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冬瓜在家闷了一天,最终还是耐不住寂寞,硬着头皮去了兰香居。
兰香居是个茶楼,地处济城西街,是西街小二流子长期聚集的地方。
在济城,老百姓把那些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欺哄黑诈的人称作二流子。
济城的二流子很多,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二流子分派别,和城区的派出所一样,以街道划分,东南西北各一派。每派都有一个老大,全是曾经坐过牢的狠角色,手下有几十甚至上百个小弟或小妹。
当老大很威风,进出前呼后拥,皇帝老儿出巡一般。日子过得也很潇洒,打砸抢骗,坐阵指挥,不必亲自动手,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漂亮的小妹“三陪”:陪玩陪吃陪睡,比神仙还神仙。
各派分街而治,井水不犯河水。有时为了名利,也难免越界做事,甚至打打杀杀,即便是断手断脚,但只要不出人命,没惊动警察,都由老大和老大坐下来协商,最终拿钱消灾。
矮冬瓜属于西街的二流子。虽是二流子,却由于个子太矮——这也是大家叫他矮冬瓜的原因,生性胆小怕事,没本事像其他有些二流子那样,到处收取保护费或强行揽些工程什么的,只能靠小偷小摸过日子,江湖地位不高,属小混混之类。他之所以还一直和二流子混,只是想有个大哥罩着,万一哪天不小心招惹上谁,能有大哥出面调和,免得被断手断脚。
平常,矮冬瓜几乎天天都要去兰香居喝茶。茶家里也可以喝,但不及茶楼人多闹热。矮冬瓜喜欢闹热。他昨天没去,不是不想,是怕,怕哥们拿小红的事取笑他,更怕老大叫人来收拾他。
小红是矮冬瓜的女人,也是个二流子,郊区农村长大的。小红家的责任地早年就被政府三万块钱一亩征用了,原来的房子也被拆迁了。
她的父母是祖传的农民,没读过什么书,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失去土地后,一家三口全靠征地补偿那点钱过日子。
父母怕坐吃山空,不得不外出打工,靠卖苦力挣点钱,每年到了春节才能回家,走时,把她交给责任地还没被征用的幺爸照看。幺爸自己也有子女需要照顾,还要下地干活,根本没精力管她。当然,也管不了。她从小就好吃好穿,看到书本就头疼,经常逃学。
到初二,就不再去学校了,开始在社会上东游西荡。一个小女姑娘在社会上混,必须得有个男人依靠才行。
小红初入江湖,除了矮冬瓜,其他的二流子都不熟悉,于是就和他套近乎。小红个子不高,却眉清目秀,胸挺臀翘,很容易煽起男人的欲望。矮冬瓜玩过不少女人,但都是夜总会那些不干不净的货色,有这样的美女送货上门,何乐而不为呢?从此就把小红带在身边。小红虽然才16岁,年纪轻轻,男女之事却无师自通,还很会叫床。
她接连不断的叫声,火上浇油一样,每次都会让矮冬瓜欲火越烧越旺,欲罢不能,直到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像被枪毙了一样瘫倒,才肯罢休。
每次在床上折腾小红的时候,矮冬瓜才感到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在他看来,这辈子除了爱钱,就只有爱小红了。他甚至对她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娶她做婆娘。
小红听了幸福得差点流泪,直把他叫老公。他也就叫她老婆。
二人虽没那张纸,却俨然一对小夫妻。
可小红前不久被别的男人睡了。睡小红的男人是矮冬瓜的老大。矮冬瓜没胆子也没本事和老大叫板,只能忍气吞声,把打掉的牙往肚里吞。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矮冬瓜觉得无脸见人。同时也后悔不跌,后悔那天不该带小红去找老大。不然,小红就不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清晨5点起床,煮好饭,胡慧娟突然感到肚子隐隐发痛。可能是昨晚吃了剩菜,跑几趟厕所就没事了。
她想。但前前后后跑了三次,肚子都拉空了,还是痛。
是不是阑尾发炎,上午去医院去看看吧。男人说。
没事,估计痛一会儿就过去了。胡慧娟说。
结婚以来,不管大事小事,都是胡慧娟说了算,男人不再说什么,急忙去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胡慧娟天生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都40多岁了,也不爱打扮,看上去依然是个美女。要是在胡慧娟年轻的时候,社会像现在这样,她就凭那一张脸,富二代和当官的都肯定会抢着要,一辈子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富贵,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成天起早贪黑,累得腰酸腿疼的,还落不下几个钱。
胡慧娟父母却又矮又丑。但谁也没有想到,弯竹子居然长出了直笋子,生三个女儿却貌美如花。
胡慧娟的父母一直想要个儿子续香火,生了第一个女后,不甘心,又拼命折腾。后来又生了两个,还是不带把儿的。
父母心里还是不甘,想再折腾,又担心家里嘴巴多了,连粥都喝不上,只好作罢。
女生是外相,最终也是别人家的人,三个女儿也抵不了一个儿子啊!老两口唉声叹气的同时,也视胡慧娟三姊妹可有可无,等她们读完小学,怕浪费钱,就不准她们上学了。待女儿长到十七八岁,就到处求人,早早把她们嫁出去,收点聘礼供自己防老。
胡慧娟脾气犟,不想那么早出嫁,到了20岁,都还不处对象。父母恨她呆在家吃饭,总是找借口骂她。
胡慧娟的男人,相貌也很丑陋,但丑是丑有户口,是济城西街的居民,还在一个集体砖厂当工人,每月有几十块钱的进账。
胡慧娟的父母认为找了个城里人,非常划算。
可胡慧娟不愿意,说自己还不想嫁人。其实,她不是不想嫁,她一直在等一个叫小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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