭相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今天原本苾新与柳画约好要一起去看康朝的,听到阿青带来的口信,苾新丝毫不犹豫地丢下约会去沁心亭。景风这个人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来没有见他认真过,这次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约她商量,苾新猜,这个人该不会要同自己表白了吧,因此,今天去赴约的她打扮的格外漂亮。
沁心亭是帝都一处游玩的亭子,沁心亭就是沿着沁心湖修建的,湖里栽满了荷花,这时正值炎夏,荷花开得正好,碧绿的荷叶一片挨着一片,粉嫩的荷花停泊在荷叶之上,朵朵娇美,这番美丽的景色让苾新不舍得移开眼睛,苾新心中暗暗夸奖,这个武夫地方选的不错,加分项哦。
景风一看苾新来了,便率先来到苾新身前,两人都盈盈浅笑,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来,这个给你。”景风说着便把一枚玉佩递给苾新。苾新接在手里一看,是一枚雕刻精致的玉虎,她问景风这是什么。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以前戚伯伯分别送给我、卫城、康朝一枚玉佩,这只玉虎就是我那只。”
“你的是玉虎,康朝的是玉蝶,戚卫城的是玉象,戚伯伯送你们这个是有深意的,你把它给我做什么。”
“不要还我。”景风摊开手向她索要。
“我没说不要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送给别人的东西怎么可以收回来。”
景风笑着看苾新,她珍惜玉佩,他很开心“你说戚伯伯赠玉佩有深意,是什么深意。”
“康朝是女儿家,玉蝶象征着美丽活泼快乐,戚伯伯的意思是希望她平安长大,永远开开心心的。他又送自己的儿子玉象,象通相,戚伯伯要戚卫城做一个忠君爱国,胸有大志的辅臣,辅导帝王,名垂千古。至于你的玉虎,戚伯伯希望你勇猛善战,像只猛虎一样无所畏惧、强大有力。这样你就可以助戚卫城一臂之力了,戚卫城是帝王的左右臂,你是戚卫城的左右臂,戚伯伯的这颗心可全放在了国家社稷上面,心里全是天下黎明百姓,他真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好王爷。”
“苾新,戚伯伯在天之灵要是听到你这样懂得他的用心,他一定会引你为知己的,你分析的太对了,原来戚伯伯赠的玉佩有这样子的深意。”
“我也不过是瞎猜的啦,你知道寓意了,是不是要把它收回去。”苾新指着玉佩。
景风苦涩地一笑,到现在了,他还是把他的来意不敢跟苾新说清楚,离别要怎么说出口。
“苾新,其实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苾新听景风说到这儿害羞的闭上眼睛,他是要告白吗,他是要告白吗,她心情激动。
“我要出去一趟,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景风想三个月之后自己没有回来,苾新一定会知道自己出事了,要是自己回来了,现在也没有必要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害她白白担心。
“出去做什么?”苾新问。
“我出去,自然是为王爷办事。你也说了,戚伯伯希望我以后可以成为卫城的得力帮手。为人臣子,尽忠自然是第一职责。”
“嗯,要这么久,我猜你约我出来有事,结果真的有事。戚王爷吩咐你的事难做吗?”
“不难。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存在你这儿,等我来了,你可要还我。”
“什么嘛,说了老半天,原来这个不是送给我的。”
景风低下头笑笑,等抬起头时正对上她的目光,景风心念微动,他亲吻了苾新的额头。苾新又羞又喜又惭愧,不远处出有两个人正向这看着,两人牵着三匹马,其中一匹想必是替景风牵的,他现在就要走么,这么急。
“清平乐的大伙都挺好的,若是遇到了什么事,你可以给忠叔、芳姨、柳画他们说,还有小丁,张武、大壮他们,他们一定会帮你的,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找戚王爷帮忙。还有,答应我,这次可不要想着偷跑出去了,你若跑丢了,可没有地方去,照顾好自己。”景风嘱咐完,便同那两个人骑着马走了,苾新目送景风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看不见,苾新才大声喊道:“景风,你这个笨蛋,别的人十个人对我好也不及你的好来得重要,谁稀罕他们的好,。”说着说着,苾新便哭了起来,她已经习惯依赖景风,她依赖他后,他怎么可以轻易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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