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的天旋地转,左磕右碰,翻滚跌落,足有好几分钟,也不知道跌向哪里,若是平常的我肯定完全蒙掉了。可是今天我却不知为何如此地清醒,还好有那两块虫尸夹在我的两侧只露出我的头脚,而那体液又奇怪的粘稠,几乎将我牢牢粘住了。而且我此刻的清醒又让我能够有意识地用这柔软的虫尸保护自己,一路跌下来,竟然没受什么伤!一转眼洞穴已经越来越宽阔,开始我还是在倾斜的洞壁上滑落。后来就要自由落体掉落一阵又被洞壁缓冲,如是几次,最终没有了洞壁,我完全成了自由落体!
不知落了多久,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到处都有飞虫在我身上不断地撞着。掉落了有半分钟还多,我觉得这次真的完蛋了,可是我的意识却一直非常清醒。我听说如果在二十楼以上跳楼的人,根本等不到落地就已经死了。可是我现在掉落的高度已经有好几个二十层楼了,却根本没死,感觉还挺悠然的,就象跌落的根本不是我一样,没有一点惊恐的感觉!可能是我作为鬼魂飘来飘去的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这时我却已经开始思考,原来是这样!
这深深的洞穴就是我所观察到的气泡,而气泡外面那些鬼魂活动的空间则是大地!
我正胡乱想着,还享受着坠落的感觉,在黑暗的环境中,我无法用眼睛观看,是用给身体各方面的感觉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形。我忽然发觉,在十几秒钟只内,我的周围聚拢来无数个火柴盒那么大的昆虫,昆虫越聚越多,越来越浓密,最后在我的身下聚集成一团,如同向上喷涌的浪花一般给我一个向上托举的力量,我下落的速度慢下来,最终几乎停下。身下的昆虫终于慢慢散开,我觉得我跌落在一块软软的东西上。这东西不是陆地,像是一个软体动物的身体,有三四间房子那么大,在我坠落最后的轻砸下颤动了一阵,像是反应慢上数倍的波浪,忽悠忽悠地荡漾了一阵。
我长出一口气,“谢了!谢谢大家!”推开夹裹在身上的虫尸,把身上那黏糊糊恶心的体液简单清理一下,这要是在平常简直不敢想象。我全身被这么黏糊糊的东西包裹着,往下掉了这么长时间,又被空前数量的大型飞蟑螂舍身托举挽救了生命,又掉在一个软软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老兄身上,简直梦都梦不到这样的情境!对于我的跌落是否打搅了下面着我老兄的好梦,我只能说抱歉了。虽然人家也没说什么不高兴,舒服也好不舒服也好就这么享受着,我慢慢地找地方往下爬。我这一动就到了有坡的边缘,随即毫无准备地出溜下去,一直出溜到一处缝隙里被夹住了!这显然是两个动物身体之间的缝隙,我努力地挣扎试图挪动位置,又忽然想到这动物若被我惊醒了,会不会把我当小点心吃了?或者跳起来踩死我?一时间我不敢在大力挣扎。可是那动物除了身体软软地波动着,还有接触我的部位抖动了一阵就再没有动作。我用力动了动它们也没有反应,看来我的谢谢是白说了!
看看他们一点动作的意思都没有,就放开手脚努力挣脱窘境。这一挣,我的身体又往下陷进去!下面却又是另一只动物,我明白了,这是一群层层叠叠的动物群,都一个挨着一个地挤着,不知道有多少个。这下我有点毛了,我就这么越陷越深,到什么时候才到底呢?到底我又能不能走出去呢?恐怕不等到底没有空气我就憋死了!我急了,用手里的匕首猛刺挤着我的这些家伙,我想他们疼了就会以为同伴弄的,或许会争斗起来。只要他们活动起来我就有空气可以呼吸了!可是这帮家伙竟然无动于衷,除了突突地抖动了几下又沉寂下来!看来它们除了抖动几下也没别的能耐,我无奈了。
想了一刻,没办法只能无理了,用匕首在这些家伙身上掏洞!我冒着喷出来好似血液却不红的粘液用匕首挖了起来,软体的皮肤还是挺厚的,象牛皮一般,可是里面的肉却很软。其实挖出来的肉也没有地方可以放,只能挖出脚窝象爬山一样一步步地望上爬,好在这些家伙老实到这个地步,竟没有一个提出不高兴!最后我终于又爬回到那两块虫尸旁边。这时那里聚集了大量的大蟑螂,我很纳闷怎么连它们也对我这么友好?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软塌塌的地方呢?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看来大白虫是不是这些蟑螂的母虫,或者叫虫后,因为我的身体浸透了大虫的体液,这些小虫子因为气味而认为我是他们的母后才保护我的。不然他们若来吃我,这么多的蟑螂恐怕用不上五分钟我就剩下一堆白骨了!我还得把那体液往身上多粘一点才好。就慢慢爬到两快虫尸之间,清理了一下蟑螂,顾不得恶心再次用虫尸把自己包裹起来。其实我没有多恶心的感觉,我自己也很奇怪,包括我身上经受的摔打磕碰的疼痛,感觉上竟然都象是隔靴搔痒一样,连听到的声音都好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似的。在看看光线更奇妙,空间里有很多发光的昆虫,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地明亮,可是竟然可以让我看清身边蟑螂的形态。平时我对蟑螂也是极度厌恶,用手拿一下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今天这么多蟑螂这么亲密地围着我,还爬到我身上头上脸上,我竟然没有那么深恶痛绝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和自己身体各方面的感觉,我打量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明显是一个山谷,好大!恐怕有一里地宽不知道有多长,脚下的死气沉沉的东西看来都确实是动物,有皮肤没有毛,有血液但不是红的,没看到有头尾和肢体。不过好多啊,在谷底上层层叠叠的铺了好远,几乎把谷底都铺满了。有的象小山丘,有的有褶皱,高高低低象凝固的海浪一样,再远就看不清了。
我先是跌跌撞撞的掉落了一公里,又自由落体的掉落了不知道多久,这地方到底离地面有多高都不知道。而我身上只有一把匕首,不要说背包手电和食物,就连那把折叠铲都没能带着下来,看来我这辈子都要在这个幽暗的山谷里度过了。难道这就是地狱么?我能想到世界上毫无希望的地方就只有地狱可以和这里相比!
仔细想想,这里地面上是广袤的嫩江平原,还有大片的沼泽,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岩洞呢?我喜欢地里课,了解过一些大陆漂移什么的理论,猜想可能是因为中国所在的这个块大陆像欧洲那块飘逸时候,以贝加尔湖一线相交,大兴安岭隆起而它身后的地面下沉,汇集成一个山谷,两座山的山顶合到了一起,而底下却留出了空洞。上面的地面经多年的风化沉积形成了平原,没人知道底下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岩洞。那么说这里的生物都是上古时期遗留在这里,被封闭成了一个小的生物群落。这里一定有相当多的生物,形成食物链。有低级的植物,也会有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动物!
食肉动物至少我还没遇到,我只是担心过几天,不,过一阵子这虫尸的气味消散了,这些蟑螂认识到我根本不是他们的母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啃食殆尽,我连逃亡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完蛋了?
嘛的既然来了,就把一切都弄清楚,再想办法活下来,然后在想办法爬上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活着就有希望!在岩壁里,不是还有那些鬼魂和我作伴呢么!对了,那些鬼魂一定看见我了,他们会怎么对待我呢?我望望岩壁,叹了口气。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走到坚实的陆地上去,然后生点火,弄点吃的。我牛仔服的口袋里还揣着打火机,还有手机,信号是完全没有,只能当钟表用了。还有那枚钱币。想起这钱币来我还真是感慨万千,没想到我历经这么大的危险所得到的竟然只有这么个玩意。我向着距离近一些的岩壁迂回过去,从一个动物背上跳到另一个背上,掉到缝隙里就用匕首挖脚窝爬出来。
岩壁下没有什么空位,又挤挤爬爬,半天才找到一些泥土可以落脚,那些蟑螂还是不厌其烦地围绕着我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终于站到了比较高一点的地方,放眼观察远处的地形。那些软哈哈的东西塞的满满当当,扯地连天的延伸到幽深的黑暗里。好在我已经站在一块泥土上了,身后都算是陆地,说算是陆地有点牵强,因为泥土是在那些软体的身上,象是被浮起的一样。随着我对环境了解越来越多,我看得出这个山谷本来都是被这些软体塞满的,可是后来有石头和泥土在他们上面填埋着。我落到的地方就是一块泥土少一些,以至于那些软体暴露出来的地方。
我游走了一阵,地上有很多植物,但基本都是菌类。虽然上面也长了很多藤蔓一样的植物,可是崖壁就和洞顶一样是压在头顶的。我注意到湿哒哒的岩壁上的一些植物,像是苔藓,但是已经长到很长了。我试着抓牢,向上慢慢地爬,一直爬到岩壁由垂直变得向我倾斜,找到了一些岩石的缝隙。那缝隙里居然有湿哒哒的泥土生长着怪异的植物,渐渐的植物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密集到成了到着的丛林,都贴在的崖壁上。植物向着空间里张牙舞爪地伸展着枝桠,吸收着空气里的养分,我渐渐埋没在这垂直的丛林中。
植物枝桠没有叶子,但是都比较软,没有干硬的,有的是长成藤蔓的菌类。我正在迷惑地探索着,突然从我的侧面窜出一个什么动物,没有向我扑过来,却向下跌落而去。我不知道会不会跌落到谷底,谷底虽然有那些软体的家伙做肉垫,可是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也一定会很惨。我正想象那家伙会不会穿进那些软体动物的里面,却忽然又窜出个像蛇一样的东西,张嘴向我扑来!我没法躲避,只好松了一下手,跌落下去。我已经不知道离地面多高,因为根本看不清,我怕终究还是要摔的够呛,就伸手抓住一条藤蔓借力。可是那藤蔓的另一端却忽然绕回来向我张开一张可怕的嘴,嘴的上下各有几个牙齿,应该算不上牙齿,是尖锐的到刺!那嘴极其迅速地向着我抓握它的手咬来,我只是抓了一下借力将自己甩的离下边的崖壁近一点。随着那嘴咬过来,我已经放开了手。那嘴一下咬在自己的躯干上,看样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牙齿从那硬硬的躯干里拔出来。我注意的看了一下主要是害怕那口又来追我,可那口并没有追过来,就慢慢地垂向下面去,有四五米长。口里面没有舌头,只有很多粘液还有及其密集的倒刺,中间是空管状。因为没有眼睛,我猜那是一种植物,专门捕捉落在它茎秆上的蟑螂。这时候,忠心耿耿围绕在我身边的那些飞蟑螂惊动了很多这样的藤蔓,他们不经意落在藤蔓上,一时间有好多蟑螂都被藤蔓回头迅速地捉住了。那些蟑螂都知啦知啦地惨叫着在藤蔓的空腔里挣扎,越是挣扎就进入的越深,最后被里面的粘液慢慢消化了。
我听说过有吃昆虫的植物,可没想到在我的家附近,有这样无人知晓的地下岩洞,有这样奇怪疯狂的植物!可我记得这样的植物都是在热带,我家这里是温带的冷边缘,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这时我感受了一下这的气温,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神经都变得非常地不灵敏,仔细感受一下才注意到这里的温度,非常温暖,而且是恒温。
我越来越惊奇了,最奇妙我来到这里完全没有感觉到憋闷,说明这里的空气含氧量还是不错的。没有光线,没有绿色植物,这里的氧气是从哪里来的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脚下那些象动物又象植物的软体,他们吸收了地底岩层中的能量,将二氧化碳转变成氧气,我不知道这么说能否说通。这时我再远远地看向那些软体看过去,竟然看到他们在发出绿悠悠的荧光!
眼见着身边有好多的藤蔓都在回头吃蟑螂,那些藤蔓我是绝对不能碰的,碰了就要挨上一口。我看到前面的崖壁上有好多这样的植物,绕不过,只好小心地退回来。就在我小心地探索着离开崖壁,打算离崖壁远一点的时候,却看见崖壁上有一个动物,还在左攀右爬,竟然是刚才逃脱的那个家伙。那家伙和兔子一样大,却象猴子一样灵活地在崖壁上窜来窜去,身上是湿哒哒的皮肤没有毛,象是一种蜥蜴。它被我惊起跳离崖壁,却抓住了藤蔓的头,被甩回到崖壁上。这时候有蟑螂采集了菌类植物的孢子飞到我身上,越来越多,看样子是要我吃,他们的母后应该是吃这东西的。我怕孢子太多了会被烟尘呛死,就打散他们。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蟑螂们百折不挠前赴后继地把孢子送来,我身边的孢子烟尘越来越多,实在没法,我只好把牛仔服领子立起来捂住口鼻。
这里的生灵们都在想办法吃东西,可是我能吃什么呢?它们吃的这些我都没胃口,虽然我并没有觉得很饿。我忽然想起我是在地面上开始挖掘之前吃了一点东西,到从墓室里跌落下来时已经天黑,我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可是我竟然没有觉得饿。这除了一路惊心让我哦无暇注意到饥饿感,肯定还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神经变的极度微弱的原因。还是应该吃东西,我知道就算我不觉得饿,身体一定已经饿坏了,吃什么呢?想来想去我看我只能吃那些软体了,可是我注意到,这里软体这么多,为什么没有吃软体的动物呢?是不是软体是有毒的?吃软体的都被毒死了?
我躲开那孢子的烟尘,坐在软体的边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吃软体的。记得有人说在野外要看水里有没有生物,没有虫子和动物的水是不能喝的。我看着这些家伙,有大的象卡车那么大,小的有水瓢那么大,一个挨着一个,缝隙里有泥土和石块,还长着植物。忽然想到做一下试验,那些吃蟑螂的植物和动物如果吃了这东西会怎么样呢?我拿出剃刀割开软体那皮革一样的皮肤,挑起一块拇指大小细嫩的肉,用刀挑着在崖壁上找到一跟藤蔓小心地让肉块接触到藤蔓垂的直直的躯干上。那头端毫不犹豫地回头,整个过程都不到半秒钟,那块肉就被吞进去。可是肉不会动,不挣扎,进到口里就在口边上卡着,掉不下来也不往里走。藤蔓好像觉得不舒服似的,轻轻摇摆着,却不会伸动一下让肉块进到深深的腔管里。就这么垂着,一会消化液就把肉块溶解了,化成的液体虽然粘可还是从口里慢慢滴出来!我看这样不行,还是不知道会不会把这家伙毒死。
我又挖下一块找那个动物,那蜥蜴应该也是吃蟑螂的。这一仔细寻找,发现连地上也有很多这东西,就把肉丢到一只蜥蜴的眼前。蜥蜴的眼睛已经退化,只是凭着身旁的震动发现东西。肉块掉到它眼前的植物上,它毫不犹豫地吐出舌头,一口吞下去了。至少这家伙没有吐出来,也没有立即死去,我只好跟着它,一直到它也爬到崖壁上去又逮到一直蟑螂吃下去了。
过了好久也没看到这家伙中毒,而且活力充沛地在寻找同伴,我有点放心了。在想想,就是算毒死了,也好过在这个暗夜无光的地方度过我的余生。嘛的,吃!我就着刚才割开的口子,挖出软体的肉来大吃起来!感觉不灵敏,没吃出来什么味道,只是尽管吃。吃了有一斤多,到也没有什么饱腹感,觉得差不多了,就打算找点水喝。这下难了,这个空间里到处都是湿哒哒的,连空气也是潮湿的很,却找不到一处水塘。我到处寻找,连找水带了解这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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