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苾新早早来到戚王府,希望能在这里遇见戚卫城,清平乐到王府需要穿过两条街道,在路上,她看到一位男子仗义相助,替一位姑娘拿回了钱袋。苾新看到这一幕,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铁吉吉又出现在她的脑海,这个人,她总是不敢回想,他也成了她想要离开的原因,因为逃避就可以忘记。但她已经不可能忘记这个人了,他就像烫在心上的烙印,又痛又清晰。
自己都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铁吉吉他现在怎么样。如果可以,能不能再见他一面,然后看看他。
苾新恍恍惚惚走到戚王府,门卫通报,出来一个管家告诉她说王爷不在府中。
看来他还没回来,戚卫城在皇宫里怎么一呆呆怎么久,他都不出来吗。要是换作21世纪,她买张门票就进去了,可现在想要进去,除非变成鬼,皇宫里的戚卫城要她怎么去找。
转了一圈后她又回到自己的住处,闲来无事,便折腾起来。她房子里有一口大箱子,里面全是客人们送她的礼物,苾新打开箱子,清点了她在清平乐收到的礼物,还真不少。
有好几张银票,还有三锭金子,三把折扇,五幅字画,一件妃色华服,她记得这件华服是一位姓白的公子送的,还说她着此华服唱《断桥残雪》才是绝美,可惜她当时觉得这件衣服过于华丽,一直没穿。箱子里还有一柄短剑,一份血书,现在看来,这些古人送东西还真是奇奇怪怪,当时并没觉得。苾新摇头傻笑的时候,翻到了一个绿绒锦盒,打开一看是颗夜明珠,当初忠叔说这是个好东西时自己就收下了,那么,这颗珠子能值多少钱。
苾新叫来阿青,要她拿着夜明珠去珠宝店问问,看它值多少钱。苾新左等右等不见阿青回来,心里想着不回出什么事了吧,正犹豫之间,忠叔带了几个官差敲开了苾新的门。
“忠叔,这是做什么。”苾新问。
“官老爷,这位就是唐苾新姑娘。”忠叔对官差说。
“你叫唐苾新。”官差问。
“是。”
“你有个丫鬟叫阿青,你让她拿着一颗夜明珠去珠宝店问价钱,那颗夜明珠用绿绒的盒子装着,是不是。”
这确实是实情,苾新承认。但是有什么问题?
“忠叔,唐小姐,你这颗珠子正是刘大人报案丢失的那颗珠子,这颗珠子但凡现世,珠宝行都会报案。”官差说。
“唐姑娘,官爷口中的颗珠子是那日张员外送你的那颗?”忠叔问。
苾新点点头。忠叔将事情的经过解释给官差听,官差虽然顾忌戚王府的势力,但人脏俱获他又只能按规定来,对忠叔说他先带苾新进衙门再说。忠叔给官差一人塞了一锭银子,要他们好生对待苾新,不可为难她,她可是清平乐的姑娘。官差自然也懂,对苾新倒是很客气。
忠叔交代了苾新几句话,要她不要害怕,清平乐会救她出来的。苾新跟官差走后忠叔急得不行,他也没有路子联系戚卫城,只能先去衙门看苾新。
半年前,刘大人的府上丢了一颗夜明珠,怎么也查不到是谁干的,官府便把帝都所有的珠宝行都查问了一遍,自然是没半点线索,自此,这件事便搁置了下来,没想到半年后,阿青竟拿这颗珠子来珠宝店询问价格,珠宝店老板立马报案,阿青被捕。紧接着苾新被捕。苾新交代这颗珠子是一位张员外送她的,忠叔可以作证。官差去拿人时,发现张员外一家两个月前回老家去了,查证无果。
唐苾新毕竟是清平乐的人,官老爷考虑到戚卫城的势力便没敢动唐苾新,这几天中,忠叔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戚卫城。
这天,夜明珠的主人刘大人来到了衙门,他一听夜明珠找回来了,立马便想看是谁偷了他的珠子。
见到苾新时,刘大人眼睛都直了,竟不想偷他珠子的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刘大人对衙门里的老爷说,他要把苾新领回去,就不追究丢珠子的事了,这个案子便可结了。要关的是别人,衙门老爷早就同意了,但这次关押的这位女子,是清平乐里的人,要知道,清平乐可是戚王爷的地方,这件事可不能由自己胡乱,万一哪天,王爷一道口谕下来,问自己要人怎么办。
“刘大人,这事透这几分为难,这女子是清平乐的姑娘。”衙门老爷说。
“清平乐,一个卖唱的姑娘,竟敢端起架子来。”刘大人说。
“忠叔特别嘱咐过,这个人动不得。”
“忠叔是谁。”
“他是清平乐的管家。”衙门老爷解释。
“一个做管家的都端起架子来,这个戚王爷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何大人,你不要忘了丢珠子的人是本官,那颗夜明珠价值连城,莫不要说本官将这个贱婢带走,就是现在将她砍了,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可是,此案疑点甚多,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夜明珠她偷的。”
“何大人,珠子是不是在她手上找到的,她是不是半年前就拿到了珠子,又有谁能证明不是她偷的,不是她偷的又怎么会在她的手上。何大人,本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动了清平乐的人,戚王爷会为难你,我告诉你,这几天宫里好像有点事,像戚王爷这样的身份,他这会儿一定在宫里,再说了,为了一个歌女,王爷犯得着和咱们生气吗,更何况是这贱婢偷东西在先,这件事传出去了对王爷名声也不好,咱们把这件事偷偷按下去了,戚王爷还会感谢咱们呢。”
“这……”衙门老爷还是觉得此事不妥,具体是哪里不妥他又说不上。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何大人,这颗夜明珠的价值你也是知道的,即便是戚王爷来了,也得好好分说一二吧。”
衙门老爷全没了主意,戚王爷他是不敢得罪的,刘大人官级大于自己,同样也得罪不起,左右一犹豫,他又把刘大人带进了牢房。
苾新看这两个人去而又返,心里疑惑,同时夹杂着一分恐惧。“唐苾新,你怎么敢偷刘大人的夜明珠,你可知这颗珠子价值连城。”衙门老爷呵斥道。
“夜明珠不是我偷的,是一位姓张的老爷送我的。”
“你本因判死罪,可丢失珠子的刘大人念你年幼无知,决定放你一马,本官也网开一面,把你交由刘大人处置,还不谢恩。”衙门老爷说。
什么因判死罪,什么交由刘大人处置,她都没有开堂宣判罪行,怎么就交由刘大人处置了,这也得问问她当事人同不同意私下解决。
“我不要,珠子本来就不是我的,凭什么要把我交给他处置,我不同意,在怎么也得等到忠叔回来再说。”苾新说。
“你那个忠叔好大的架子,你一个女强盗还有你不同意的份,你知道你偷的那颗珠子值多少钱吗,整整十万两银子,买你这十条小命都足够了。”刘大人冲进牢房,趁苾新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
苾新听完他的话诧异之极,那颗夜明珠竟然值十万两银子!如果当初她为景风寻药时带上这颗珠子,就能买下雪莲了,不仅不会卖掉铁吉吉,而且还可以救活景风,多么完美。
苾新瞪着刘大人,要是铁吉吉在,他一定不会让别人这样欺负自己,铁吉吉一定会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回想起铁吉吉,苾新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只一瞬间她便摔在了地上。
“还装死,本官给你治治。”刘大人说着便要踩苾新一脚,苾新虽然摔倒,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等待着预想中的疼痛,然而刘大人的那一脚却迟迟没有落下。
“本王替你治治可好。”是戚卫城。他一脚踢开了刘大人,扶起睡在地上的苾新,戚卫城看苾新可怜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他抱起苾新,狠狠瞪了一眼刘大人,说:“你的狗命,本王下次再取。”
苾新一看是戚卫城救了她,一下子安心很多,她要是真的给刘大人捉去了,真是不敢想象。苾新在戚卫城怀里睡去,等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她的闺阁。
戚卫城收到忠叔传来的消息,便立马从宫里赶了出来,他一路来到牢房,只看见苾新摔倒在地,刘大人要踹她,要是自己迟来一步,唐苾新岂不是白白受了伤,一想到这儿,卫城只觉得气得牙痒痒,他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侍卫压来刘大人以及衙门大人,他们二人一看是戚卫城,便扑通跪了下来,开口讨饶。
“拉出去砍了。”戚卫城说。侍卫领命便要去办。
“等等,戚王爷,好歹我也是朝廷四品命官,岂能让你说砍就砍。”刘大人说。
“刘盼贪赃枉法,去年收下万员外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放了他杀了人的儿子,这条够么。”戚卫城说。
“不够,我是贪赃枉法,充其量不过流放关外,你有什么理由杀我!”刘大人说。
“连我的女人都敢动,杀你还需要理由么。”戚卫城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顷刻之间,侍卫便送走了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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