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做粥给你吃
说是一分钟,不过十几秒钟后,电梯门便开了,沈光年接过在门外等候那名男子手中半人高的盒子,向其道谢,结账,告别,并让诺乐开了门。
“这是什么呀?”诺乐将钥匙放在玄关的置物架上,换好拖鞋,又帮沈光年将拖鞋拿了出来,丢在了他脚边。
“一会打开你就知道了,记得感谢我。”
诺乐紧跟着他走到客厅,好奇心一百二十分的被吊了起来,想知道究竟是件什么东西,还要感谢他。
沈光年徒手将盒子拆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副被裱成的水彩画。当整幅画一点点出现在诺乐眼中时,她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嘴巴,这幅画……,这幅画不就是她昨晚为沈光年画的那张么?
“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沈光年拖着画便往诺乐的卧室走去,“我昨天明明穿戴整齐,为你充当极为辛苦的模特,结果你给我画出个裸体画像,还给我在身上档上一块粉红色的丝巾,亏你想的出来。不过也难为你了,还得靠想象。不过后来回房间我仔细想了想......。”沈光年高举水彩画,脱下鞋子,站到了床上,在墙上比划着悬挂的位置,“嗨,男人嘛,就要大气点,既然你喜欢,就让你每天看个够了。”
“你下来,不许挂。”诺乐轻咬着唇,神情有些难堪。昨天她之所以会在想象中为沈光年作一副裸体画像,完全是为了惩罚他,虎头蛇尾,对充当模特的不敬业行为。
“不,我偏挂。”沈光年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快去后边帮我看看位置,挂歪了没有。”
“你别闹了。”诺乐甩掉鞋子,踩上床,站在沈光年一侧,伸手便要去抢,“谁要每天看你恶心巴拉的裸体了,快摘下来,快点。”
“什么……,你竟然说我恶心。”沈光年大叫一声,双手松开了画像,昂着头,俯视向诺乐,“这么说你不想看了?”
“对,不想看。”
“不想看?”沈光年第二次询问。
“对,不想看,不想看。”还要她说多少遍。
“哦,我知道了。”沈光年点了点头,茅塞顿开的样子,“你一定是想感受我恶心巴拉的样子。”说着,他轻轻闭上眼睛,撅起双唇便朝诺乐的嘴巴凑了过去。
紧接着,一张温热柔软的手掌突然贴在了他的脸颊,让他被迫偏转了方向,诺乐的回答,同时响起,“流氓。”
她松开手,才准备回身,人却已经被沈光年莫名其妙的扑倒在了床上。同时发生的,还有刚刚挂在墙上的那副画,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沈光年的小腿上。
沈光年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已扭曲成一团。刚刚,若不是诺乐强行偏开他头的时候,让他发现画快要掉下来了,才做出接下来一系列的应急反应,或许现在,他俩已经被砸晕了也说不定。
“你没事吧?”诺乐望着他,眼底写满了担忧。
“你没事吧?”沈光年不答反问,问的且是和她相同的问题。
诺乐:“我在问你。”
沈光年:“我在问你。”
诺乐:“回答我。”
沈光年:“回答我。”
对话到这里,诺乐的眉头越发拧紧,难不成沈光年被砸了一下小腿,影响到脑回路的运转了,不然为何总学她说相同的话。
她不自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顺着一侧滑向脸颊,询问道,“你到底有事没事,你确定砸到的是腿,而不是脑袋。”
沈光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触,身体不自觉紧绷了起来,心里痒痒的,瞬间燃烧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只是,他才准备义无反顾吻下去的时候,诺乐的话,却如一盆冷水,将欲望残忍的扼杀在了摇篮中。是啊,若他再吻下去,诺乐会不会以为他真的脑子出了问题,拉他去看医生了呢。
沈光年翻身走下床,将画抬起,靠在了衣柜旁的墙壁上,背向诺乐说道,“我确定砸到的是腿,而不是脑袋。”靠,天知道,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的无奈。
诺乐坐起身,望着身前的男子,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薄唇。
其实当沈光年那张俊美的脸庞朝她靠来时,诺乐的心里并非是抗拒的。但这么久了,沈光年从没有明确说过,想和她在一起,更没有表达过喜欢她的爱意。所以拒绝他的靠近,应该是对的吧。
诺乐垂下眼睑,浅浅的弯了弯唇,心底却是说不清的苦涩。目光落在沈光年斑驳青紫的小腿上,她收回落寞的思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光着脚便直接跑出了卧室。
诺乐翻出客厅的医药箱,从中找出一瓶药水,待回身欲朝卧室折返时,沈光年正提着她的拖鞋,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望着她一双□□的脚,伸手将拖鞋丢了过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在诺乐脚边。
诺乐笑笑,乖乖将鞋子穿好,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对沈光年朝手道,“快坐过来。”
“上药么?”沈光年问,用下巴指了指诺乐手中的药水,“不过是轻轻落在了我的腿上,还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轻轻落在?就这么轻松么?诺乐的脸不自觉沉了下来,将身子向沙发一侧挪了挪,拧开药水,倒在手心中一些,用双手搓热,抬眸与沈光年对望,“第二遍,快坐过来。”
目光在空中相碰撞,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入鼻,结果就是,沈光年服软了。
“你今天一早就跑出去买饭,是不是就去裱画了?”
“额……。”沈光年答的支支吾吾的,万万没想到他都受伤了,诺乐还和他秋后算账。
“但我是为了买早饭,然后顺便裱画。”
“再顺便给我倒一杯热水,把牙刷上挤好牙膏?”
“嗯。”沈光年点头,“举手之劳,小意思,小意思。”
诺乐从茶几的纸盒中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手中残余的药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我以后可要好好防着你了。”她将沈光年的腿小心放下,起身便要朝卧室走。
“诶,你防着我可以,但防我之前是不是应该把晚饭做了啊?我饿了,给我做饭吃吧,我想吃你做的饭。”
做饭?诺乐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这感觉不亚于沈光年刚刚朝她靠近时的紧张。回想这两日的三餐都是在外解决的,这让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根本不会做饭这件事。
“那个……,好,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一点。”
“干嘛要买,我不想吃买的,就想吃你做的饭。”
“可我做饭真的不好吃。”诺乐抿着唇,她说的是她自己,而之前做给沈光年的那些晚饭,都是出自她母亲之手的。
“我不管,我说好吃就好吃。”沈光年跑到诺乐身后,推着她向厨房走,“我想吃排骨玉米汤,土豆炖牛腩,干炸丸子……。”
“沈光年。”诺乐突然打断了沈光年的话,脚步停在了厨房门外,回过身时,那怯生生的样子,好似个犯了错的孩子。连站姿都显得规矩了几分。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情,因为我又骗了你。”
“什么事啊?”沈光年回的很随意,目光却始终在打量着诺乐。
“我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骗你,但我还是希望,你别生我的气。”
“到底是什么事?”沈光年问出这话时,大脑中已经构思出了至少十个诺乐可能欺骗他的事件,但究竟是这其中的哪一件,或是其他,还需要诺乐亲口说出。
“我其实……。”
“你其实是个男人。”沈光年先一步抢答了她的话。审视的目光变得越发惊悚,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变性人。
“你脑子里每天在想什么?”诺乐摇头,神情很是无奈。望了一眼对面玻璃上映出自己的那道浅浅的身影,实在不懂,她怎么就像个男人了。
“好好好,你说。”沈光年后悔多话,因为他这时才想起,刚刚在卧室中为了躲开墙壁上砸下来的那幅画,他将诺乐扑倒在床时,明明感受到了胸前的一团柔软,他确定,绝对货真价实。
“其实我想说……。”诺乐顿了顿,因为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沈光年又有了开口说话的欲望。“不然,你先说吧……。”
她让他。
沈光年尴尬一笑,那句其实你是外星人伪装在地球上的间谍突然哽在了喉,再想想刚刚他脑子中构思出的不少于十个有可能欺骗的事件,到底都是些什么……。
“你说吧,我保证不插嘴。”
有了沈光年的保证,诺乐这才重新调整好心情,只是刚刚有些怯懦的歉意,几乎已经被沈光年搅没了。
“其实我不会做饭,你每天的吃的那些晚饭,都是我妈做的,而我会做的,就是那个蔬菜牛肉粥。”她极为平和的全盘托出。
俩人继续对视,良久,沈光年轻拧着眉,眼底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妈做的?”
“对,我妈做的。”
“真的是你妈做的?”
“真的是她做的,我不会做饭的。”
沈光年强撑住脸上平静的神色,心底已是一片惊涛骇浪,他想的倒不是诺乐欺骗了他,而是他吃了这么久的晚餐,竟然都出自宋可萍之手,要知道,他对宋可萍始终都有几分莫名的忌惮,从一次在集市中初次见面便是如此,再到后来宋可萍给予他警告。总之,他们的每一次交集,沈光年都是在小心翼翼应对着。
可现在他竟然吃了这么久宋可萍做的饭,还每日饶有兴致的点餐。想到这,沈光年心底一沉。
不过,既然欠款都不用还,饭,应该也不用吐出来了吧。
“你在想什么呢?生我气了?”诺乐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神游的思绪。
沈光年一脸追忆状,像是在自言自语着,“原来,怪不得。”
诺乐本以为,他口中恍然大悟的短短五个字,是终于想通了,过去这些日子,关于她从不在他家做饭的事情,总算对上原因了。
然而,沈光年却突然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道,“怪不得,粥才是最好吃的。”
这回答,诺乐唯有干巴巴的眨了眨眼睛。从未想过,那道曾经被沈光年千分万分嫌弃的蔬菜牛肉粥,到如今,净成为了他口中的最爱。无论这回答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一刻,对诺乐而言,已是千分万分的满足。她微笑,回身迈步走进了厨房。
“诶,你干嘛去啊?”沈光年追在她身后随了进来。
诺乐将橱柜打开,把压在最下面的锅拿了出来,侧身回道,“做粥给你吃。”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