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令许婉仪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慕善身体笔直地在她面前毅然跪下,脸上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
许婉仪手忙脚乱地赶紧过去扶,“阿姨,您起来,有话好说,这是要干什么?”
听了许婉仪的话慕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什么阿姨?”
“阿姨就是......”许婉仪想到时代不一样,这会儿还不能叫阿姨,那应该称呼......对呀自己已与她儿子成婚了,那么就应该叫......“娘,娘您起来,怎么还有长辈给晚辈下跪的呢?”
见无论如何也扶不起慕善的许婉仪只好也跟着跪下。
“我这不是白跪的,郡主,看在你我婆媳一场的份儿上我求求你,别在害我们家了。虽说长生身体自幼就不好,可三个儿子哪个都是我的命根子,无论谁受伤都是我不愿看见的。自从你来了我们云汐城,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长生虽说一惯体虚,可也从没有过这种突然晕厥的时候,为何你来了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许婉仪被问得手足无措,“我......我也不知道啊。”
“让你们同房是给外人看的,毕竟成亲了,若是还分开来住定会被人说闲话。但同房归同房,我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所以也请你放过我的儿子。你大概有你的不得已,那么我也有我的不得已,我慕善就是个妇道人家,大道理我都不懂,但我知道谁对我的儿子好我便对她好,若是有人敢伤我儿子分毫我定会拿命来拼的,所以郡主,请你好自为之。”
交代完后慕善又威严地站起身,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傲然地推门走了出去。
待许婉仪走出屋子的时候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
无处可去的许婉仪又踱步回刚刚的院子,她心里想着方才夫人和她说的话,虽然她听不大明白,但也还是猜到了这个施莲安应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此之前她必然生出了许多祸端,要不然怎会让城主夫人对她卑躬屈膝呢。
这时,屋内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许婉仪连忙进屋查看。
此刻的古长生正躬身喘个不行,一旁的下人手忙脚乱地又是敲背又是递药,好一阵忙乱。
在服下一碗汤药后古长生似是好了许多,他的呼吸渐渐匀称了下来。
这时他才有精力招呼许婉仪。
“莲安,吓到了没?”古长生担忧地问。
许婉仪之所以一直在旁观察是因为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刚刚的情景她小时候也曾经历过,那种病症叫做哮喘。
“总是像刚刚那样吗?”许婉仪问。
“偶尔会,大公子的咳疾都好些年了。”一个下人答道。
古长生似是不愿聊这个话题,他岔话问,“莲安,这几日住得惯吗?有没有想家?下人怠慢了没?”
许婉仪心道,这个可真是个暖男啊,即使疾病缠身也知道惦记别人。
“还好,多谢大公子关心。”
听了她的这句话,一旁伺候的下人连忙提醒,“少夫人,您这就见外了,您与大公子都已是夫妻应当称呼夫君才是。”
对呀,许婉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用词不当,可夫君这个词实在是太尴尬了,她可说不出口。
“我可以叫哥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下人抿嘴一笑,“那就要看大公子同不同意了。”
对于古长生来说,虽然他与施莲安已是夫妻,但的的确确如今才第一天见面,如此这般情况让她直接改口确实不易,而哥哥确是个不错的称谓,听起来没有生疏的意味,而且还尚有些许亲近感。
“同意,莲安喜欢那就叫哥哥吧。”
“那奴婢自然没什么意见了。”下人俏皮地说。
“小芝,就你话多。”古长生微笑着责难。
许婉仪看了看这个叫小芝的姑娘,她模样甚是伶俐,相信定是在府上伺候多年了才能如此这般随性地与主子调侃。
见施莲安站着不动古长生拍了拍床榻说道,“莲安,过来,我有话同你讲。”
下人们见此情景纷纷识相地退了出去。
许婉仪小步上前,在床边坐好。
这一次她终于得以近距离地打量她的“夫君”了,他的脸比在远处看时还要惨白,俨然就是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形象。施莲安怎么会嫁这样的人?她就不怕日后守寡吗?
想到这里的许婉仪突然想起春兰曾对自己说的话,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施莲安嫁过来可不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她是要助她哥哥祸害这一家人的,为了日后昱国可以名正言顺地杀进云汐城。
走神儿的功夫古长生已从枕下取出一物,那是一条红色的手绳,绳上打着复杂的结扣,样式别致得很。
“真漂亮。”许婉仪不禁赞叹。
“我来为你系上吧。”古长生说道。
“我?这......这是给我的?”
古长生点头,“这是我亲手做的同心结,中间的翡翠珠子是我托人在齐国首饰铺定做的,本想着大婚之日送给你,没成想......不过如今也不晚,快来戴上。”
如此这般盛情难却许婉仪只好伸出手,古长生动作轻柔地将手绳套在她的腕部,期间他指尖与许婉仪肌肤的触碰让她脸色一阵绯红。
当绳结被稳稳安置好后古长生心满意足地笑说,“这同心结自己是解不开的,不论是解是系都要另一人来做,所以莲安,今后你我夫妻便要同心,身为夫君我定会为你排忧解难,虽说我身体不好,但请不要视我如废物,照顾夫人的事情,我尽量亲力亲为。”
许婉仪从没谈过恋爱,最多也就只是暗恋过校篮球队的队长而已,她先前因为体型太胖而与爱情无缘,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的她从没想到过自己会突然就是个有夫之妇了,对方还是这样一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丈夫,他才刚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辞着实令她有几分感动。
从这番话里她听出了丈夫对于妻子的关爱,她听出了体弱病人的无奈,她听出了自卑,她还听出了那让人不能忽略的苦涩。
“好。”她心软地说。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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