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清又笑了两声，静默片刻之后，他低声道：“能回骂回来，看来你的状态还不错。”

晴久愣怔了片刻，有些不明所以，就听到电话那边方子清的声音中带了些宽慰：“苏晴久，别害怕，我们还是可以赢的。”

那样的声音，如同春风抚过她的心，还夹着些桃花的香气。

原来……原来他是怕她害怕所以故意拿话逗她的？

晴久不知道该气该笑，“方子清，我没有那么软弱的。”

“恩，我知道，你那么强势！”

他的声音如同上好的桃花酿，她在这陈年佳酿中已然微醺。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晴久握着手机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来，耳畔就是他平稳的呼吸声，她微微抿了抿唇角，心跳稍显快了些。

她正要开口，他却抢先了一步，直接将话题带入了正轨，“所以我们只能正面解决问题，在‘安乐死’的条件和动机上寻找突破口。”

“对，那些病人之所以会想要选择‘安乐死’，一方面是‘生理’原因，还有一方面‘心理’原因，诚然根据‘安乐死’的定义，生理上的情况已经是不可恢复、不可逆转的，但真正让他们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却更多是心理因素，心理强大如霍金者，背负着绝症不仅活了下去而且改变了世界，但内心脆弱的人就会抑郁，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既然是心理问题，就有解决心理问题的方法，而不是立一项法律告诉他们：‘你可以去死了！’如果能像霍金一样活，有多少人真的愿意就那么结束自己的生命？能多活一天，哪怕只是一天都是无比宝贵！”

有片刻的沉默，只听电话那边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说不想活的人心理都有病，有病就得治的意思？”

苏晴久一默，原以为自己特别体恤人心的观点竟然有着如此简单粗暴的表达，方子清的概括真是“切中肯綮”。

就听方子清又说：“这观点也真是新的让人一惊，好像挺有道理，又好像有哪儿不太对，但居然让人也无法反驳。”

苏晴久“哼”了一声，“我这叫不走寻常路，那些常说的观点他们肯定有准备了，新观点才能有效果！”

“恩”，方子清应声，又说，“不过新的观点到了场上不管是对手还是观众的接受能力都不能保证，如果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观点支撑，评委只会以为我们是在诡辩，我们还是先立主体框架吧！”

一通电话打到了十一点多，框架终于定了下来，晴久打了个哈欠，就听到方子清说道：“你先睡吧，等等我把框架整理好了给曾璐就好。”

晴久连忙说谢绝：“活都推给你了我于心不安，你也得早点休息啊。”

方子清不以为然地道：“没事，我熬夜熬成习惯了，倒是你，本来就笨，熬夜再熬晕了明天上场可怎么办？”

又用言语鄙视她？

晴久磨了磨牙，“我哪里就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