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膳食房外。
“九十九哥,下次有新菜肴研究好,记得知会我一声啊。”
祁云丰卓抚着鼓鼓的肚皮,犹如孕妇一般端着身子,悠闲的道。
“自当如此。”
祁云叶连连点头,“下次见哈。”
祁云幽筱看着祁云叶离去的背影,撇嘴冷哼了一声。
“你对他不满?”
“他调戏素味姐姐。”
“嚯!如此胆魄,佩服佩服啊!”
“你什么意思?!”
“啊哈!肚子撑了,好撑好撑,好饱啊,回去睡觉咯!”
“……”
拢叶殿。
这是祁云叶的住所小殿。祁云叶回来后,就避入房中修炼起来,修炼之事,非常有趣,并不枯燥,尤其是窥探天纹,指引摸索,都时时有满足成就感。
一连数日不出门,饮食量恰至极限,已经比平时多了许多,这让三位小宫女颇为惊讶,祁云叶完全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三天两头往外跑,尤喜赴宴、聚会、逛园子、走勾栏、过青楼、去斗兽竞技场……哪里热闹好玩去哪里,如今竟在关禁闭后,又闭门多日,实在想不通啊。
五日后,一位小宫女前来拢叶殿传话,让祁云叶去一趟澜华殿。
澜华殿,那是祁云叶母亲的住所,母凭女贵,若非祁云幽月成就不凡,其母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啊。
祁云叶挑了一个时间,沐浴更衣,依照往常带上凌珠,便往澜华殿而去。
在往澜华殿途中,祁云叶细细观察了这宫殿群的恢宏大气,连绵起伏,雕龙玉刻,活灵活现,纹路盘根错节,隐隐有天纹的痕迹,却怎么也显现不出。
“大手笔,大手笔啊。”
祁云叶双手负背,悠然洒脱。
凌珠有些奇怪的看向祁云叶,这殿下这是何故如此?他往来宫中无数次,如今却一副新奇状,关禁闭关傻了?与世隔绝之后的大好阳光?
嗯,定是如此。
“呦!这不是九十九弟么?”
祁云叶静观宏伟殿群的时候,身侧忽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祁云叶侧头望去,一位眼熟的英俊青年男子快步行来,身旁还跟着一名小厮。
“祁云枉?”
祁云叶愣了一下,便脱口而出。
第九十五皇子,就是祁云枉,比祁云叶大几岁,修为不过通体圆满,距离神附一步之遥,若以药物相辅,绝对能一步跨出,可他并不满足于此。
祁云叶跟祁云枉相互之间,颇有嫌隙,彼此看对方相当不顺眼,其实,皇子之间和睦,是比较稀罕的,或因母族之间的矛盾,或因彼此攀比,力争上游,或者干脆就因为他长得比你帅……都能激起怨愤,若是在某方面压几位皇子一头,并能稍稍传名于朝臣与百姓之间,那都是极大的成就感,甚至还有荣耀感。
皇帝的女人地位有等级,有高低,皇子亦然,只是并不标榜宣显,类似不成文规定,又比潜规则更正规。
祁云枉属于被踩一类,而祁云叶,又是属于被祁云枉踩的一类,至于祁云叶之下……按祁云叶的话说,是对方年纪还小,不配他“训责”。
“混账!怎么,连皇兄都不愿叫一声了吗?”
祁云枉双手负背,斜睨祁云叶,冷声斥喝道。
“九十五皇兄,你好!”祁云叶立即笑脸相迎。
“哼!”祁云枉不置可否,鼻孔直对祁云叶,“九十九弟这是要去咏姨那里?”
秦涣咏,便是祁云叶生母的名讳。
“是啊是啊。”
“听说你捉了季素味的两只大白玉兔,她不防你有此一手,中了你招数,如何,是否手掌都融化了进去?舒坦吧?”
祁云枉忽然阴阴一笑,对祁云叶阴阳怪气的低声道。
“嗯?”祁云叶懵了一下,忽然愣了愣,脑海传来一丝震动与晕眩感,某种回忆若隐若现,显得可怕又忌讳三分,可一会后,便清晰了,是的,他捉了某个凶残女人的玉兔……然后被打死了……是真的被打死……
本能的畏惧这股记忆,竟然此时方才清晰,祁云叶脸色异常难看,妖孽啊,袭胸,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还是朗朗乾坤,众目睽睽!果然是色胆包天,骇人听闻,那可是一位比祁云幽月还威势赫赫的母老虎啊,难怪一位皇子被打死……打半死,醒来后还要遭到惩戒。
祁云枉见状,以为祁云叶想起某种不好的回忆而惊恐畏惧,不由嗤笑,自以为目的达到,得意洋洋。
“九十九弟啊,你可真是我皇室子弟的耻辱啊,此去澜华殿,怕又是免不了一通惩罚……哎呦!可怜,太可怜了,哥哥我便不再教训你了。哈哈哈……”
祁云枉迈着轻快迅捷的步伐,从祁云叶面前悠晃而过。
“这九十五殿下,太可恨了!”
凌珠恨恨的为祁云叶抱不平。
祁云叶面色深沉片刻,便迅速恢复过来,闷头迈步前行。
凌珠微微一愣,便迈动纤细小腿追上去,心中纳闷,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沉得住气了?
澜华殿。
在富丽堂皇的大殿群中,澜华殿当属一般,不过,已经相当不错了。殿门敞开,有两名宫女侍立左右,其翘首以盼,似在等待什么人。
突然间,两位宫女都是神色一动,其中一位踏步嗖的一声,就如猫窜一般,转入了殿中去。
不多时,祁云叶的身影便到了殿门前。
“九十九殿下请。”殿门宫女躬身对祁云叶说道。
祁云叶点点头,缓步入内,不知为何,他心跳加速,颇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入了殿门,左右是一处宽敞殿院,穿过殿院,便到了大殿之中,一眼看到主座上年若芳华的貌美女子,如仙如画,慵懒斜依,这便是秦涣咏了。
主座旁,左侧,祁云幽月端坐在侧,面无表情。
右侧竟还有一位温婉柔弱的少女优雅坐着,也是平静无波。
祁云叶想不起右侧那位是谁,记忆中并无此人,按理说,他来见母亲,不该有外人才是。
趋步上前,祁云叶拱手,“孩儿见过母妃。”
秦涣咏静静地望着祁云叶,一丝黯然之色掠过,目光垂下,轻声道:“我儿还好么?”
“好,挺好的。”
祁云叶尴尬一笑,生怕母亲又抬出那桩传遍帝都的糗事来,他虽不在意,可时时经人提起,尤其是亲人,至亲之人,她们一再提出,难免让他郁闷。
“这位是鉴器局监造员金克元之女,金玉茹。”
秦涣咏一指右侧女子。
“金姑娘。”祁云叶对金玉茹微微一礼,然后疑惑的看向秦涣咏。
金玉茹回礼,又好奇的看向祁云叶,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脸上浮现诸如忐忑、紧张、疑虑、排斥抗拒之类的情绪。
鉴器局是打造战争机器和炼器之地,也可称为炼器局,那可是帝国重地,一位监造员必须领悟天纹,并是神附级大高手,属四品大员,仅次于副局正。
祁云叶再望向祁云幽月,却见对方露出了意味莫名的神色,他就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年纪不小了,不可再恣意妄为,若是成了亲,也便会收心了。”秦涣咏缓缓言道。
“嗯……嗯?”祁云叶瞪眼咋舌,什么玩意?成亲?结婚?本能的,他有一丝恐惧感,为何,盖因他有过一次失败婚姻啊。
“这……”祁云叶脑门见汗,若是以前的祁云叶,根本就拒绝不了,现在嘛,他对秦涣咏的敬意,自是大打折扣。
“我不同意!”
祁云叶一甩手,断然道。
气氛陡然一变,殿内寂静得有些过分了,秦涣咏突然坐起,一股威严气势陡然爆发弥散,赫然是玄息强者威势!
我靠!这位母亲如此凶悍?单凭这点,她就不该是边缘人物啊。
祁云叶惊讶,又惊恐。
“此事由不得你,今日便在此食用晚膳,顺便与玉茹联络联络感情。”
秦涣咏一锤定音道,想不到,这位性子温和,为人低调的妃子竟是如此霸道。
“孩儿告退!”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祁云叶撒腿便要跑。
“嘿嘿。”
祁云幽月怪笑一声,闪到祁云叶面前,一掌推出,犹如山崩海啸凶猛袭来,灵力炸裂,将祁云叶掀了回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祁云叶喊道。
“呦,挺能说啊。”祁云幽月轻笑,“你敢违抗母妃命令,我这是代母妃教训你。”
祁云叶不理会她,转而看向秦涣咏,苦笑道:“母妃,叶儿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一定是当不好一位夫君的,您再考虑考虑?”
“这已是为娘考虑一个多月的结果了。”
秦涣咏冷冷的道。
“……”
金玉茹静静望着,眼中却有一丝羞恼,这个叶皇子,竟还拒绝?他肆意妄为,贪玩好动,据说还风流成性,自己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若非父命不可为,自己又怎会来此?可他竟如此抗拒。
这让人情何以堪?
兴许是照顾金玉茹情绪,秦涣咏将祁云叶逮到了偏殿去,回来后,这小子就乖巧温顺多了。
一家子跟金玉茹围着一桌点心果酒,聊家常交流情感,结果还是祁云幽月阅历比较丰富,所言最多。
末了,秦涣咏让祁云叶姐弟和金玉茹在殿院中研武,这是全民修炼的时代,金玉茹也是练过的,修为还不如祁云叶呢,倒不是她天赋不行,而是皇室血脉不凡,祁云叶即便是中人之资,那也是相较于诸多皇子来说的。
“小叶子啊,你小子在母妃面前,倒是乖顺得很呐。”
殿院中,有一道武器架,置放着诸多奇怪的武器,有钩斧鉞梭等十八般兵器,都是产自鉴器局,祁云幽月取了一柄巨斧,看向祁云叶,戏谑道。
祁云叶看了看金玉茹,脑子开始冒坏念头,转眼间,他的眼神就变了,色眯眯的,还有一丝阴邪之意,猥琐一笑,仿佛陷入了某种幻想之中。
金玉茹浑身一颤,心头涌出一丝厌恶与抗拒感,这厮倒是会装温雅扮君子,在咏妃面前,显得乖顺温雅,结果咏妃一不在这里,就暴露本性。
皇子终究是皇子,臣子多有攀附,九十九皇子虽不突出,却有一位出众皇姐,颇受关注,九十九皇子本人呢,风评一般,还是能让许多臣子趋之若鹜的,金克元本无心思,只是秦涣咏让人接触,才动了心思。
金玉茹前来,也是有一番观察考究的想法,金克元让她前来,若她抗拒念头太盛,金克元也不会逼迫。
“玉如妹妹,近日我在武籍阁寻到一部武学功法,叫《玉女心经》,可男女共炼,其中一套剑法,是玉女素心剑法,双剑合璧,威力倍增。”
祁云叶又取了一柄剑,一边说,一边从愣愣的祁云幽月手中夺下长剑,走去递给同样愣愣的金玉茹,双眉挑起,浪荡不羁的道,“我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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