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夜有些不放心,白灼已经蜷缩起身子,不打算多说了,苏承夜的手顿在半空,终是收回。为什么呢?不管是初见她时,还是大婚之后,每次见到白灼总是很难过,心很疼。是因为那十年的空白吗?北影说他曾去凡域陪了白灼十几年,让北影将要处理的公文全送到红叶峰中。他以为自己只是想要得到白灼的心,让白灼能死心塌地帮他,难道不是?这样的情况看来,白灼似乎并没有爱上他。
苏承夜看了一眼紧闭双眸的白灼,起身走了,“谢谢你昨日护着本王。”
白灼睁开眼,无言,他说过他不喜欢“谢谢”这句话的。苏承夜瞄了一眼,白灼并没有要说话的迹象,苏承夜的心又是一抽,咬咬牙,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等苏承夜将门关上,白灼将被子裹紧了些,现在是挺冷的。
迷迷糊糊中,白灼听到外面似乎有些吵灼揉揉眼睛,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便出了门,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她应当是睡了一个下午。
白灼顺着吵闹的方向看去,那有一抹明晃晃的黄色和几缕绿色,那几抹绿色正和梦玉争执着,白灼皱了皱眉,走过去,一脸寒霜,“你们是谁?”
几个不不速之客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白灼一过来,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好几倍。梦玉看到白灼,忙过去扶着她,“怎么出来了?医丞说您最近要修养着!”
白灼瞥了梦玉一眼,道:“你们在外面这么吵,谁能修养得好?她们谁?”
“我是姜大将军的女儿姜玲!”姜玲眉眼弯弯,“我听闻君后的身子不太好,特地来看看。”
梦玉凶恶的瞪着姜玲一行人,“都说了不用你们管,赶紧离开!别打扰君后休息!”
“我也是担心君后的身体嘛!”
“那你看也看到了,请回吧!”白灼转过身就要走,也不知道姜大将军的女儿是抽了什么疯,来看她?若不是大将军有话要告诉她便是姜玲无理取闹了。
姜玲抱着手,也不恼,道:“君后别走啊,姜玲特地给君后带了些补品来,不补好身体的话,君后可无法与君上圆房哦~毕竟,君上行事可是...除我之外,我还真没见过哪位女子受的住呢!”
白灼的脸色白了白,脑中嗡嗡的响,这里的风好冷啊,眼前有些模糊,好像有血?不行,不能让他看到,要收拾一下...
“君后!”
唔...好像听不太清楚了,怎么回事?不行,这血太刺眼了,要清理掉...
白灼半跪在地上,身前一片殷虹,颤抖着手要去拿雪覆盖住那些血,梦玉心都碎了,颤着声喊人过来,让人去喊医丞,可这君离殿只有白灼和梦玉两人住这,其他人都被白灼给轰走了。
梦玉死死瞪着姜玲,“快去喊医丞!”
姜玲歪着头,道:“不就是吐了口血?何必喊医丞?我这儿有药,何况,我就懂医术啊!”
“要是君后出了什么事,你担不起这个责!”
姜玲毫不在意,“呵呵!想用苦肉计?你觉得君上会信吗?”
白灼抓着梦玉的手,梦玉回过神,看白灼一直指着地面上的血迹,道:“把它们...清理掉,别让苏承夜看到...也别...告诉他...这件事...”
梦玉的胸腔中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她很生气,为什么白灼都伤成这样了,姜玲都说那样的话来气她,她还是一口一个别让君上知道她受了重伤?
梦玉咬咬牙,拔剑对着姜玲一行人,“滚出去!”
姜玲抱着手看戏般看着梦玉,“敢对我动手,你不想活了吗?”
“如果你们肯主动出去,我可以不动手!”
姜玲弯起唇角,好笑的摇摇头,“你这样是,不,行,的,哟~”说罢,姜玲立即绕到梦玉的身后,梦玉眼眸一寒,将剑反手就刺向身后,姜玲敏捷的躲开了,“君后身边的人还是有两下子嘛!”
姜玲看了看白灼,咬咬牙,划破手指,鲜血流入剑身,剑饮血,剑身闪着刺目的红光,隐隐能感觉到有一团火焰从剑中冲出。
姜玲眯了眯眼睛,召出藤鞭朝梦玉脸上甩去,梦玉根本不躲,嘴中仍念叨着什么。忽然,一声凤鸣冲破天际,从梦玉的剑中冲出一只凤凰,裹挟着火焰飞入天际长鸣一声,在天上盘旋数秒又悲鸣一声坠落。
苏承夜听到凤鸣,跑出来看,看方向是君离殿,心里一紧,把书案往地上一扔便飞也是的跑过去了。到了君离殿,看到梦玉握着剑半跪在地上,脸上被划出一条长痕。在梦玉的前方站着一个手拿藤鞭的黄衣女子,不是姜玲又是谁?在梦玉的身后,躺着一个白衣女子,衣袖上沾染了血迹,那片雪地上也有一些血迹,被白雪胡乱的盖着。苏承夜呼吸一滞,头脑中一阵刺痛。他的眼前是白灼倒在地上的身影,脑中闪过许多支离破碎的场景,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被锁链锁着,衣襟染血,乌黑墨发瞬间变为满头白雪。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子,魂魄上布满裂痕,再多一条便会彻底破碎。满城尸骨,满城的火焰,他抱着一具白骨撕心裂肺...
苏承夜挣扎着走向白灼,头好疼!将白灼抱在怀里,她的脉搏很弱,气若游丝,身体也很冷,她的生命在飞速流失...苏承夜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拼命的将自己的法力输给白灼,想让白灼能够好一点儿。
姜玲看着苏承夜疯狂的模样,吓了一跳,她觉得自己这次...恐怕是闯了大祸了。
“怎么会怎样?怎么回事?快去找医丞!不,找药圣!快!”
梦玉看了一眼苏承夜,跌跌撞撞的去叫人找医丞和药圣过来,她真的好想对君上说白灼的情况,可她不能,君后让她瞒着的,她不能辜负君后的信任,这次也是因为实在瞒不下去了。
苏承夜抱着白灼回到房间,用了好几床被子也没能把她捂热,温度还是越来越低。没多久,药圣医丞相继到了,医丞看了一眼白灼,腿有些软。药圣看到面无血色的白灼时神色有些微妙。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拿你们试问!”
苏承夜眼睛赤红,医丞吓得一哆嗦,道:“我尽力,我尽力。”
医丞颤抖着手给白灼把脉,这一看,吓到了,人都一屁股坐下。“这这这,今天早上还没那么严重的,怎么现在?”
“今天早上?她今天早上怎么了?”
医丞看了一眼梦玉,苏承夜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到底怎么回事?”
医丞颤了一颤,默默吞了口口水,道:“君后重伤未愈,又添新伤,久郁成疾,心绪极其不稳,睡眠也一直不好,所以...今天早上诊断的时候我都不敢确定君后能否撑过去。只是没想到,我刚走没多久就收到君后醒来的消息。”
苏承夜指尖发凉,昨日她伤得有那么重?可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只受了点轻伤而已,致死的伤怎么会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为什么那么严重也不说?还要强撑着?还不让他出手?非要一意孤行独自扛过那一劫?
“君后现在...悲伤过度,怕是...”
苏承夜抓着医丞的衣服,道:“悲伤过度?怕是怎样?”
“怕是...真的很难扛过去了...”
苏承夜差点儿没把医丞掐死,把人丢到一旁又盯着药圣,“她若是出了事,你们也陪葬!”
药圣一脸淡定,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承夜,早就听闻予荒君丢了记忆,如今看来是真的了。敢叫他来医治白灼,予荒君不是真失忆就是跟白灼有仇了。
药圣淡淡一笑,“定当竭尽全力!”
药圣伸出手,苏承夜突然拦住了药圣,把白灼死死护着,药圣一愣,“君上这是?”
苏承夜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药圣接近白灼。
“算了,你下去吧,医丞你来!”
医丞这才刚松一口气,猛然间又被叫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药圣的医术比我一个小小的医丞高明得多啊!”
苏承夜阴沉着脸,医丞无奈,只好瑟缩着走过来,用一颗丹药吊命,道:“这只能暂时稳住君后的性命,其他的...我先开先药养着吧。君后这伤要想好,得去找琉璃魄和死龙珠。用死龙珠配上往生海的往生花入药,再用琉璃魄温养身体,内伤才有可能痊愈。”
有希望就好!苏承夜把医丞打发走让他赶紧开药,瞥了药圣一眼,药圣很自觉地滚了。
梦玉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承夜将目光转到梦玉身上,问:“刚才医丞说君后是悲伤过度才变成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你可知因为什么?”
说到这个梦玉就生气,无奈他是君上,她只是一个小婢女,只能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君后因何伤心过度,您心里真的没点数么?你不妨去问问您心爱的姜玲姜大小姐对君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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