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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奎章》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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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奎章

作者:亚宁

今天我要讲述的是关于黑土荒原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我国北方是个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自古就被人们称之为塞外荒原北大荒。那里人烟稀少,人们的印象当中总是那个漫无边际的荒野里百兽层出杂草丛生的凄凉画面。

然而在中国历史上北大荒这块黑土地却有着不同时期的发展变化。早在唐宋时期随着蒙古族部落经济文化的发展壮大,这里草肥水美畜牧业农业开始发展起来,出现了空前的社会繁荣,并为后来的大元帝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后来满族的强盛又实现了大清王朝的辉煌,这里的人们也为此作出了巨大的付出,受过磨难也得到了无限荣光。当中国进入军阀混战时期,全国老百姓穷困潦倒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大批的难民像洪水般涌向关外形成了当时那股巨大的闯关东浪潮。黑土地张开了博大的胸怀接纳了并养育了这些饱受苦难的人们。随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了东北建立了伪满政权,资源被掠夺一空,百姓们受尽了凌辱,黑土好儿女们被迫握起了刀枪担起了抗击日寇保家卫国的责任。东北抗联和救国军的勇士们用鲜血谱写了无数英雄的赞歌。

解放后中国人民对北大荒黑土地进行了空前绝后的大开发,千古不变的荒原被兵团、知青和当地人民迅速开垦出来。北大荒不再是棒打獐狼野鸡狂舞的年代,荒凉的北国变成了美丽的农业发展基地北大仓了。

当我们现在走进了东北的老百姓中间,他们对黑土地曾过去的那段历史的解读却还有着另外一种版本。那就是在他们嘴里过多地听到了当年胡子们地主们和穷苦百姓们之间所发生的那些奇闻异事。胡子、绺子和土匪这样的字眼让人们听起来是那样子的暴力与邪恶,那么他们当时在黑土地上究竟是怎样一种社会背景?今天我们要发扬黑土文化是非常有必要更深层次地去回忆和探究黑土上那段曾经黑暗的往事。俗话说人之初性本善,有谁生下来就是邪恶的呢?善恶只在一念间,迈过去就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话归正传,就让我们走近一个人看看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向胡子的生活吧。

在一座深山之中有这样一对孙氏兄弟,他们父母早亡,从小哥哥就守护者弟弟相依为命。家里穷困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不得不像村子里的成年人一样扛着猎枪进山打猎,因此哥俩都练就了一手百不虚发的好本事。后来长大后他们便有了一定的积蓄,也先后成了家,哥哥奎亮性格老实憨厚,他娶妻后生得一娃是个男孩就取名孙彪,小名叫小彪子。弟弟孙奎章长的甚是英武,细高挑大个子而且性格豪爽是个好交好为敢作敢当的汉子。他也娶了老婆是后柳屯独门姚家老姑娘,可惜的是这老丫姚氏女却一直没开怀生养。

这一年刚刚入冬,孙家哥俩就套上马车拉着近半年来积攒的貂皮、虎骨、人参和木耳到很远的县城卖了一趟山货。由于当天回来晚了些他们要到途中小镇里住上一宿改天再往家里返,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料想不到的大事。他们哥俩经过的这个三棵树镇并不算太大,地处半山区是当地人出入山林的必经之路。别看他们弟兄每年都在这条道上来往几回,可就是没在中途住宿过。这次算是例外,因为在城里遇到了一个做山货的朋友,俩人贪杯多喝了几盅酒所以走到三棵树已经很晚了,身上带了不少钱怕走夜路遇上山匪出现意外才被迫要留宿下来。这是由于闯关东的外来人口不断的涌入给当地造成了现阶段性混乱。

他们牵着马转了好一阵才在镇西头一家亮灯的车马店里留下来歇脚,店老板也姓孙名常胜外号孙大圣,他们相互认识但谈不上是很熟的朋友。相互打过招呼孙老板叫来两个非常壮实的伙计帮着卸车、饮马,并且在后跨院找了一间独门耳房,屋里很是干净暖和属于本店的上等房。孙奎章哥兄弟俩很是满意,他们谢过店老板孙大圣就草草地吸了袋旱烟脱衣服躺下休息了。

冬天夜长睡不着觉,他俩在城里喝了那么多酒此时躺在被窝里唠了一会闲磕便感觉口渴。孙奎章想喊伙计要水喝又怕惊动旁边大筒子房里其他客人们休息,无奈他只好重新穿上衣服到前屋来找老板和伙计要开水。

正房旁边一个偏僻的下屋亮着灯,窗子里有俩黑影在晃动。时间已经不是很早,孙奎章很快走近房子的窗根底下,他无意地听见里面俩人在高一声低一声地议论着什么。虽然没听太清,但大致意思好像说的与钱财有关。适逢兵荒马乱的年头孙奎章就多起了心眼,警觉地把耳朵贴近窗纸细听起来。里面的声音分明是刚才那俩店里的伙计,其中一个说“兄弟你还在犹豫什么呀?咱哥俩好长时间才等来这么个好机会,过这村没这店呀!”另一个小声地说道“小点声我地亲哥呀,好不容易才过几天消停日子,难道咱俩还要走回头路啊!”刚才那个又说“这种苦日子我是过够了,整天起早贪黑的忙不完的活计不说,这孙大圣抠门子也给不了咱几个小钱。你没看见这财主哥俩刚卖了山货兜里钱鼓鼓的吗?这是老天爷安排好他们给咱送钱来了,你不干我干!有了钱逛窑子进赌场再抽口大烟泡那才叫活得快活。”另一个显然被鼓弄的心活了“那好就依你哥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就赶紧躺一会攒足了精神夜深了得手后好远走高飞呀!”这分明是冲着我们哥俩身上买山货这点钱来的,孙奎章听罢惊出了一身冷汗,百年不遇的住了一回店竟然还他妈的掉到贼窝里了。他又气又恼恨不得想要冲进去暴打他俩一顿再扭去送官。可自己身上什么家伙也没带着更摸不清对手们的实力,听口气这俩贼伙计以前在道上混过并非等闲之辈。还是先回自己屋里跟哥哥商量应对的办法才是。

孙奎章没有猜错这俩店里的伙计以前做过山贼,年岁稍大一些块头很壮的叫严凤山,小一些年青的叫王怀平。他们也不是当地人,家远在克东那边的乡下。在家时他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王怀平学会了赌博整天扎在赌场里不出来,严凤山则爱好的是嫖妓,是个看见美女就迈不动步厚颜无耻的大色鬼。后来都败光了家里的钱财,臭味相投凑到了一起。终于有一天他俩混不下去了,就跑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当起了小土匪。他俩人单势孤,本来在这条道上吃饭就是受人排挤的事,抢劫的买卖没干几回就漏了事,被警察便衣队撵的无处藏身。他俩被逼无奈只好隐姓埋名钻进深山给人家干起了伐木的活计。打那以后就发誓这辈子不再去干抢劫的行当了。伐木场的工作又累又危险,几个月后终于有一天他们又吃不消了。说来凑巧,正好赶上孙大圣车马店缺人手,经熟人介绍他们才辗转来到这里。开始的时候他俩挺勤快能吃苦,很是得到孙老板的信任和赏识。时间一长他们老毛病又犯了,三棵树小镇本是样样俱全热闹非凡,严凤山经不起诱惑时常背着老板领着小老弟王怀平出入赌场妓院,他们积攒的那点钱早就花完了。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们早就在琢磨弄一笔不义之财再度远走他乡。今天晚上来了孙家弟兄是山里人土豹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他们刚卖了山货身边带的钱财不少正好下手。

哥哥孙奎亮是个老实人胆小怕事,他唯恐贼人图财害命打算带弟弟连夜逃此地。而孙奎章思来想去总是觉着咽不下这口气,就这样跑了传出去会被人们耻笑不说,这俩恶毒的店伙计早晚还会对别的客人下手。孙奎章艺高人胆大借着酒劲要夜里会斗恶人店伙计。哥哥无奈只好也留下来帮弟弟打下手。他们为防备对手投用熏香迷药之类的下三烂的手段暗算,就悄悄把一扇窗子打开留了一道缝隙,也是危难之时给自己留的退身之处。当地经常闹土匪好多人都懂这个。

夜很深了,店里所有的灯都灭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只有昏暗的月光从墙头的空隙间透进院子里来。墙头的大榆树枝干上一只正在发情的公猫“嗷嗷”地哀鸣着,声音惊悚的滑向夜空慢慢地消失了。

只有这边独门客房里的孙家兄弟不敢入睡,都在神情紧张的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盘算着怎样应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们害怕不是说孙家这哥俩没本事,常年与虎狼猛兽为敌早就炼造了一身摔拿格斗的武艺,这跟坏人打交道还是平生头一次,更让人心里没底的是在这黑店里不知对手们的实力强弱。

一阵寒风吹来,窗子被迫摇晃了几下,窗户纸“呼呼”地发出低沉的声音。随之不久便传来一阵“唰唰”的脚步声,窗下隐隐闪现了一个黑影。孙奎章手里握着一截木棍紧张地攥出了汗水。害人精们终于出来了,按老经验推理外头至少来有两个人,一个动手作案,一个瞭高(放哨)做接应的。窗户无意中响了一声,大概贼人要破窗而入劫财害命了。哥哥奎亮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由自主喊了一声“谁呀”?大概意思是要警告对方自己还没睡觉有防备,把坏人吓跑了事。可外头依旧没了声音。孙奎章实在忍不住了,他用身子挡在哥哥前头猛然一脚踢开房门便飞身而出。窗前果真站着一个很魁梧的身形,手里不知握着什么东西。孙奎章来不及多想随手一棒朝着对手迎门打来,只听“哎呀”一声那人便倒在地上。

惊叫声把人们都吓醒了,相继有人提着马灯从屋里出来。孙家弟兄呆立在窗前,身旁还躺着一个人。到这时孙奎章身上的酒力才算彻底全醒,他才觉察出眼前的事情有些异常,应该是有两个坏人出来的,怎么就剩下一个人了呢,那个哪去了?

有胆大的人拿着灯火过来,这时严凤山和王怀平才从墙角出来。借着灯光才看清地上躺着的是个很胖的老头,脑门上和脸上都是血已经断了气。有人认出来这是孙老板的表叔,后院喂马的老更倌单老头,他的脑袋长得比较大也有人背后叫他单大头。单大头还是个半语子说话不清。

这老头半夜出来查夜是孙老板特意嘱咐的,地面很乱唯恐失窃了客人们的财物有损店里的名誉。再说严、王俩人是觉得此时已到深夜,独门耳房里孙家弟兄已经熟睡,刚要到这边来动手行窃就先看见了老更倌单大头,便躲到了墙角的暗处藏了起来,是想等到单老头一走再动手。这个老头也是好意,在月光下见到客人的窗子没关好,大冷天的只是想过来关好这个窗子。由于刚才起过一阵风,老人不慎脚下滑了一跤把手中提着的马灯摔灭了,他又是个半语子哑巴,屋里问话他又没敢回答才闹出这么大误会。

孙奎章失手错打死了好人后悔莫及,事情已经出现无法挽回,店老板孙大圣只能报官。尽管是误伤可人命关天,罪责非小也是几年的牢狱之灾,哥哥孙奎亮心疼弟弟便承担了杀人凶手的一切罪责。那严、王两人也怕因此再揪出以前所犯的事情而逃之夭夭不知了去向。

弟弟觉得对不起哥哥,就变卖了所有家当想把哥从牢狱里捞出来,最终还是没能随心所愿,孙奎亮在监狱中得了一场重病没能熬到出狱那天就死了。嫂子悲愤之下扔下年幼的孩子孙彪而另嫁了他乡。

天有不测风云,屋漏又偏逢连阴雨。

在孙奎章依旧过着上山打猎然后进城卖山货的生活,哪也没曾想家里的老婆姚氏女又给他引来了祸端。

这一年小山村里来了个皮匠姓刘,人们都叫他刘皮匠或是皮匠刘。皮匠四十左右的岁数,个子不高却很精壮,他没有成家还是个单身。此人不但皮子熟的好而且劁猪和给牲畜看病的活计也是样样精通。在这个小皮匠身上还有一个不为人们所知道的秘密,他还是个插千的高手。这种人就是给黑道上的胡子们打探情报通风报信的,所谓高手就是他隐藏很深的意思。

经常走村串户耍手艺加上黑道土匪们的打赏所以皮匠刘攒了不少钱,也不知怎么着他就跟孙二(孙奎章)的老婆姚氏勾搭连环扯到一起了。也许是孙奎章经常上山打猎一去好长时间她耐不住寂寞的缘由,可不管怎么说姚氏红杏出墙总归不对。更叫人想不到的是自从她跟小皮匠扯上关系后这小肚子还一天天鼓起来了!姚氏心中狂喜,老娘我背负了十来年不下蛋的罪名究其原因还是在这孙二王八身上呀!狂喜之后她不仅又黯然神伤起来,这孩子要是出生后可该怎么办呢?人们都不是傻子,用脚后跟都能算出来怎么回事!会说三道四叫我这辈抬不起头来,更可怕的是孙二这火楞毛子脾气是很难接受我给他戴绿帽子生野种的事情。恐怕很快就要发生什么叫人意想不到的事了。姚氏无奈只好偷偷去找皮匠刘来拿主意。

小皮匠知道也傻了眼睛,自己鸠占鹊巢总归不是长远之计,况且姚氏女又怀了自己的骨肉,叫孩子生下来姓孙那也太便宜那个土鳖孙二了。盘算了良久小皮匠终于下了狠心“我的心肝小宝贝,按理说出了这种事情我就该躲起来,难免再惹起祸端来。可是我离不开你了,更不忍心撇下你肚里的孩子,那毕竟是我刘家的骨肉。唉!人不狠站不稳!这也是没办法,要不然我找几个道上的朋友去对付他吧。”这小子要找黑道上的土匪暗害孙奎章。姚氏虽然不知道他说道上的朋友是谁可也怕事情越闹越大,她阻止道“小皮匠你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且不说我跟孙二过了十来年还有些感情,单凭他那杆打猎的家伙神枪绝伦可不是好惹的。要不老娘跟你私奔算了,找个山清水秀清静无为的地方我给你生上一堆孩子也不枉为我做女人一回。”皮匠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但他还是在不断地寻思着,你老娘们家知道什么呀,那叫头发长见识短。我们这一跑整个事件就摆在明处了,孙奎章能饶得了我们?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我们呀!但这话他也不敢明说怕姚氏担心“哎呀,私奔就私奔,你先回去准备些值钱的东西和随身之物吧,剩下的事全由我安排好了。”“那你可要小心了,别再惹出啥意想不到的事来。”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天边映满了美丽的彩霞。在一片繁茂的桦树林里,孙奎章扛着一捆从野兽们身上剥下的皮子兴致勃勃地往回走。突然,小路两边的草丛里发出轻微的婆娑声,猎人的天性一下子使他警觉起来!莫非是野兽又出来了?不可能呀,这里已经离村子很近了不可能有很大的野兽敢靠近了。他侧耳仔细一听不是野兽,好像是有人趟起野草的脚步声,而且肯定还不止是一个人!不好,这一带可能来山贼了。孙奎章第一反应就是想该如何应对?就在此时前方不远黑压压地闪出十来个穿戴各一的壮汉来,他们蒙着脸并且手里都有家伙,一股名副其实打家劫舍的绺子,就是当地人常说的胡子。

当地有规矩猎户不与山贼斗狠,孙奎章顾不上在多想什么打算扔掉肩头皮捆子转身一跑了之,在深山呆了这么多年,以他的脚力完全有脱身的可能。可对面的人反应也极为迅速,前头一个粗壮汉子不容分说抬手就是一枪朝这边打来。子弹“嗖”的一声从孙奎章肩头飞过射在皮子捆子里。这不是在劫财呀,分明是想要我命啊!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呢?孙奎章也顾不得再跑了,抬头时已经看清了拿枪打自己的那人很熟悉的身形和一双雪亮的贼眼,这不正是当年孙大圣店里那个贼伙计王怀平吗?别说你蒙着脸,扒了皮我也认得你的骨头,老子记你一辈子!其实严凤山也来了,这家伙已经是这伙人的小头头,他心眼多藏在后面,他们在外头混不下去早就入了绺子。这些年倒霉就倒霉在这俩丧心病狂匪徒身上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孙奎章简直要被气疯,左手一拉用兽皮捆子护住自己的身体,右手的猎枪抬起来就是一下,枪响过之后前边那王怀平应声而倒,在其后面的那人帽子也不翼而飞。原来子弹打破了王怀平脖子上的一层皮肉又捎带着打飞了后边一个人的帽子,王怀平这小子并没有死是吓倒在地的。这可真是神枪啊!谁都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稍一狠心绝对可以一枪打死两个人。一下子把这些人都吓傻了,“兄弟们,扯呼吧!还等人家给咱串糖葫芦啊。”严凤山也已经认出孙奎章,早些年就结了梁子(仇恨),把人家弟兄害的坐牢妻离子散确实是做过了头,眼下就是再打下去自己这些人未必就能捡到便宜。这些人愣罢之后随着胡子头严凤山一声令下架起地上受伤的王怀平便扬长而去。孙奎章神枪威震群雄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良久他才收起猎枪背上皮捆下得山来。

刚才这伙山贼就是皮匠刘请来暗害猎人孙奎章的,其实也是给了人家不少好处的,道上的绺子也不是随随便便替人家来卖命的。严凤山他们要知道所要对付的是孙奎章这个冤家对头皮匠刘也未必能请来。皮匠刘把这些人带到孙奎章打猎回来的必经之路桦树林里隐藏起来,仅管如此这小皮匠还是不放心,孙二这小子确实有些能耐,万一这些道上的朋友不得手以后还是个麻烦事。还是信姚氏远走高飞的好,如果自己走肯定万事皆休,可姚氏确实怀了自己的骨肉把她丢下为人也太不仗义了,会叫人当成笑柄,我皮匠刘也不是被人吓大的,我就要跟姚氏女在一起看他能把我怎么地!这小子贼心不死要与姚氏私奔。所以这小子没敢在树林里看完打斗结果就先偷着跑回来了。

孙奎章回家刚进院子正好看见老婆姚氏手里拿着包裹从自家的马窗户往下跳,后头紧跟着皮匠刘。刚才皮匠刘也是从这个马窗户钻进来的,因为侧院子里有孙奎章的侄儿孙彪,怕惊动孩子出了岔子,所以才从屋子侧面的马窗户进出。孙奎章一看他们俩这鬼祟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他对自己后院起火也不是没听到一点风声,之所以没跟姚氏一般见识那是因为自己帮哥打官司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粮,觉得对不起姚氏。再则两口子一直没有生养还指望她这个做婶娘的能对侄儿孙彪好点。

你们这对狗那女偷摸地吃点野食也就罢了,看架势竟然还想吃独食呀,简直欺人太甚!眼前的场面确实无法叫孙奎章再忍下去了,一时间火往上撞孙奎章不知觉地又抄起了猎枪。小皮匠看罢吓得脸色巨变,做了亏心事心里就是虚他连忙抱拳作揖地求饶,“二哥不要发怒,听我解释。的确俺俩勾搭很长时间了,有了感情所以才要私奔。我有好多的钱,我会多给你一些作为补偿,二哥你就饶了我俩吧。”其实孙奎章比他小很多,这家伙做贼心虚吓懵圈了。孙奎章气的身体直哆嗦说不出来话。假如姚氏女马上屈服说点软话,哭天抹泪地倾倒一下自己的苦水,多年的夫妻孙奎章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也许他会做出让步。可姚氏女偏偏就不吃这个邪,对丈夫长期的怨恨也气上心头,她把包裹使劲摔在地上把腰一叉,站在丈夫面前怒目而视地吼叫着“我们女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把家底都拿去打官司了不说,你嫂子跑了我们还得给她养活一个狼羔子。害得我吃没吃喝没喝跟你过这种苦日子,我受够了!另外我没有生养倒替你背了十来年的黑锅。现在老娘我怀上了,可惜不是你的。我就要跟皮匠刘私奔,今晚让你碰上了算我命苦。今天老娘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是你放我们走,以后咱井水不犯河水,要么你就开枪打死我,再想叫我跟你过下去没门。”这个女人也是觉得手插磨眼无法自拔,只有挺直腰杆装横,以为丈夫孙二不敢把她怎么样。她哪里知道孙奎章现在已经联想起刚才桦树林发生的事情,这个无耻*的*人为了这个小皮匠和他们的孩子竟要谋害我,你对我如此无情要下毒手,我还对你有什么情意可讲!只见他手一哆嗦枪怦的一下枪就响了。可怜姚氏一声没吭手捂胸口倒地身亡了。

小皮匠吓得俩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二哥饶命,我也是道上混的人,你放过我这一马,我绝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这小子话里软中带硬,道上混的意思是指打砸抢之类的土匪行当,咱是土匪出身不好惹。孙奎章最恨土匪,更何况是他骑到自己脖子上拉屎,被人欺负到家了,今天的结局都是你这罪魁祸首惹的事,岂能容你。又是一声枪响,小皮匠终于追随他的情人赶奔西天另一个世界去了。

杀了两个人等于害了三条命,还有姚氏肚里无辜的孩子。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孙奎章无法在当地继续待下去了,于是他就领着侄儿远奔他乡逃亡江湖去了。

很多年以后到了满洲国时期,在宁山县地面所属的南大荒地带盘踞了一伙很大的绺子。人们只知道那里的大当家的(土匪头子)姓孙号称南霸天,据说他手下的人个个勇猛凶悍,倚仗茫茫无际的荒野作屏障来去自如,他们端响窑、吃大户、绑票杀人干了好多好多丧尽天理的坏事。就连当地官府的保安队也拿他们不得。

再后来听老人们说南大荒这伙人钻进了深山老林子里成了抗日的勇士。在与日本人和伪满洲国兵的较量中南霸天被同伙一个叫秃耳豆的叛徒暗杀了,他的脑袋被人割下来送到日本人那里请功受赏去了。山中剩下的那些勇士继续抗日,结果都死在了鬼子们的炮火之下。朋友们,想知道孙奎章究竟是怎样走向抗日道路的?敬请朋友们关注亚宁的长篇抗战传奇小说《梦醒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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