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绾鸢,终究是踏着母亲的血,进了这平王府的大门。
然而平王府的富华雍容,锦衣玉食,又怎么会让她得到半分?反倒是各种流言蜚语,冷嘲热讽一遍又一遍的啃噬着她的心,就连她的亲生父亲——平王爷顾平虚也未曾给过她好脸色,这就是他的父爱吗?
夜晚,她一个人缩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我进这平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就是母亲舍弃性命也要将我送进的地方吗?我又还能在这里活多久?”
但未来的事永远无法预料,突如其来的阳光或许能将她推入更黑暗的深渊。
“她娘就是个妓女,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有了她!”
“妓女还能有什么手段?床上功夫呗!”接着便是一阵哄笑。
“这下倒好了,那个妓女死了,留了个种到咱们王府,三小姐,您可得提防着啊!”
“这话怎么说?”
“下贱的人自然有下贱的种,小姐您这个妹妹......手脚怕是不干净得很!!!”
那三小姐讪讪一笑:“话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她是不是我亲妹妹呢?”
旁边的丫鬟随即附声应和:“对对对,指不定......她就是个野种,谁知道那妓女背着王爷又爬过多少男人的床!”
......
怒火,堵在胸腔,她攥紧了衣角,整个头都沉了下去,任凭她们羞辱。除了忍,她还能怎么样呢?
“啪”的一声,她猛然抬头,刚才那个飞扬跋扈的三姐竟被扇倒在地,白脸蛋儿上浮起红印。
“好你个贱婢!敢扇......”三小姐刚要破口大骂,忽然,顾绾鸢只觉得眼前多了一个人影。
“大哥,我......”
“顾流秋,二姨娘的性子你倒是继承的挺好!”那个少年,白衣胜雪,虽然不过十二来岁,他身上的气场却是让人望而生畏。他身旁的那个婢女也是面无表情,径直走到顾流秋面前:“三小姐,多有得罪了!”
说完,她便喝令一声:“来人,将刚才嚼舌根的几个婢女拖走,杖责三十,赶出王府!”
“凭什么?!!”
“就凭...他是世子,看不惯她们......”
顾绾鸢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个少年的背影,原来.....他是这王府唯一的世子啊!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一张精致绝伦如画的少年面庞映入眼帘,而眉间的冷峻之气却不似一个少年该有的。
“为什么不反抗?”少年的声音与他的气质一般冷峻。
“我不敢......”她含含糊糊地回答着,又压低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面前的身影又近了一步。“所以......因为你的懦弱,你母亲的尊严——就这样任人践踏!”
当他说到母亲这个词时,情绪格外激烈,顾绾鸢忍不住抬头,恰与他对上目光。
“你的母亲......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你最好早些死在平王府,去地底下给你母亲谢罪!”
冰冷的话语,字字刺入她的骨髓,脑海中全是母亲倒在血泊中,血色的笑容......
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情感,眼泪漱漱,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头栽入少年怀中,失声痛哭:“不——不是这样的,我的娘亲......我想她”
“我真的好想她......”
他本想强行将她推开,却终是只手悬停在了半空,竟是舍不得了?
她的泪水,破了他那块寒冰。他任凭她的泪水糊了他的衣衫,原来,他也会有一瞬动容。从前波澜不惊的心也会因为某个人泛起涟漪。
“大......大哥,我不是有意的。”她揉着红肿的眼,小心翼翼道。
“你唤我什么?”
“大.....哥”
“你没资格唤我大哥!”
“我......我自知身份卑贱.....可......”
“唤我——顾清吧!小妹!”
看着顾清渐远的背影,顾绾鸢忽而觉得心中一阵暖意,她想要变得更坚强一些,或许,有一天,她足够坚强时,她能有资格唤那个少年一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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