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似是而非大加繁语描绘的吹风话刚一停止,清风毫不逊色或许更为强劲的宣宣语风,隆隆响起呼啸而来:
“嫣儿小姐,相拥而泣催人泪下的梁祝化蝶,你仰慕不已乐在其中,我可绝不羡慕也不想点评反驳,更不愿赴汤蹈火亲身体验。粗鄙庸俗的吃好穿好住好睡好,才是我所追求最高至爱。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乱坠天花一样详加描述的那些女红雅事,时时在你身边打转刻刻对你呵护有加的我们都很少看到,除了你那没个定时定点的率性玩剑。小姐啊,现在我绝不是随意胡言乱加贬低,我绝对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你天分虽高惰性也高,无论何事每每只见其表浅尝辄止,常常弄成个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一知半解模糊状态,一没个定性二没个耐性三没个韧性,入木三分的深厚造诣自然与你无缘。比如你挥毫所画的喜鹊踏梅,人家说是麻雀啄花;又比如你拈针所绣的鸳鸯戏绿水,人家说是水鸭子在打架;再比如你执笔临摹的羲之小草,人家说是狰狞野草;还比如你临湖独奏的铮铮琴声,人家说是……”
仿佛失去理智所致一无害怕地说到此时,清风思路一如急转湾流瞬时转了弯:没事临案抚琴炫美其内,可是小姐仅次于玩耍和舞剑的特殊爱好,应该以精辟见解大肆褒扬广为鼓励,也可借此松弛有度调和妙法增强鞭策效果,扩大回旋空间。
如此翻手云覆手雨稍微停顿了一下,她便依计行事故意提高了她那吸引力十足的奇美嗓音,放出触动心灵的诡谲妙语:
“人家说是悠扬悦耳,美妙动听,闻之心神俱醉,食欲大开,堪比令人喜形于色鲜香佳肴,堪当让人垂涎欲滴时令美味。”
后面近似恣意调侃又似率意诟毁的离奇字音,令掩面偷笑或是垂首暗笑的碧云诸人顿时心跳加速,纷纷放下手掌或个个抬起脸蛋,争先恐后转移视线。
随即,一道道的惊奇目光立马不约而同转向白嫩嫩粉嘟嘟的小清风,好像珠圆玉润、雪白粉嫩的她就是一大盘令人垂涎三尺、且分量尤其充足的絶等佳肴美味。
更令人惊讶的奇异情景,是上宫嫣并非尖声狂叫强势辟谣,反而面不变色端坐椅上,目光清澈沉闷不语,自制力一无丧失平和静听,自控力全无沦陷泰然默听。
尤其尤其令人想不通的,在于她此时不苟言笑的从容冷漠神态,与她微笑盈盈的甜美柔婉平常印象,简直是完全不同,完全是大相径庭。
就好如漠不相关的南辕北辙,又好似颠倒乾坤的旭日西升,粗略想来,理应如此。
她这浑然不自觉的一反常态,使她只与清风交流于幽深又混沌的奇妙眼神,叫人不知其意已可发人深省。
这种空洞虚幻又飘溢灵思的冷艳眼神,好似表露她无所在意的凡心突变梵心、处变不惊的断缘潜心养性。
但若用心细想,原因其实极为肤浅简单,几乎人人皆可无所波折思而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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