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那这里的人都会没命。
监官看见她倔强凶狠的眼神,像是被人逼到绝境的小狼,闪着狠戾的光芒。
他也没主见了,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青衣侍卫。
如果再打十棍,这女娃准保没命。
而且,依照王上的意思,只是要先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所以定了五条罪,只要她乖乖的服罪,只是遭受五杖而已。
对不懂武功的娇弱少女来说,五杖,足够她三五天下不来床,痛得只能趴在床上哼哼。
左边的面容清和的侍卫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天香宫,琴声悠悠。
弹的是古调《离人思》。
“离人思,思离人,宫灯尤未暗,离人枕泪痕……”
端坐在九尾琴前的妙龄女子,云鬓高耸,嫩黄的衣衫,越发衬托的她面容娇美,声音娇软。
一个面容英挺俊秀的男人,靠在软榻上,半眯着双眸,似笑非笑的说道:“香儿,才两日不见,便弹离人思,怎觉得你这琴音带着怨?”
“臣妾怎敢有怨?”鹅黄色衣袖下,皓腕凝霜,那被唤香儿的娇美女子,眉眼间带着一丝心疼和爱慕,“王,您近日消瘦了,是因为什么烦忧?”
凌谨遇懒懒的招手,那香儿轻移莲步,走到他的身边,然后乖巧的伏在他的膝上。
凌谨遇即位并不久,但是太后为天朝龙脉子嗣着想,亲自挑选德才貌兼备的女子入宫为妃,一时间,后宫佳丽到是不少。
凌谨遇一向喜欢貌美聪明的女子,就连宫女,个个都是清丽机灵。
这后宫,他一杯水端的很平,雨露均匀,并无偏颇,除了天香宫。
天香宫的主子,隋天香,并非太后所选的秀女,是他在宫外带回的女子。凌谨遇喜欢她的性子,乖巧听话,温柔备至,弹一手好琴。
朝堂上累了,在此处坐上片刻,听听她的琴音,也颇有趣味。
伸手抚上她如云的长发,凌谨遇淡笑,并不答她刚才的话:“香儿,你今日搽了金边海棠。”
“王,不喜欢?”有些忐忑的抬起头,隋天香一双明眸里,全是害怕他讨厌的不安。
凌谨遇唇边的笑容加深,不答,只是伸手捏住她的尖尖的下巴,意图明显的抚着她涂了淡淡胭脂的红唇。
“王上!”外面的侍卫在垂帘外,毕恭毕敬的喊道。
凌谨遇依旧垂眸看着趴在膝上娇柔如水的隋天香,嗓音轻柔:“禀。”
“王上,苏筱筱被杖责二十,死不认罚。”外面的侍卫禀告。
“将军府的人,还真是有骨气。”不知道是不是赞叹,凌谨遇的眼眸却沉了下来。
隋天香见他瞳仁漆黑的凤眸,微有变化,心中更加小心谨慎。
她虽然是凌谨遇最宠爱的妃子,但是王的性格,在后宫之中,无人不知。
他可以上一刻还在与你柔情蜜意,下一刻,让你生不如死。
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暖床和延续血脉的工具。
他的心,放在江山上。
工具如果给他添了乱,或者用的不顺手,凌谨遇会毫不犹豫的扔掉。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后宫很平静,谁都不敢恃宠而骄,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争锋吃醋,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王上,苏筱筱要如何处置?”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唔,暂且扔进天牢,让她与哥哥姐姐叙叙情。”凌谨遇扣着隋天香的手,微微用力,补充一句,“她既能受二十杖责还能死不认罚,想必身子和骨头一样硬,不必医伤。”
“王,杖责二十,即便是身强力壮的青年,也要卧床不起,一个女娃儿怎受得了?”
隋天香深知宫内杖责之痛,那些杖责的侍卫,臂力惊人,技巧高超,可在一杖便打杀受罚之人,也可百杖而不伤内肤。
但是,王上亲口所下的杖责,绝不会轻。
“香儿,今日你的话有些多。”松开手,凌谨遇依旧神色懒懒的看着她。
“臣妾知罪,请王责罚。”隋天香原本就是跪伏在他的膝上,此刻立刻端端正正的跪好,声音娇柔的说道。
她刚才感觉到凌谨遇的轻微变化,看上去王上对那个罪女很“照顾”,所以,她揣测着圣意为凌天清说话,想赌一赌……
看来自己说对了。
她如此小心翼翼,善解人意,会离后位越来越近……
“要罚,”凌谨遇合上犀利漆黑的双眸,淡笑,“罚你侍寝。”
“臣妾领旨谢恩。”隋天香依旧跪在软榻边,玉手缓缓移到凌谨遇的腰间。
凌谨遇一直闭着眼睛,那个软绵绵白嫩嫩如面团儿般的少女,清亮无畏的眼神,浑身斑驳的痕迹,居然让他在白日里想找人去火。
奇了,那女娃五官只是端正而已,论姿色,哪里比得上这卖力取悦自己的隋天香?
况且还是将军府的罪女,怎会让他冷静的自持力,有些动摇?
难道,是因为凌雪?
又或者是他为北域之事太过劳累,想来此放松放松?
凌天清屁股好痛,痛得一动也不能动,似乎连心脏跳动,都牵扯到伤口……
“筱筱……筱筱……”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
不过不是喊她的名字,又是那个该死的苏筱筱!
费力的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让眼前有些模糊。
凌天清眼前影影绰绰,等她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看到眼前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鬼呀!”很想大叫一声,然后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同学和她开的玩笑而已。
但是凌天清的声音很低微,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只留下疼痛的屁股。
“筱筱,哥哥在这里,不要怕……”蓬头垢面的男人,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低低的说道。
“哥哥?”凌天清不能动,一动屁股就裂开的疼。
他是苏齐欢?
想起昨天凌雪对她说的大概情况,她确定眼前是苏齐欢。
原来……那个暴君还留了她“哥哥”活口。
“娘,筱筱醒了……娘,过来看看筱筱……”苏齐欢扭头,对身后的一个眼神空洞的老妇人说道。
短短几日时间,将军府温柔端庄的将军夫人,苍老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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