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雪莉淡淡的说完这些话,就准备转身往门口走去。
“电影还没有散场就要走了吗?”雪莉正打算离开,结果被刚刚从凌乱思绪中吵醒了的顾北辰叫了下来。
“在我看来已经散场了,因为我不懂电影的内容,所以不敢将你说的当成是剧情,之所以一直在看就是为了观察动静,既然我们的处境安全了。那我当然也要先回自己的房间。”
“你等等。”
顾北辰从雪莉身后的一角突然跳了出来,被他吓了一跳的雪莉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万一姜连勋理事有事过来,被看见不大好。”
“和他没有关系,他最近在为哥哥忙着新产品发布会的事情,可以说是人在曹营心在汉。”
不由分说,顾北辰跃跃欲试着准备抢走雪莉正拿在手里的自己房间的钥匙。
“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说准备带你去个地方?别告诉我说你不去。”
“我还以为你至少应该问我刚刚为何会被一帮人追上,或者问我,我姐姐的事情。”
“你要是想说,怎么可能这么久了都迟迟不松口。既然你没想好怎么说我等着就可以了。”
“那你哥哥跟你说过我的什么事情吗?”
“我的哥哥,你是说顾北溟会长?他一天忙得分身乏术,是不会过问我的事情的。当然,只要经过我手的事能让诸位理事放心,就可以了。”顾北辰黑色的瞳孔中透着澄净的光芒,他的笑容温和得十分得体。“不过,我哥哥是个崇尚专制的人呢,凡事更喜欢亲力亲为。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弟弟或者自己的亲信,他也是保有秘密的那种人。”
“那哥哥他好像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好不好相处至少得问过泰熙姐的意思才行。其他人对于哥哥来说就像沙漠里的孤岛,当然他本身也是座孤岛。”
“泰熙姐,难道不应该是李贤真小姐吗?”
*****
“姐姐,我现在准备出发采购去了。”
弟弟给泰熙发了条简讯,拿起纸袋走出小店。
泰熙有些欣慰,弟弟和之前比起来看着成熟了许多。整日面对着这样的弟弟,她又感觉一时间那个孩子失去了很多东西,她开始觉得愧疚。
顾北溟漫来到和泰熙第一次偶遇的超市。先一步来到超市的弟弟,瞥了一眼顾北溟。接着他拉着门把手快速转了出来并一屁股坐在超市门口,给泰熙打了电话。
看着路过的一辆辆公交车,顾北溟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他的身旁。弟弟吓了一跳一脸诧异的看着顾北溟。慌张之中,他顺手挂掉了电话。泰熙在听筒另一边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她急忙关掉店面追了出来。但当她赶到超市门口,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弟弟和顾北溟在一起时,她微微怔住在原地。
“顾北溟。”
“你们。”泰熙用手印了印额角的碎发。
“姐姐。”顾北溟和弟弟,一起转头看向了站在身后的泰熙。弟弟拿起了自己的挎包挥着手站了起来。
“泰熙,泰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顾北溟笑得很舒心,他忙站起来拉了拉泰熙的手,就在泰熙和顾北溟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时。
泰熙先移开视线,她的眼神很快的沉了下去。
“顾北溟会长,好久不见。“泰熙看都没看一眼顾北溟。她急忙转身靠向了自己的弟弟,顾北溟看到泰熙此时的表情就和陌生人一模一样,那种感觉从未如此冰冷过。”弟弟,店里不能没有人照顾,你先回去。”
花草在粼粼波风中摇曳曼舞,芳香暗涌。不远的树木与夜空般愈渐深邃的天空连成一线,透不过气来的世界到处透露着一抹孤傲的肃杀。
弟弟看了看泰熙,又看了看顾北溟。顾北溟用翘起的眼神示意他先不要离开。
“店里需要的食材我们现在还没有买,刚刚北溟哥说他认识供货商,可以一折卖给我们。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弟弟的眸光扫过泰熙的脸,只是看着姐姐精致的眉眼间似有异样情绪在攒动。他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然后一副石化的样子大张着嘴巴僵在原地。
他重新考虑了一下。
“姐姐我只是觉得我们自己找**商的话,不认识什么人容易受骗,而且他们的价格开的也有点高。不过幸好在这里遇到了北溟哥,北溟哥说他和这家大超市的刘总关系匪浅。我们一定可以受到关照。”
“是啊,是我刚刚答应弟弟的,如果这个价格还是有点难以承受的话,我会跟他们接着交涉。毕竟我们顾氏也算是他们的加盟商。”顾北溟用非常温柔且亲切的语调问道:“需要我怎么做?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的。”
“不需要,顾北溟我们再不济也绝对沦落不到受人施舍的程度。你的好意我现在连心都不想领了。所以还请你不要费心思了吧。”
顾北溟明白泰熙的这份心,他勉强笑了笑。
泰熙双手抓起弟弟的包带,她朝顾北溟挥了挥手,示意他距离自己远一点。然后她一把拎着弟弟大步朝前走去。
“你不懂,你先回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插手。”
天空是一种近似黑色的霾蓝,翻卷在云中的光电一闪一闪的,就像天边的星辰被遗忘在飞云之中。叶风吹过,泰熙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姐姐你等等。”
弟弟偷偷的将泰熙拉到一边,他小声的附着在泰熙的耳边嘀咕着。几缕墨染的柳条夹杂在凌乱的发丝间轻轻的搔到泰熙布满流星的脸。
“你真是无可救药,为了利益,你什么事都能做了是吗?如果父母还在,你知不知道他们得多生气。你在和他们合作的时候,你有想到我会有多尴尬吗?”泰熙眼中暗痛,无数颗流星滑落在她微红的眸湾。看着弟弟被风撩起几缕碎发后那一张仍如婴儿般可爱的笑脸。泰熙倒吸了口寒气,一对褐眸在愈发消沉的天幕下闪闪发亮。
“他们,他们不是别人,至少北溟哥不是外人,而且我们这一路走来无依无靠,你知不知道如今人脉是金牌,我们没有他就没有底气。”弟弟的唇角依然有一丝微微翘起,他的眉渐渐合拢成两抹新月,那双杏眼中粼粼眸珠似乎比星星还要绚烂。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完全靠自己独立呢?还有我说过多少次,我们只是做个小生意好好过平凡的日子,你说的那些我从未想过,而且你觉得这现实吗?”
“有什么不现实的,只是觉得若不趁现在活在人前,我们就怕没有机会了。还有我知道文夫人的话姐姐介意,我恨不得明天就挂上我们申氏招牌,然后再越过他们去。总不能一辈子被人家瞧不起吧。”
“那也不能这样做。你拿我当什么了?我真是庆幸自己没有机会嫁进顾氏,否则你打着我的名号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是你的亲弟弟,无论我做什么,我的心都是毫无保留的向着你的。比起那个异姓人,我们可是以血亲为纽带的一条船上的人。”
不远的街角飘来一团灰霾,乌戚戚的瘴气渐渐渗透进沿街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牌上,整条街的斑斓交错都染上了层粘稠的铅墨。轻柔的阳光被积云吸纳,一时间一副风雨欲来的惊疾风声充斥在鼎沸的人声里。
“泰熙啊。”
顾北溟低喊了一声泰熙的名字。泰熙并没有抬头,她只是冷冷的甩在身后一句“干什么?还有事情?”
泰熙瞪着顾北溟,面色凝重的站在原地。这让她的弟弟和顾北溟都不约而同的感触到了不安,自从顾北溟和李贤真大婚,泰熙的表情就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弟弟轻轻的与姐姐插肩而过。而他也越来越发觉自己的话似乎愈发的不能动摇泰熙的决定。
“好了,弟弟你自己先回去,我想和顾北溟谈完事情,我应该也没有心思打理生意。”
弟弟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顾北溟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他犹豫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能感受到,泰熙一定是很生气否则不会连口气都充满敌意。在顾北溟点了点头后,弟弟先一步离开。
*****
高级美容会馆,穿着vip浴袍的优优看起来娇嫩的就像对着水边顾影自怜的水仙花。她一边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被一群按摩师服务的惬意,一边念念有词的挖苦起李贤真。
“某人不是说半夜零点朋友圈见分晓吗?但我看顾夫人您这是独守空房了吧。”
刚刚进到包间里的李贤真略怔片刻。
“怎么不想进来,是不想做按摩,还是压根就不想看见我。”
第一次在加德尔酒吧见面,几个人中就数优优表现得很聪明,也正是因为聪明,她才懂得怎样说话最能戳中李贤真的痛处。李贤真转过身迟疑的片刻再次笑容可掬的看向优优。即便生气,公共场合李贤真也不会轻易发脾气。
“被我说中了?”
“不,我是想告诉你,你非常会说反话!”
李贤真毫不犹豫的走过了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优优,看着优优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她松开了紧紧攥住的拳头。
“希望我过得比你差就是你的真心吧。如果是这样,下一次你的真心可以再多一些。”
刚刚一个人去逛街的李贤真举了举写满logo的购物袋,她特别形式主义的对着优优傲慢的冷笑。然后她优雅的坐在优优旁边的椅子上,她的脸上敷了一层面膜。
优优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巴,没有吭声。
“亲爱的,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常穿的,不用套在身上,就是拎在手中我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李贤真发出奇怪的嗲音,又对着手机屏幕抛了个媚眼。优优抻长了脖子看向置顶的消息上面清楚的写着1076,她毫无伪装的大笑着。就连咬在嘴里的冰棍都似是在嘎嘎直乐。
“拜托,小姐你没有存错联系人名片吧。难不成通讯公司也被你们顾氏收归麾下了。”
李贤真无言反驳,她只能气得干瞪眼。
这是李贤真觉得尴尬或不想继续某个话题常用的伎俩。用犀利的眼神叫你迅速闭嘴。但优优显然是不吃这一套,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不管是他还是你,用钱就能买回来的东西,能有什么感动的?某人不是最看不惯晒礼物的做法吗?又不是生来就缺少这些东西彰显身份,你去年的一件prada好像就比这一堆加起来还要贵,怎么进了顾氏非但没有盈利反而贤惠了。”
李贤真大口大口的喝着刚刚买好的咖啡,没有一句要对优优说的话,而这也是她惯用的反抗方式。即便李贤真只是礼貌性的浅浅一笑,优优也能感受到她现在是有多么生气。
“丈夫的银行卡不在手上,碍于面子又不好总跟娘家开口,这么看来你很可怜啊。婚结了反而拉低自己的生活档次。”看着在腿上涂了一层精华的李贤真并不轻松的微笑,优优只好自讨没趣的对着镜子一个人干乐。
“你以为我是你,眼中只能看见大牌吗?他今天送我的礼物不是衣服,而是时间,是一起逛街的时间,他不爱逛街,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是网上搜罗或者吩咐管家拿着尺码去买的,那么不会逛街的人就是在超市随手拿起的一件衣服都很有意义呢。”
李贤真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与难过,她默默的看着正对镜子欣赏自己的优优,这样的李贤真,优优不用看都很清楚,如何让她更伤心,哪怕她盼望着自己能逃得远远的,她也要一把抓住她的尾巴把她拉回到现实中。
李贤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的电话,但她还是按下通话键。
“喂,你好,北溟,老公。”
“喂,你好,夫人我是李勋理发店的...”当李贤真说出北溟的名字时,理发小哥快速的反应了一下。
“哦,是,是的。”
“还在忙工作吧,今天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晚上我们去吃甜点吧,你喜欢的菲尼克斯法雷尔餐厅怎么样?就去那里吧。5.21,我们不见不散。”
电话被单方面挂断。理发小哥一脸荒唐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如果现实真如你的计划发展的话,一定会省了不少事吧。那么重视仪式感的你,干脆当编剧吧。我也很想你怎样用你精湛的文笔变悲剧为喜剧。好了,不打扰你了,5.21路易斯安那餐厅可以求一次偶遇吧。”
就在两个人之间微妙的紧张感即将泻出火星的同时,优优识趣的转身离开。
****
傲慢之眸,寂寞的心。即便隔着寒冰地狱,也阻绝不了想要靠近你的心。
一阵阵猛烈而急促的风从背后刮来,一闪而过的鸣笛过后,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越近越尖锐。
“轰隆隆!”此起彼伏的雷声与明锐刺眼的闪电盘旋在两个人的眼睛与耳边。
顾北溟看了看愈发暗沉的天色,他想起当初在顾氏那个只有他和泰熙的夜晚,自己与她做的约定,说好的会请她去米其林餐厅喝一杯正宗的进口咖啡。
“泰熙,你不是说想尝尝真正的玛奇朵吗?我们今天就去约一下吧,不过我答应你只是简单说几句话,无论你想多久走,我绝不拦着。”
泰熙拗不过顾北溟,只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不好再找理由推诿。只是不要去那里,我们换个地方吧。”顾北溟把车里的行李一股脑的丢进了后车座,泰熙头也不回的一头转进了车后座。“咣当”一声关上了车门。
“为什么?要换别的地方。”
“总觉得去那里会碰见你的妻子。”
“李贤真”等待信号的同时,顾北溟心情愉悦的闭上眼睛。
“安城这么大,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凑巧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充满期待。”看着如此兴奋的顾北溟,泰熙慢慢转过脸。
“你别这样,在你婚后,我们真的不应该再碰面。而且像你们上层人士经常出没的场所都是需要预约的,我想现在已经是下午就怕没有空座。”
“没有空座可以临时挤出来一个,只要是我的名片,我相信其他的人一定会识趣的为我们的烛光晚餐让路的。”
见泰熙终于松了口,顾北溟异常激动,与顾北溟难得一见的兴奋不同的是,泰熙心情复杂又艰难的看着窗外。即使每天过得像在炼狱,无时不刻的工作,但在间歇的三五分钟,她的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顾北溟高傲中不乏落寞的笑容。原来这就是她的真心。就在两个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她很担心会一次次重蹈覆辙。
十字路口,
漫长的等待着信号灯的更迭。
“每次单独和你坐在车里,你都要转进后车位,就好像副驾驶上坐着吃人的魔鬼似的。这一次你怎么?”顾北溟傻傻的反问道。
“泰熙”
顾北溟转过身面对泰熙,泰熙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困得直点头。真是的,就连约会这样让人开心的事情都能睡得着。唉!顾北溟缓缓的将车停泊在人行道上,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泰熙额角飘逸的金发,但就在手指刚刚触到泰熙冰冷的额头时,他如条件反射般的抽回手去。他将副驾驶座尽可能的摇下去,又将自己放在后座上的薄被轻轻盖在缓缓躺平了的泰熙身上。就这一会儿工夫,泰熙将身子歪倒着将撞向透着细细斜风的车窗上。原来和自己约会是这样辛苦的一件事啊,顾北溟用手托住泰熙的脑袋,安静的看着泰熙沉沉的睡去。
即便是闭着眼,泰熙也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情愫越来越微妙。她曾无数次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和顾北溟纠缠,所以越是靠近他,她的心情就越是沉重,但不能再继续打扰他,更不能让他左右为难。泰熙将身子向远离顾北溟的车窗一侧挪了挪。
“看来是改变了套路,所以啊,某人一定要装睡我说什么,她也还是会听不见的,对吧。”
“下车吧。”黑色的布加迪稳稳的停在路易斯安那餐厅门前。
听到顾北溟温柔的一声下车吧,泰熙突然清醒了过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推开车门。
“咦?”虽然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但优优还是觉得和顾北溟一前一后进入路易斯安那的女人莫名眼熟。难道……不会吧?这么说来这个世界也的确小得太过不可思议,那个女人不就是雪莉时时拿来和自己参照的泰熙吗?是顾北辰之前的家教老师,优优一直弄不明白雪莉为何会对一个年长顾北辰7.8岁的女人这样上心。只是为什么李贤真的丈夫顾北溟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呢?优优心想着,迫不及待的放下随身携带着的望远镜,准备跟进去一探究竟。
在顾北溟眼中无精打采的泰熙,一直装作看不见自己的泰熙,坐在路易斯安那璀璨如水晶般的橱窗前对着天花板胡思乱想的泰熙,那个他那么害怕会渐渐淡出自己世界的女人现在居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顾北溟将西服搭在空座上,径直站到泰熙面前。泰熙一脸紧张的抬头看了看他。
“过得好吗?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见不到我的日子,你真的开心吗?”
泰熙没有回答,她轻轻缓缓的点了点头。
“从前只知道工作很忙,现在一天24小时都在想着怎样将自己的小店经营更好,越忙越快乐,我一直不都是这样。”
“是啊,离开我,松开我的手,看不见我,确实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如果可以你很希望从未来过顾氏吧。从未参与过我和弟弟的纠葛中来。假如婚礼那天真的只是意外?我很想知道那一天你为何那样反常。”
“顾北溟会长您?”泰熙笑得差点流出眼泪,但是她心里清楚,再多不舍她也不能这样,于是她慢慢低下脸。
“还有必要吗?就为了没有必要的事情,你一直不肯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假如你在那一天之后就放下对我的念想,现在的我们应该都会好好生活。所以拜托您快点从有我的世界里走出来吧。”
“我说过多少次这一次我不想也不会轻易松开你。”
泪水慢慢从眼睑晕向眼瞳。
“因为昨天晚上,我在梦里见到你了。书上说互相怀念着对方的两个人都会进入相同的梦境里。你有没有?”
泰熙带着哭腔:“我可没有想你。”她装作看不见的站了起来。
顾北溟慢慢走向泰熙。泰熙依旧流着眼泪,看向了他。
顾北溟摇摇头,眼睛慢慢湿润。“你还好吧?嘴巴在说谎,但眼睛却很诚实。明明是泰熙老师,你告诉北辰的,你说想念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都要说出来,但是到了泰熙老师自己身上,就不做数了。看来你一定是谎言说多了,所以在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你的眼睛是红肿着的。”
“我店里还有事,我要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结婚纪念日快乐!”泰熙终究没能再看一眼顾北溟那双充满了浓浓爱意的双眼,她急忙转过了脸。
顾北溟低下头,只是一瞬间,他轻轻地吻上泰熙沾上点点泪痕的唇。
在雪莉相册里的那个女人就站在自己的正前方,而刚刚甩开服务员一路摸索着找到顾北溟的优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看到了这样温馨的画面。优优一路跑到了两个人正前方的狭长吧台里,气定神闲的从挎包里掏出手机给李贤真拍了两张照片。
“请不要这样,不要再来找我。”
“你走。“
顾北溟的表情黯淡了下来,他默默的看着泰熙:“你让我走,可你却忘了你可以违背自己的内心,而我从不,从来都不会的。你让我离开,然后在转身的同时泪如雨下,你明明很惦念我啊,把我一个人丢在海德堡一条陌生的街上,自己上了公交大巴,就那样肆无忌惮的走掉,你明明那时候也是在哭。如果你真的可以切断和我所有的联系。你那个时候不是应该很开心吗?你自由了,比起爱你更渴望的是自由,那一天你明明做到了不是吗?为何要回头,隔着布满雨珠和雾气的车玻璃也要拼了命的回头。”
“所以,泰熙啊!”
“再敢对我说谎试试。”
“你别这样。”
顾北溟再一次吻上泰熙的唇。
泰熙被顾北溟抱在怀中不断的挣扎,但无数次拼命的踢打,捶打过后,就在顾北溟的手臂慢慢绷紧的同时,她很反常也很突然的搂住顾北溟的脖子。
泰熙出人意料的拥抱,令顾北溟的动作稍稍顿了顿。随即他的双手从腰间游移到泰熙的肩膀,他骤然紧握住泰熙摇摇晃晃的身体,或许是因为太过急着将她完全融进自己身体的缘故,顾北溟慢慢屈身,而随着他的每一大幅度忸怩身躯,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感就像一株质感透明的藤蔓沿着血管里奔流不息的血液迅速蔓延进他身体的每一细胞。
轻柔的音符如潺潺细流随着顾北溟高挺优美的脖颈的牵引慢慢飘散进泰熙颤抖着的灵魂里。这一刻,身体与心灵间默契的斯磨沿着相触的肌肤慢慢渗透回切割在钢琴曲中的休止符上。
轻柔的旋律与悠扬的鼓点紧密相连的一首atimeforus
将两个不安的灵魂吸引进一个隐秘的磁场中,感受到幸福力量的感召,两个人从宽阔的沙发座位不由自主的旋转到高高的花架旁,斑驳陆离的光圈中跳跃翻滚的微尘渐渐环绕在惊风中的太阳花丛上方。泰熙冰冷的手指渐渐迫近顾北溟温热的手,她的腰抵在花架的凹槽上,顾北溟的手指轻轻的覆在泰熙的指尖,他被泰熙眼中绯红的光芒深深吸引,而泰熙忘情投入的凝视着那张如神祗高贵绝伦的脸。
就这样两个人隔着一张脸孔的距离久久的拥抱着,交换着彼此的体温。她们微笑着望着彼此,眼眸中满是温柔与爱怜。
“看来你已经没有足够的理由挽留住一个眼里心里都没有你的男人了。”
在顾氏门口等待司机将车开过来的李贤真,一步重新走上台阶。
“为什么?优优我警告你别太过分,我忍你很久了,一个从地底下爬上来的酒吧站台女,每天围绕着我称姐论妹,就已经到我的忍耐极限了。”
透过斯拉斯拉作响的听筒,优优全然能感受到李贤真有多么生气,即便是把听筒拿在半米的位置上,她也能感受到李贤真咆哮时的自带热风。
“喂,我暂且尊称您一声顾夫人,这种冲击威力极强的警告,还是留给您体贴的丈夫吧。我呢,今天就想要给你看个好玩儿的东西。”
“呵!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感兴趣过,别自作多情了。行了,挂了。你要是再敢挑战我的威严,就是作死?!”
挂断优优电话,李贤真一直毫无目的的切换着推特、博客、抖音。透过刺眼的车灯,她歪着头看了看窗边悬舞着的捕梦网,捕梦网随风而动好看的那么讽刺。
跳跃在捕梦网四周的粉晶,轻柔中透露着淡淡的哀伤,一时间一首缠绵悱恻却也暗情自涌的爱丽丝乐章似有若无的充斥在李贤真莫名不安的情绪中。对于那两个人之间的心意,是她李贤真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可是盼望一个人不舍昼夜的心很多时候也像是连着电台,磁片连通了电流在不断磨合切割中也在消耗她最后的容忍和耐心。
“我身体突然不舒服不想出门了,把车开回去。”在不经过顾北溟同意或者授意的情况下,李贤真愤然从管家那里抢走顾北溟房间的钥匙,门开了,她的视线定格在暗沉的夜色中仅有的璀璨缤纷上。
李贤真像是进自己房间一样习惯使然的走近顾北溟的书桌,微凉的雨风将顾北溟最新的随笔摊开在李贤真眼前。与此同时,优优点开了李贤真的头像将照片一股脑发送了过来。李贤真刚要拿起顾北溟的日记,她的手机提示灯在暗沉的气氛中就像流星雨般不断点的闪烁不停,于是她面如表情的放下随笔,就在她即将点开优优头像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已经无来由的烦躁到了顶点。
放下手机李贤真只能呆呆的望着郑世兢转身走上楼梯时的身影,那一刻李贤真明白了,为何同是金碧辉煌的别墅,当初自己第一天来到这个家,就觉得这里更巨大也更荒凉,就连婚后她也时常觉得这个家空荡荡的,既安静又陌生。很多时候明明得到了一切却又好像失去了所有。
就在这时,电话再次突兀的闪烁不停。是优优,李贤真瞪着优优的名字,最终还是按下通话键。
“估计这个点,你已经打包好所有行李,气得要回娘家了吧?”
“少说风凉话,我现在就准备去见他。如果不想一起挨骂的话,最好别继续惹我。我警告你,你今天什么都没有看见。否则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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