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放下报纸,伸头到隔壁桥洞看了看,也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只见地上放了块木板,上面放了几个菜。有花生米、猪头肉、鸡爪等,看样子是买来的,如果是讨来的成色肯定没那么好。老乞丐、独臂男、瘦子、瘸腿老太和瞎子老汉,他们五个人围着木板席地而坐。每个人的面前都用破瓷碗倒了些酒,在喝着聊着。
“广大,你吃饭的家伙呢?快拿来,我给你倒点。”独臂乞丐举着酒瓶说道。
西门庆马上明白过来,迅速的回去把破瓷碗拿了过来。倒上酒后,他闻了闻,只觉得一股刺鼻气味上冲!偿了一小口之后,更觉得从喉咙辣到了心里,嘻哈着赶紧找了筷子吃两口菜,再也不喝这种酒了!
这让大伙很诧异,西门广大除了懒,就是个酒鬼。他只要有钱便去买酒,老白干能干二三斤呐!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是变勤快了很多,而且也不嗜酒如命,肯定脑子被喝坏了!但谁有管他这些呢?之所以喊他过来,也是他之前请过这些人喝过,算是礼尚往来吧。
对于众人的不屑,西门庆也不放在心上,乐呵呵地在听他们说话,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学习。
“广大,这菜是瘦兄弟办的,酒呢是独臂兄弟买的,他们今天的收入都不错,你可要学习啊,可不能继续懒下去喽!”坡脚阿婆语重心长道。
瘦子一撇嘴道:“切!跟我学就完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臭要饭的吗?我也是没办呀!我家在农村,我们村漂亮的姑娘都嫁城里了,所以好多光棍呢!但我有理想啊,我可不想打光棍啊!”
“这话没错,如今就是僧多粥少,打光棍很正常,但有钱的男人,一个人有好几个女人,多浪费呀!诶,瘦子,看你小伙长的不错啊,应该不至于吧?”老乞丐调侃道。
“切!你懂个毛啊?前年人家是给介绍了一个,可她开口就问有房吗?有车吗?我说家里还有好几间大瓦房,电频车两辆!你们猜怎么着?她一句话也没多说,当即就拜拜了!”
“瘦咂,那拜金女可不能要,不是诚心想过日子啊!”独臂男思考道。
“行了!现在的女人还有不拜金的吗?那可比中特等奖还难!去年,人家又给我介绍了个,模样也还可以,可那房子和车的硬指标还在呀!而且光彩礼就要二十万呐!你们说我不干这个行吗?”
“嗯,瘦咂,你也不能怪人家女方,现在都这样,哪家不攀比呀?你可得抓紧了,要不然黄了可不好,上次听你说你二十七了吧?如果黄了,这辈子恐怕真要打光棍喽!”坡脚阿婆鼓励道,那瞎老汉很捧场,马上点头称是。
“呵呵,放心吧,自从去年我做了乞丐,已经在县城买了一套房,今年再干一年,我的目标就是车子和彩礼钱!为了能够娶上老婆,也不要什么狗日的尊严了!那都是婊子立得牌坊!哈哈哈。”瘦子笑着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把破瓷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西门庆听的似懂非懂,不过他不是很同情瘦子,居然连一个老婆都搞不定,也忒没出息了!想自己前生,那可一群老婆呀!
老乞丐见瘦子说到了伤心处,所以发了一根香烟给他,还帮他点上。瘦子深深的吸了两口,然后吐出了一条长烟柱,似乎压力得到了不小的缓解。
“瘦咂!你小子既然提到了尊严,那多少算有些文化思想,只是迫于无奈才干了乞讨者,尊严是有的,是我们把它捧在了手心里,生活,生活,生容易,活难呐!”独臂男感叹道。
老乞丐笑道:“秃膀子!真的假的?说得那么玄乎,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似的,嘿嘿。”
“我说老哥,你可别以为我是粗人呐!我年轻的时候是代课老师,后来意外被电击,所以这条胳膊就没了!没过多久下岗后,不能干重活,我就在街上做点小生意,日子还算过得去;可三年前,我老婆生了慢性病,两个女儿又先后上了大学。”独臂男说着,便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两个非常淳朴阳光的女孩儿。
众人传递着看了一遭,纷纷夸赞独臂男,说两个女儿都上大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等等。
独臂男笑道:“要是让她们知道我在外乞讨,真不敢想象她们的反应,我一直说在外做生意来着,呵呵;哎,尊严算什么?多少钱一斤呐?”
“秃膀子,你行,你很行嘞!你两个女儿都有出息,比我那三个儿子高强多啦!他们没一个学习好,也没什么正紧营生,不过我都给他们娶上媳妇啦!”老乞丐虽然是在夸赞独臂男,也不忘炫耀自己一下。
坡脚阿婆撇嘴道:“死老头!竟吹牛,你儿子娶媳妇,是你的功劳吗?呵呵呵。”
“怎么不是?我老汉行乞三十几年!也算丐帮中长老级的人物嘞!我三个儿子每人一套别墅一样的小洋楼!汽车虽然没帮他们买,可儿媳妇身上穿金戴银,都是我给的钱!”
“那他们自己不挣钱吗?老哥,你年纪也不小了呀,应该回乡养老啦!万一身病啥的,可不好。”独臂男也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说道。
“回家?我倒是想回家啊,做梦都想啊!可那三个畜生都怕老婆,儿媳妇们又嫌弃我丢人!不让我回家呀!要不然她们就走,你叫我怎么办?总不能让孙子孙女没妈吧?不但回不了家,我讨的钱呐,大部分都寄给了他们,总盼着他们好不是?也是想明白了,我一辈子到处乞讨,也就是流浪的归宿,哪一天不能动了,死在哪里算哪里吧。”
见老乞丐说着,有些老泪纵横。西门庆也不是很懂,又听坡脚阿婆讲了与瞎子的故事,觉得他们长相厮守,浪迹天涯,倒是有很多人羡慕的地方。
他们最后喝光了所有的酒,然后也不讲究便呼呼睡去,西门庆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还是拿着破瓷碗回去了,又津津有味的看起报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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