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靖炎昏迷了半日,蔡文姬也不敢动弹,趴在床褥边仔细观察,深怕错过了他醒来的第一眼。
“咳咳……”
庄靖炎轻轻咳嗽了两声,可能是扯到了伤口,遂又蹙起了眉头。
“靖炎哥哥,靖炎哥哥?”
蔡文姬轻声试探,睁着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盯着庄靖炎依旧没有血色的面庞,如此消瘦惨白,更显出面部的轮廓弧线,高挺细尖的鼻梁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滑下,蔡文姬忙用衣袖为他擦拭。
“嗯,小妹,你救了我?”
庄靖炎说话有些吃力,却依旧温柔。
“不然呢,靖炎哥哥,我可不傻,我聪明着呢。”
蔡文姬娇声娇气的,庄靖炎听罢微微扬起了嘴角,似享受一般。一缕残阳划过半边脸颊,倒像是时间的使者,温柔似水,宁静致远。
“嗯嗯,我们小妹最聪明了。”
庄靖炎努力睁开了双眼,桃花般的双眸似极甜的蜂蜜,沁人心脾,让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哼,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哦,你别太小瞧我了。”
蔡文姬一脸傲娇模样。
“比如呢?”
“嗯……我会写诗,我可以每天为你写一首诗。”
“这个不错,咳咳……”
庄靖炎蹙眉咳嗽了两声,想必是牵扯到了伤口。
“靖炎哥哥还疼吗?”
蔡文姬轻声询问,脸颊却红彤彤的像是被火烤了许久。
“还有点,已经没事了,我想喝点水。”
庄靖炎的轻柔让蔡文姬安心,蔡文姬取了水来,小心翼翼的将庄靖炎扶起。
“靖炎哥哥,谁会伤你如此?”
蔡文姬终究没有忍住,她知道的,庄靖炎可是当朝的大将军,文武百官中也是极有实际和地位,除了黎青,大约还没有人能与他抗衡,一场小小的对战,如何能伤他这般?
庄靖炎愣了一愣,看着满脸血迹的蔡文姬,忽而温柔的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傻丫头,战场上自然是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的地方,就算我再厉害,也不是刀枪不入的,这次多亏了你,救了我。所以你还不对我好一点,万一哪天……”
“你不喜欢我了吗?”
蔡文姬这话有些无厘头,喜欢,从来不在他们两个之间存在不是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纸婚约,他们都在认命而已。
“我永远是你的靖炎哥哥。”
“可是你是我的相公,我是你的娘子啊。你忍心一个不小心就不要我了吗?”
蔡文姬觉得生离死别这种事情想想就是可怕,说着说着眼泪水又没出息的滚了出来。
庄靖炎听罢,愣了许久,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的笑拦也拦不住,惨白的脸上却溢满了幸福,她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让幸福变得更近。
“今晚我们就不去吃饭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你帮我拦着可好?”
蔡文姬听罢心中莫名的有些开心,她终于觉得自从嫁过来后,自己有用了。
“诶,你就准备这样出去了?”
庄靖炎轻拉住有些兴奋上头的蔡文姬。
“嗯?”
庄靖炎轻轻抚着她脸上的血,蔡文姬这才想起,忙去洗了干净。
丫鬟们焦急地在竹林外等候,却没有人赶进入一步。
庄靖炎吩咐了丫鬟传话,便与蔡文姬一同准备回了房间,却在房间门口遇见一浓妆艳抹一身艳丽红衣姿态婀娜的女子,此乃庄靖炎的二姐庄静希。
如此这般不能说遇见,应该说她在此处等了许久了。
“二姐怎么来了?”
庄靖炎硬撑着身子开口招呼道。
“怎么,你娶了娘子,姐姐就不能来看看吗?你这娘子一日都不在屋内,如此不守妇道,是被你去抓了个现成吗?”
庄静希对蔡文姬翻了个白眼。
“我……嗯。”
蔡文姬想反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在自己的屋内,随叫随到?是畜牲吗?
“咳咳……”
庄靖炎的一声咳嗽打断了蔡文姬的思绪,她忙扶他入房中坐下。
“靖炎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庄静希担心的模样让蔡文姬忽觉后背有些凉意,打了个寒战。
“偶感风寒,没事儿的。”
庄靖炎轻声道。
“要不要去找个医师瞧瞧?”
“已经瞧过了,多谢二姐关心。望二姐别告诉爹娘,引得他们空担心。”
“你看看你,咦,怎么衣衫不整的?”
蔡文姬低头看了看,方才撕了块布给庄靖炎包扎伤口,倒是把衣服撕坏了。
“我们靖炎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你一来就生病了,你这个扫把星。”
庄静希指着蔡文姬的鼻尖,忒不礼貌。
“二姐别这样说,文姬是我娘子,也是医师,我生病也与她无关,我就是见她在屋内烦闷带她去透透气,今日有些累了,改日我带文姬来拜访二姐,叙旧谈心如何?”
庄靖炎已经努力微笑,惨白的面容让蔡文姬看着心焦,小脸倒与他一般惨白了。
庄静希也是个明事理的主,这逐客令都发了,她自然也知道自己扫兴离去。
待庄静希走远,庄靖炎松了口气,又咳嗽了几声。
“快去休息吧。”
蔡文姬扶庄靖炎坐到床上。
“我睡这儿,你睡哪儿?”
庄靖炎这直击内心的拷问,却没有难倒蔡文姬。
“我睡那儿。”
蔡文姬指了指庄靖炎每日铺床褥的地方。
“要不,我俩一同睡在这床上,我不动你就是。”
蔡文姬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累了也不想吃晚饭,遂自己乖乖爬进里面,卷成一团怕碰到庄靖炎伤口,像个小肉球一般,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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