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农的旋律一直在耳边回响。
安宁习惯性的伸手去枕头下摸手机,摸来摸去却一无所获,她惺忪的睁开眼,目光触及到粉白色的被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不仅床不是她的床,连房间都不是她的房间。
她掀开被子,检查自己衣物,发现毛衣还穿在身上,略松一口气。
手机静静的放在床头柜上。
大提琴声《d大调卡农》还在继续,原来是有人在拉琴,所拉曲子和她的手机铃声一个调子,
安宁放空两秒,开始回想自己在哪儿。
拼凑起昨晚残存的记忆,她越想越崩溃,恨不得自捶脑袋。
昨晚喝醉后,她不仅酗酒失态,似乎还闹了事。
想得正出神,忽听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方泽的声音,“安宁,起床没有,我进来了?”
安宁刚要张口回绝,他已推门而入。
方泽叼着一块吐司面包,走到床尾停住,“醒了干嘛还赖床?”
安宁:“我怎么在你家?”
“这不是我家。”
什么?
“这是贺简家。”方泽补充。
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他的室友,我也住这儿,”将嘴里的面包咽下,方泽一笑,那排大白牙可以打广告了,“你昨晚喝醉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住哪儿,贺简和我只能暂时先把你背回来。”
“哎,我说,你的警惕心是不是都用来对付我了?好在那个人是贺简,换作别人,昨晚不趁你酒醉揩你二斤油都不算男人,你可长点心吧,这社会不是处处春风,人人心善,还有色狼遍地,色魔环伺。”越说越气,方泽拉下高领毛衣,指着脖子上的两排牙印,“别怀疑,你的杰作!看你平时文弱的像朵花,酒后是彻底释放本性啊,一言不合就咬人,你属狗的啊?”
“我今儿非得好好谴责你。”
“要不是我昨晚背你,安宁,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恨我。”
“不咬贺简,专咬我。”
“就你喝醉了还搞区别对待,贺简背你就没事,换我背你就毫不留情的张开血盆大口。”
安宁越听越心虚。
“除了肉体的折磨,还有心灵的摧残,一路上都在骂我是个混蛋...”
“对不起,”安宁拿被子悄悄蒙头上,无颜见人了,“我酒品不好,那些话你别当真。”
当然不会当真,反正以上所诉都是我瞎编的。
方泽心里窃喜,面上仍板着,“都说酒后吐真言。”
“我真没这么想过。”
安宁躲在被子下,闷声回他。
被子突地被揭开,她下意识的一声尖叫,方泽站在床边撇嘴,“怕什么,你又不是没穿衣服。”
“出去!”
安宁抢过被子,对他怒目而视。
“我不是耍流氓,我知道你里面穿着毛衣,昨晚还是我帮你...”
瞥见安宁作势要砸他的枕头,方泽摆手后退,“我就是怕你呼吸不顺,闷坏了。”
“滚!”
“起床气还不小。”嘴硬的咕哝一句,方泽带上门,“收拾完下来吃早餐。”
房间再次静下来。
安宁掀开被子下床,左右看看,卧室挺大,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卫生间的台子上一字摆着洗漱用品,粉色的兔子玻璃杯,配着青蛙王子的牙刷牙膏,旁边放着粉色的毛巾,一套女性护肤品,镜子上贴着一个便签条:都是新买的,请用。
她打开水龙头,很快泼水洗了脸,拿毛巾擦了擦,并没有拆护肤品。
这是一座复式小别墅。
今天阳光很好,从琉璃旋梯下去,只见临窗而立的长桌上,方泽和贺简正在用餐。
听到她下楼的声响,两人齐齐望来。
安宁有些窘迫,“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给两位添了不少麻烦。”
贺简放下手里的报纸,微微一笑,“哪里的话。”
方泽怼他,“你是没麻烦,尽麻烦我了。”
安宁羞赧,“对不起。”
贺简招呼她,“过来坐吧,一起吃早饭。”
“不了。”
“过来坐吧,特意帮你留的,你不吃就浪费了。”
犹豫两秒,安宁道了声谢谢,走过去,脱下书包,又拉开椅子坐下,
早餐挺丰富的,家常白粥,小碟子酱菜,伴着鸡蛋,包子,油条,面包,花卷等各色点心。
安宁拿起筷子开吃。
她的吃相很好,不疾不徐,原本没胃口的方泽因为她的吃相,也跟着多喝了一碗粥。
贺简边喝咖啡边望着她。
他目光直接,丝毫没有含蓄的意思,安宁没办法忽略不计,于是她转过头,与他四目相接,“我脸没洗干净吗?”
“不,很干净。”
安宁点点头,继续喝粥,余光瞄到他仍在盯着自己。
她忍不住,“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我发现...你的性格还是喝醉了比较可爱。”
贺简这么回话时,眸光温和,嘴角笑意清浅,并不是嘲弄的样子。
安宁哑然,继而脸一红。
正吃着水煮蛋的方泽差点噎住。
贺简从衣兜里掏出一瓶香水,推至安宁手边,“送给你。”
安宁疑惑的看向他。
方泽喝口水顺顺,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
“aquarius白茶,”贺简笑眯眯的,“昨天酒醉后,你掐着我脖子逼我交出来。”
“噗!”
方泽一口水尽数喷出。
这一桌的点心没法吃了。
安宁脸像烧红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贺简给方泽一记眼白,转过头,面对安宁时仍是春风和煦,“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这家伙...
方泽眯眼,这家伙...不会是在撩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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