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木青君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徐尧手里的五弦琴是赵皇后的独生女儿轩辕旭尧的遗物,并不逊于赵望舒的琴。
若是雪银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同意徐尧用轩辕旭尧的遗物。
只是木青君醉心音律,对这些俗世倾轧向来是嗤之以鼻,认为不登大雅之堂的。
如春天般的乐声里似突然出现了大雨滂沱,徐尧接着觉得有电闪雷鸣在眼前炸响。她稳住心神,试图将自己的曲子演奏完,却觉得乌云盖顶,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
按照比试的不成文规矩,同学比试,修为高遮要将修为压制在修为低者的同级水平上,也就是说赵望舒要将修为压制在一重天。
高亢的琴声带着一重天大圆满的强大修为,在空中爆出无数的黑色星光。
木青君心中一凛,这些星光不是无规律排列,而是呈现一种阵法,向着徐尧袭去。
木青君暗自摇头,虽然控制音律御敌是木青君最擅长的杀技,可那是在御敌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
他向来不喜杀戮,在同学比拼里用以音律杀人的阵法,他觉得这是违背音乐的本意,更为他所不喜。
徐尧此刻却顾不得赵望舒这么做是对是错,她只顾着睁大了眼睛,脑袋里飞快思索着御敌之法。
她不会以音律控制阵法,可她觉得以狐九剑的剑意控制十杀阵,与音符控制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阵法的最基本的组成是阵点,点连成线,线连成面。驱动阵点有各种各样功法,以剑意驱动和以音律驱动,都是这些功法的一种。
徐尧不会音律驱动阵点,反而不受其影响,她将自己一重天中境的真元注入指尖,掐起狐九剑剑诀,拨动琴弦,驱动十杀阵。
赵望舒摆出的这个阵法,徐尧怎么看都像是来自碧波海离梨国的流步棋里的呕血局。
自从徐尧听梅卿讲过碧波海南端的那些国家趣事,便跟着梅园里的鱼族仆人们学会了许多碧波海上那些小国家的玩意儿。
这流步棋正是鱼人们平日里无事,用来消磨时间的消遣,徐尧爱玩乐又好奇心很重,下棋又是她一向所好。没想到竟然在这抢老师的斗法里起了大作用。
她只需要将应对呕血局的棋路,与十杀阵的变局相结合即成。
一道柔柔华光自她的手间流泄而出,在她的眼前俨然出现一个棋盘,赵望舒执黑气势汹汹的杀来,徐尧执白优雅以对。
因她对这种棋局的解法得心应手,应对起来很是轻松。赵望舒见此阵难不倒徐尧,“铿锵”之声再起,准备换一种阵法。
可徐尧心知棋局向来变化多端,种类繁多,自己凑巧能破了呕血局,却不见得能破得了其他的局。到时她修为不够,只有认输的份。
徐尧只有一重天中境,比起一重天大圆满来,中间还隔着好几层。
徐尧心一横,使出十杀阵里的困阵,将真元再次凝聚指尖,转眼间弹奏出一连串如湍急河水般的音符,如蛇一般,与赵望舒的阵点缠绕在一起。
赵望舒见自己无法变局,原来的阵法又悉数被徐尧所破,顿时恼羞成怒。
赵家危在旦夕,去中州国被枢密院否决,如今想拜师,公平竞争是自己提出来的,如今眼看被一个一重天的小师妹逼平。
赵望舒心中的羞愤无以复加,恶从胆边生,一道刺眼的光束从二人胶着的阵法里腾空而出,徐尧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甜腥,缠绕住赵望舒的蛇链顿时乱了起来。
赵望舒在一瞬间将修为提升至三重天,在成功摆脱徐尧的音符纠缠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将修为降低。
赵望舒的变阵分内外两重,内重依旧是原先的呕血阵。赵望舒作弊提高修为,为掩人耳目自然做的遮遮掩掩,无法彻底变阵,只能是加一重保护。
而外重的阵法却是带着灼热的火焰光点而来,名叫定身阵。徐尧总觉得这个阵法来自火焰山上孙猴子差点被铁扇公主吹走的故事。
那只要稳住神,让自己的阵法不乱就可以了,就像孙猴子吃了定身丹。可虽然简单却是赵望舒对付徐尧这种修为不济的人最好的办法。
说来说去,赵望舒还是要在修为上战胜徐尧。虽然按规矩他必须将修为压制在一重天,可为了公平,并没有限制是在一重天什么层级。
只要是同种境界,只要有自己的必杀技,完全可以越层级杀敌。这也是学院专为能够越境杀的学员,提供的展示自己的舞台。
可这显然不适合徐尧,刚才赵望舒的作弊,让她完全失去了先机,只能被赵望舒牵着鼻子,成了现在这种比拼修为的局面。
台下并没有人表示异议,赵望舒作弊做的很隐蔽,大多数人没有发觉,可木青君却察觉到了。
他本不喜赵望舒的所作所为,如今见他对女生居然如此不择手段,于是不露声色的将手背到身后,似对什么人做了一个微小的手势。
幽深的箫声不知从何处而起,大厅里突然温度降了下来,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冷意,仿佛大雪纷飞,将空间都冻住了。
点点雪花飘落,却没有任何章法。徐尧明白了吹箫人的用意,收起修为,以乐声控制雪花的去向,加诸在雪花上的真元,自然由吹箫人提供。
赵望舒见状,明白了是什么人在背后帮忙。他冷哼一声,魔族高手,大多不过三重天修为,一个整天只知道吟风弄月的王子,能有多高的修为?
赵望舒顿时全身修为爆发,带着火焰的风在他三重天修为加持下,似乎能燃烧一切。
冬与夏,冰与火,让这本来偌大的演奏厅显得局促起来,吹箫人的箫声陡然变得如雪域里的冰湖,堪比四重天境界充沛真元让赵望舒开始心慌气短。
终于,带着火焰的风越来越无力,这让徐尧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内重阵法核心的呕血局。在最后一步杀着时,赵望舒的手滞了滞,黑色光点落子比预期的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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