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谁送的?”
菱云担忧的瞧着她瞬间煞白的脸色,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看她紧盯着盒子,只好先解释,“小厮说好像是吴王府的人送来的。”
楚明郡?
“快拿过来我看看。”
靛青软缎精心包装好的礼盒,触手绵柔细腻,一摸便知是上好的物事。
揭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套青釉月白茶具,静静躺在软缎之上,浑然纯净,教人连心都瞬间平静下来。
雨莹薇忍不住端起一只,纯色的茶盏只在杯底缀了一朵红梅,凌风怒放,傲然彻骨,栩栩如生,仿佛能闻见梅花幽香。
只这一点,就能看出烧制这套茶具的师父手艺精巧。
“真好看。”菱云忍不住赞叹,雨莹薇亦是爱不释手,忍不住将四只茶杯都摩挲了一遍,才让菱云好生放好。
是他送的东西--雨莹薇只要想到这点,就不忍心用,万一损毁了可怎么办?
菱云瞧她那般宝贝的模样,忍不住揶揄道:“小姐,吴王殿下送的是茶具,可不是能生钱的宝贝,这么收着多浪费呀。”
“我哥不是才送来一套茶具嘛,干嘛要用这套,你这丫头,话那么多!”雨莹薇点点她的头继续吩咐:“好生收着,要是摔坏了,瞧我怎么治你。”
“是,一定给小姐你放箱底存好了,谁也碰不到,小姐想看了呢,就拿出来给您看两眼~”
菱云虽然戏谑,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帮她存放好了,又忍不住道:“小姐,吴王殿下冷冰冰的,看起来就凶的很,我觉得还是七皇子好多了。”
“你呀,小小年纪的,想什么呢!”雨莹薇嗔怪的瞥了一眼,眼珠一动,忽而想到什么,眉梢轻挑,着菱云附耳过来:“你帮我跑一趟吴王府,腊月二十三庙会之日,我在松鹤楼设宴答谢吴王殿下,请他赴宴。”
她正愁没借口见楚明郡呢,眼下倒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腊月廿三,银装素裹的临安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小年庙会,处处张灯结彩,各色好吃的、小玩意琳琅满目占了满街,龙腾狮舞的好不热闹。
雨莹薇一早就领着菱云出了门,她久病初愈,抛开了病体沉疴,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便也起了逛庙会的兴,特意早出门了一个时辰。
两人在热闹的人群里穿梭来去,庙会上的新鲜玩意晃得人眼花缭乱,雨莹薇一路走一路看,将那些斑斓色彩都刻在心里,被禁锢在那冰冷的冷宫里整整三年,这些东西,也远离了自己三年。
菱云嘴馋,一路走下来,手中已经抱了一堆零嘴,此时又挤在一处糖画摊子前挪不动步子。
庙会与众者比肩接踵,小小的两人摊子有些忙不过来,摊前排了长长的队伍,终于到了菱云,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那老人家做完一个,立刻拍下铜板,正欲去取,却冷不丁从一旁绕过来一只手,径直从她手底下将那糖画取走了。
扭头一看,却是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将那糖画递给了旁边一位明艳少女,少女靛青长裙,狐裘裹身,似水明眸里带着几分骄气,正十分欢喜的接过糖画。
菱云有些纳闷,这临安城里,何时有了这样一位人物?那少女接过糖画后尝了一小口,面色骤变,皱着眉头将之甩到丫鬟身上,不满道:“什么玩意儿,甜腻腻的,是人吃的嘛!”
菱云听在耳中心中有气,忍不住道:“喂,你这人既然不喜欢,怎么还要生抢的!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了!”
少女转着眸子往四周打量了一番,见似乎没有旁的人选了,才抬手一指自己,诧异道:“你在同我说话?”
“对啊!”
“放肆!”她身旁的小丫鬟突然怒斥,“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知道你眼前站着的是谁吗?凭你也敢来造次!我家小姐可是……”
“阿袖!”少女清叱了一声,小丫鬟立刻捂了嘴,敛眸垂首,不敢再多言。
少女微挑的凤眼瞥向菱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笑意,反问道:“我花自己的钱,买自己的东西,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怎么,你手慢未能抢到,便要怨我太快不成?”
“你这是蛮不讲理,分明是我这里排的是我。”
“哪有写着要排队守距了?你自己蠢笨不会走捷径,却还想要连同别人的一同抄断,真真是无可救药。”
“你……你……强词夺理!”菱云从未见过这样牙尖嘴利将不守规则说得如此坦荡的人,十分恼怒。
雨莹薇听到争吵声挤上前来,在看到与菱云相争的少女时心中咯噔了一下,脑中本松快的那根弦蓦然绷紧,而后拉住了仍在气呼呼的瞪视着少女的菱云。
“小姐?”
雨莹薇没有应她,而是向着少女微微点头见了个礼,道:“见过郡主。”
少女秀眉微微一蹙,将之上下打量一番,从去岁的记忆中那个找到了这张精致的脸,面上登时露出点皮笑肉不笑的冷嘲来,阴阳怪气的嘲弄:“我道是谁家的贱婢这般不知尊卑呢,原来是将军府大小姐、临安城大才女的丫鬟啊,难怪难怪,毕竟随主嘛。”
菱云初时从自家小姐口中听到那人身份还惊了一下,如今又听到那郡主指桑骂槐的借着自己辱骂雨莹薇,忍不住又要争辩,雨莹薇捏着她的手适时紧了一紧,菱云会意,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雨莹薇之意,当下乖巧的抿了嘴,闭口不言。
“是菱云失礼了,语出无状,晗君代她向郡主赔罪。”
听她如此温顺的说着道歉的话,少女反倒有些不自在,险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难以置信的挑着眉重新将雨莹薇审视了一番,怪道:“一年不见,怎么转性儿了?”
雨莹薇低眉顺目浅浅笑着,答道:“人总是会变的,过了一年,晗君也不能白长了一岁不是?”
少女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也不想多做纠缠失了身份,领着自己的小丫鬟,眨眼间便没入了滚滚人潮里。
菱云踮起脚尖看那主仆二人走远,犹自愤慨,不解的问道:“小姐,那人是谁呀?好生蛮横!”
雨莹薇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掐了掐她气呼呼的脸,“她叫云漓,当朝唯一一个外姓王爷最得宠的小女儿,其父手攥滇军三十万兵马节制权,天子都得让她家三分,你说她蛮横一点,是不是也算情理之中?”
“云南王的女儿?”
雨莹薇点了点头,可菱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家小姐何时见过这位郡主,雨莹薇挤到小摊前买了一份小兔子糖画,塞到她手中,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一般,解释道:“去岁花朝节的那天,在罗知府家的千金组织的游园会上见过,那时你正好回家省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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