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再次出现
沈光年半裸着身子走出浴室,躺在床上,熄灭了房间中所有的灯光。两个男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瘫倒在沙发上,沉沉的入了眠。
夜,越来越深,在墨色中一片寂静。
不知是何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啊,几点了,我怎么睡着了?”
沈光年猛地惊醒,小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坐起身,点亮了房间中的灯,“你tm撞鬼了,大夜里是不是想吓死谁啊?”
“你怎么没叫我起来呀。”向开阳惊慌失措,“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沈光年答。
“啊。”又是一声惨叫。
“我得走了。”说着,向开阳拾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向门外冲。
沈光年一个枕头狠狠的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向开阳的背上。
“滚回来,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末班车早就没了,怎么,你准备跑回县城?”
“就算跑,就算爬,我也要赶回去。”向开阳的声音伏低,“我答应小唯了,明天一早给她做早餐的。”
沈光年望着他坚定消失的背影,掀起被子跑到窗前,叫住了刚刚走出楼门的向开阳。之后从储物箱中翻出了一个水壶,将凉杯中的温水倒了进去,又折返回窗前,将水壶投了出去。
“热的,留着路上喝。”
向开阳冲他笑着挥了挥手,双手紧握着壶身消失在了雾气蒙蒙的夜色中。
沈光年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辗转着身子,好好一个觉给搅黄了,弄得他现在困意全无。他坐在床边,听着楼上张大爷家阳台那一窝鸽子咕噜咕噜的低频声,恨不得现在就把它们全烤吃了。
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抽屉中那一瓶安眠药,唇角划过一丝诡谲的笑。
一觉都还没睡到自然醒,没想到这个清晨,他又是被女人的叩门声吵醒的,只是这一晚,他没有在梦中和仙女姐姐相会,着实有点遗憾呢。
沈光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前,拉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揉了揉眼睛,不免有些诧异。
门外,诺乐身着一袭白色长裙,头上绑着半个发髻,另一半头发散落在腰间,皮肤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却总觉得少了那么些红润。沈光年打量着她有些出神,实在过于意外,她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门口。
“那个,方便么?”诺乐侧身朝房内睨了一眼,意图明显。
“啊……方便,方便。”
沈光年有些懵,稀里糊涂的引她进了家中。
他回身,诺乐刚好停在了他的身后,良久,没有人作声。沈光年一只手抱臂,突然觉得她这样子和一个人很像。像谁呢?他绞尽脑汁欲思考出个人物关联上,好像几年前在电视里看过一个武侠片,里面有个睡在绳子上的美人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沈光年微微勾了勾唇,别说,还真有那么点神似。
诺乐望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发毛,脸颊的热度不受控制的在攀升,握着果篮的双手一遍一遍摩挲着提手。
“我……。”
“你是来......?”俩人几乎异口同声。
沈光年想说你找我干嘛?可又觉得对方没有理由找他,昨天的案子不是已经完结了么?难道又生出了什么新的事端?
什么事端都无所谓,但他可不想当杨过大侠,弄不好还得断臂。
“嗯...上次误会你了,给你道歉。”诺乐轻抬手中篮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光年点头,大概明白了她今天之行的目的。他伸手接过果篮,毫不拘束,当着诺乐的面就拆了起来。
诺乐坐在沙发上,许久,被晾在一旁的情形有点尴尬。她环视四周,将房子静静打量了一遍。和她住过的家有所不同,这套房子只有一间屋子,面积不过20几平的样子。谈不上窗明几净,但整体也算干净整洁了。只是,窗帘的样式,窗台下面码放的花瓶,还有被贴上了各式花朵图案的冰箱贴,这一切,总不免带着些女人的气息。
“你自己一个人住,还是和父母一起住啊?”又或者是女朋友,诺乐没有直白问出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也并不是她关心所在。
“靠,什么情况,这果篮里怎么还有个西红柿滥竽充数。”沈光年突然大叫一声,手捧着西红柿转身给诺乐看,神情明显是在指责。
诺乐呆呆的望着那颗西红柿,也是一脸不知所以。
无言的对视过后,沈光年背过身子,继续津津有味的埋头在果篮中。
诺乐头大,真不知一个果篮有什么可看的,早知道就买些别的了。
“那个,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伤?”沈光年反问。“哦,暂时死不了,就是吃不下饭,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为什么会吃不下饭?”
“嘴里有伤,当然吃不下饭了。”
“你起来,让我看看。”诺乐拧着眉,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我懂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可以帮你检查一下。”
准确些说,她是有护士从业资格证的,只是母亲觉得护士这个职业过于辛苦,不允许她从事罢了。
沈光年手中拿着梨子,侧身望向她。很听话的张开了嘴,让诺乐查看。
简单的检查后,诺乐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翻出两盒药,递到了沈光年面前,并一一告知主治病症,使用方法,时间及用量。
沈光年惊呆,这女人竟然随随便便从包里拿出两盒药就能对症,那是书包么?那明明是药房。
“你怎么变出来的?”沈光年问,似乎对她随身的背包充满好奇。
“不是变的,我来的时候从药店里买了些家中必备的药,我猜你昨天一定受伤了,但又不知伤在哪里,所以多买了几种。”
沈光年上前,探身看了一眼诺乐身前的挎包,果然,里面还有红花油,膏药之类的药品。
他没有应声,打量诺乐的眼神略显神秘,这么关心他,明显居心不良呀。
他回身抱起地上的果篮,走到冰箱前,好似想到了什么,探出个脑袋问道,“喂,你叫什么呀?”他拉开冰箱门,将水果向里面一件件存放。
“我姓诺,单名一个乐(yue)字。”
“诺乐(yue)?”沈光年不自觉复述了一遍,“哪个诺,唯唯诺诺的诺么?”
“不是,是一诺千金的诺。”
沈光年向冰箱中放置水果的手一顿,向后倾身与不远处的诺乐对视,唇角带着淡淡嘲讽的笑,“那还不都是一个诺。”
他将冰箱门关好,再次来到诺乐面前时,已改换一脸恭维的笑脸,开口就是一个不情之请,“诶,我说一诺千金,你会做饭么?”他期待的眨了眨眼睛,“给我做点午饭吧,什么都行。”
诺乐一怔,纠正道,“我叫诺乐,诺乐。”不是一诺千金。
“好好好。”沈光年推着她朝厨房方向走,“叫什么都好,快给我做点吃的,要不然上次那件事,我坚决不能原谅你。
诺乐被迫点头应下,但其实,她除了会煮面,煮粥,这些极其简单的,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自小,母亲从不让她下厨房,所以有关厨艺这件事,她也算是一窍不通了。不过好在沈光年现在也只能吃一些粥面这类简单的食物,不然,她还真有点无所适从了。
“但你现在不能吃太坚硬的食物,最好吃一些流食。”
“什么?”沈光年怒,“我又不是没牙的老头,干嘛要吃流食?你是不是想给我烧壶白开水应付我啊?”
“没有。”诺乐摆了摆手,她真的没有这样想。“那我看看你家有什么,给你做些好下咽的吧。”
这还差不多……沈光年转身替诺乐带上了房门,抬眸睨了一眼时间,12点钟了,向开阳那个王八羔子,看来今天是不会来了。还好他脑子转的快,留下这位“一诺千金”人民公仆来为他解决午餐的问题。他满脸得意,踩着舞步转到餐桌前,拾起刚刚的那颗梨子,一边削着皮一边再次朝厨房走去。
监工,他要监工。
“不用帮忙,去外面等着就好了。”诺乐将刚刚切好的几份蔬菜放进了滚烫的热水中。
额,他才没有要帮忙呢好不好……?沈光年心里暗暗念着。
“来,一诺千金,伸手,分你一半。”他拿着刀子准备切开刚刚削好的梨子。
诺乐回眸,急忙摆了摆手,“我不要,两个人不能分梨的。”
沈光年手上的动作一滞,刀子还插在梨上,“咱俩分一个梨没什么的吧?”他轻拧着眉,想说的是,就算他俩因为分一个梨而分离,又怎样。
诺乐欠身将橱柜中的面条拿出,在放入滚烫的沸水中时,发出一阵细微的滋滋声响,她答,“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是一种缘分,都该被珍惜。”
额……
都,该,被,珍,惜。沈光年噤声,完全无言以对,还没怎样,都开始和他谈及缘分与珍惜了,什么情况?不要吓他好不好,他可招惹不起这样的女人。沈光年猛地一口咬在梨上,咀嚼中回道,“那……,你就好好煮面吧。”
他转身走出厨房,大口大口吃光了整颗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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