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众人全部将目光放到了夏凉的右手上,说实话,刚刚若不是黄少琦提醒,他们还真是忘了夏凉的右手已经废了,连画笔都不能拿了,当年的美术天才就这么陨落了,最为讽刺的是,当年在夏凉出事之后得到右手废了的几天后,夏凉参赛的《生命》获得了国际奖项的第一名,被誉为美术界的奇才,当代最具有潜力的大师级美术家,连未来这两个带有不确定性的字都给省去了,足以证明当年的夏凉有多么的厉害。
后来,关于夏凉封笔的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爆出,很多人都在猜测原因,不少人为止可惜,也有不少人找到临县这边来,想要劝夏凉继续画下去,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夏凉不是不想画了,而是,根本就画不了了。
不要说外人了,就连他们都为夏凉可惜,在临高和实验两所学校里,当时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祁寒成就了夏凉,与其同时,也毁了夏凉,最终,夏凉还是原本的夏凉,甚至,比之之前更加惨烈。
轰……一声,祁寒只觉得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样,心里的一根弦突然断了,脸色一下子没了血色,连同嘴唇都是惨白的那种。
祁寒脑袋里一直回响着黄少琦刚刚的那句话:“废了一只手。”
什么叫做……叫做……右手……废了?
废了?
曾经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自从他和夏凉相遇之后,夏凉真的没有用过右手拿过重的东西。
他还记得他问夏凉,为什么不画画了,当时夏凉怎么回答的?她说不想画了。
他还记得那天夏凉用刀切菜的时候就是用的左手。
是啊,夏凉似乎没有怎么用过右手,一个人从小都用右手,为什么突然之间不用了,什么都用左手,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不,他发现了又如何?
只是,怎么会废了?
他不在的这五年,他的凉凉到底经历了什么?
饶是向来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祁寒,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满目痛苦。
站在祁寒身后的李哲也是愣住了,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夏凉的右手,废了?
李哲是听说过夏凉是画画的奇才,当时在京大闹起来的时候,后来龚大师过来了,他才知道夏凉在画画方面这么有天赋,一时好奇就忍不住在网上查了一下夏凉,果然,上面有很多关于夏凉的作品和经历,最令人震惊的是夏凉十五岁画出的《生命》,那幅画被圈子里不少大师推崇,很多人都说如果夏凉继续画下去必然会在美术界占领一定的地位,因为曾经美术界不少大师都认可夏凉的地位,用他们的话来说,《生命》本身就是大师级的画作。
后来李哲从祁寒口中知道,夏凉是因为不想画了,所以才不画了,当时他知道这个理由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阵吐槽,就算你是各方面的天才,不管是在医学上还是在建筑上,但是要知道,这两样夏凉都没有画画来的突出,画画才是体现夏凉奇才的依据。
结果,你一句不想画就不画了,实在是太任性了,这也就不是他家的孩子,不然他非要揍一顿。
如今,听着临高的学生说的话,李哲再看向夏凉,心里也忍不住一抽,也是有些心疼夏凉,所以,并不是不想画了?而是,不能画了?
如此天赋,如此能力,如此地位,结果,偏偏画画的手废了,这是多大的打击啊。
李哲觉得这样的事情要是换做他身上,他肯定会崩溃的。
他可是听祁寒说过,夏凉从五岁的时候就在画画,每天都很刻苦的,重要的是夏凉喜欢,而夏凉喜欢的拼命的得到的东西,就这样没了,说实话,太惨了。
要知道当年夏凉才十五岁,她承受了她那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啊。
李哲目光扫了一下祁寒,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看着祁寒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痛苦和自责格外明显,李哲抿抿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什么。
听这些人的意思,当年夏凉手废了好像是和他们祁总离开有关啊,若真是那样的话,以他们祁总对夏凉的呵护,那简直就是挖他们祁总的心了。
原本,他们祁总是不会参加这次临高的聚会的,毕竟到了年底公司有很多事情,再加上国外的公司也很多事情,这段时间他们祁总几乎就是两边跑,都没有休息的时间,结果,自从那天夏小姐说要搬家的事情,他们祁总就上心了,在听说夏小姐和家里断了关系,他们祁总就坐不住了,按照他们的祁总话来说,夏小姐那边乖巧懂事的人,若不是被欺负的狠了,肯定不会这样的。
这话虽然有待商榷,但是他们祁总却是坚信不疑的,正好,临高那边的组织者就给他们祁总发来消息了,然后才有了这么一趟,结果,他们刚到这里就听见这样的消息。
李哲看看祁寒,说实话,这种事情就算是夏凉亲口告诉他们祁总,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你给我闭嘴。”夏凉目光微凉,厉声道。
黄少琦原本看着夏凉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心虚,可是,这么多人看着,而且,现在夏凉又没什么背景,也没有祁寒护着,她凭什么还怕她,这般想着,黄少琦外厉内荏的道:“怎么还说不得了?你不喜欢听,我偏要说,人家祁寒当年出国留学,你非要拦着,逼着人家偷着走的,这种事情不管是临高还是实验,哪个不知道?当年以你的成绩上临高那是绰绰有余的,到最后没脸待着了不才去的京城吗?不过想想你也是可怜,右手刚废了,作品就得奖了,当时也是挺心疼你的,听说,当初为了追祁寒的车,你的狗都被撞死了呢,真是可怜,这就是没跟对人的下场,哦,对了,陆臣怎么样了?”
砰……夏凉直接把桌子给掀了,拉着黄少琦的衣领就是一个耳光。
夏凉突然的动手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都过去拦着,顾易和谭荣也冲了上去,不过两个人不是过去拦着夏凉而是朝着黄少琦上手。
尤其是顾易,平时自诩翩翩公子,温文尔雅,其实就是武力值不行的人,根本不会动手,这个时候,在黄少琦提及大白和陆臣的事情也是疯了一样的冲上去了。
见顾易和谭荣帮着夏凉,原本临高这边拉架的这些人也忍不住朝着顾易和谭荣下黑手,他们没有顾易和谭荣这么不讲究对女生下手,再加上当年夏凉在临高和有些人的关系其实也挺好的,所以全都对着顾易和谭荣,实验这边自然不乐意了,纷纷一拥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着临高的就打,从初中的时候他们班就是出了名的抱团,别管内部关系怎么样,到了外面,就算是班里看着不顺眼的同学被欺负了,也都不会旁观,不管不顾就往上冲,所以,当年因为这个,他们班上的学生在外面都不会被欺负,不过,也因为这个,他们班被当时的不少学生成为流氓班级,对于他们,大家都敬而远之。
这么多年过去了,临高的人都忘了,看着实验的全都冲了过来一时间还有些发懵,可是夏凉他们班的人对这种抱团的行为深入到了骨子里,打架不管男女都透着一股狠劲儿,饶是临高的人多也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乱作一团,该砸的都给砸了,场面一顿失控。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保安人员,看这么这混乱的场面,保安急忙将两拨人给拉开。
当局面被控制住,众人也都冷静下来了,此时的场面还真是一言难尽,双方的学生原本都人模狗样的,一个个穿着体面的衣服,到底是临高和实验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结果,这么一群人,现在一个个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也不知道是谁挠的血痕,一道道的格外瞩目,头发凌乱,地上还有好躲头发,估计是薅下来的,有几个人的衣服也都破了,其中被打的最为严重的就是黄少琦了,因为一开始夏凉先动手的,再加上顾易和谭荣都朝着她去,她直接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可想而知这群人下手有多狠。
李哲知道夏凉打架疯狂,当时他还想,这人打架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有毛病一样,现在看看这局面,李哲才明白自己当时有多么的大惊小怪,这临高的人还好,虽然打架但是也都有点底线,男的最起码知道女生不能打,女的最起码也都注意着自己的形态。
可是这夏凉他们班的,那真是和夏凉一样,男的不管男女,照打不误,动手不行就动脚,动脚不行就动嘴,看着临高那群人脸上的牙印,李哲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有点害怕,实验的女的还厉害,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扇,不能扇就踹,不能踹就挠,不能挠就薅,不能薅就咬,不能咬就骂,总之,这么一架打下来,这群女的是真的将自己的身体发挥到了极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是打不过,也得嗷嗷的骂起来,骂的词都不带重样的,气势绝对有。
李哲目瞪口呆,想了想夏凉打架的样子,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愧是一个班的,都跟个疯狗一样。
想到这里,李哲将目光转向祁寒,在李哲看来,夏凉在里面打的这么厉害,祁寒这么护夏凉,按理说早就应该冲出去了,结果,竟然没动静。
祁寒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黄少琦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大白呢?”
“没了。”
“丢了?”
“死了。”
“怎么会死?”
“车祸。”
祁寒清楚的记得,当时他阻止了他外婆继续问下去,他担心触碰到夏凉的伤心事,所以,没有让夏凉去问,结果,祁寒竟不曾想事实竟然是这样。
当初了追祁寒的车,你的狗都被撞死了。
祁寒红了眼睛,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不禁退了一步,这一刻,祁寒觉得无法面对夏凉了,想到他这几个月来对夏凉的纠缠,想到他这几个月来和夏凉的相处方式和曾经一样,他竟觉得自己格外可笑,到底是谁给他的脸,出现在夏凉面前。
看着祁寒的模样,李哲这才想起来,是了,那个黄少琦说了,夏凉的狗的死,还有她废了的右手,好像都和他们祁总有关啊。
想到这里,李哲竟然有些佩服起夏凉了,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夏凉都没有在他们祁总面前提过一次,隐藏的太深了,身为秘书的他,难免心里升起一股阴谋论来。
而此时大厅里,两边的人虽然被拉开了,但是骂战不断,尤其是实验这边,那叫一个凶恶,倒是临高那边,一个个捂着自己疼的地方,格外无语,他们怎么就忘了夏凉他们班是个恶狗班了呢。
其实,这件事情原本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大多数的人也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还有一小部分压根没有兴趣,甚至还有人对黄少琦的这种作为格外看不上,也有对黄少琦赶到愤怒的。
结果,到最后,实验这个班的人也不管你站在哪一边上来就打,只要是临高的就打,一点让人解释的时间都没有,疯狗式的扑咬,一下子将所有人都牵扯进来了。
现在大家都冷静下来了,尤其是临高这边,看着实验那边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保安不拦住就会扑过来的模样,他们有一种想要买一条牵狗绳的冲动。
跟这些人就不能讲理,于是,临高的人都将目光看向黄少琦,眼底带着不善,要不是这个人没事找事,他们怎么会受到牵连。
作为曾经跟祁寒一个班的,并且担任过班委的高帅,捂着自己的熊猫眼,一脸委屈,赶紧求和:“你们班怎么还没变啊,分清敌我再打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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