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闪烁的雷霆，湮灭的气息让人形阴影生生止步，贪婪的注视了楚夜数个呼吸后，极其无奈的遁回了地窟。

震荡的虚空涟漪，还密布着久盛不衰的恐怖压制力，如同天谴隔断两世。

地窟深处，一声声的怒吼，由远及近，震得岩层崩裂，气旋倒转。

“魔诃罗，你这只阴影里的老鼠，终究是露出了踪迹！如此看来，未来佛皇·耶罗帝衿也藏身在这苍界黎祖的祭坛里面吧。所有势力都猜测佛庭沟通了须弥界，没想到，却是暗通了至高苍界，果真好算计啊，那新任道皇御断，怕还在愚蠢的祭拜那位高高在上的苍青之主吧，消息如此落后，也难怪道庭分崩离析，他还远没有御正道皇那般远见和魄力。”

“森罗的魔？敢踏足地底，你找死！”从更深处，一声悸动灵魂的咆哮传出。

“死？哼哼，你还远不配！”

从地底穿透而出的青年，满头妖异的绿发无风自动，像是有了生命般往四周蔓延，淡漠而讥笑的望着地底黑暗。

而在他对面，是身体裂开大口的那道阴影，正发出极度疯狂的咆哮，似乎受到了重创。

妖异的青年毫不犹豫的抬手，瞬间便将那黑暗里无意识冲撞的土黄色龙魂拘在手心。

“这龙魂，是黄河第几龙祖的子嗣？呵，龙庭放出这么一条不知稀释了多少代的次等衍生品，还真是小家子气啊，这可完全配不上同一舞台上你魔诃罗的分量呢。”

语调是那般阴柔和邪异，但眼神中的戏谑却是愈加的浓厚。

他张开嘴，根本无视龙魂的挣扎，硬生生塞进了口中，浓郁的绿气喷薄而出，包裹着土黄色龙魂直拖向腹中，期间像是享受般还咀嚼了几下，才意犹未尽地吞咽了下去。

“味道还不错！自葬世垄断了后，还真是有段时日没品尝过这土生土长的龙魂了呢。”

黑暗中，爆射出两道金光。

“你？你是——森罗的第四狱主·白悸？”

阴影的头部形成了两道黑窝，透出幽深而和冰冷，这一刻某种意志抑制住了疯狂。

那突如其来的佛蕴，散发着佛修特有的清净意境，连裂缝中的楚夜都短暂恢复了平静。

“认出来了嘛，佛庭·上任未来佛皇·耶罗帝矜！”

楚夜站立在虚空天谴的另一端，饶有兴致的望着阴影和妖异青年，被三仙器滋润的六感，又因符灵有意引导，当然听清了妖绿发色男的话，也算是清楚两人的身份了。

“一魔一佛，又是狱主和佛皇……”

楚夜有些轻微感慨，似乎随着修为的提升，世界慢慢变得大了，却也变得小了。

以前只觉得存在于梦幻中的金佛和妖魔，如今尽显在面前，如此倒是完全没了那种畏惧感，只有种发自心底的变强欲望。

给他一点时间，只要不死，必然能超过眼前两人！

楚夜仙念扫过深刻烙印于识海最深处的那漂浮的晶莹模板，总有种恍惚感，那手机破碎后，红包群融入识海后形成的，但似乎又区别于符灵所在的位置，至少符灵似乎完全看不到她附近的信息模板。

洞窟内，在片刻的寂静后，阴影之中骤然金光大盛，一只金色的大手掌拍上对面的寄宿在青年体内的森罗·第四狱主。

“未来无我，帝心见佛！”人行阴影先行发难。

“哈！”

青年像是嘲讽般，低笑一声，满头绿发顷刻疯长和分裂，仿佛无穷无尽，形成一颗巨大的捕蝇草，包裹住金色手掌。

“森罗万象，天吞万生。”

绿发根根焕发出一种邪异的晶莹状，愈发的浓厚，似是要将那四周的一切吸入其中，直指金佛。

两道隐秘而强悍的神韵撞击一起，其中夹杂着神则，不断撕裂着周围的空间。

楚夜稍微挪移了一段虚空，静静地看着地窟里两人的战斗。

佛庭金光和诡异绿芒，交错着，看似猛烈，但其中真正的强度还远远不够让他惧怕的程度，比起那个老酒鬼的压迫力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能是两者都不是本体的缘故，皆是神念寄生，所能发挥的力量也终究有限。

只是其中部分蕴含有接近仙神层次的神则，使得楚夜略有顾忌。

掌心青雷焰，滋滋的蒸腾着，于毁灭中修复和巩固身边的空间。

这场一佛一魔的战斗，牵扯到两方势力，完全没必要插手，而且旁观了这一会，仅仅是听到了些名词，但这对他根本毫无意义。

须弥也好，森罗也罢……都跟他没有利益关系，他现在的目的是寻找大量灵石，让洛情恢复修为。

一想到洛情，楚夜只觉得有种扯淡的怪异感，同时心底蒸腾起炽烈的恍惚感，某些斑驳的线条像是凭空出现在了记忆里，甚至是意识灵魂的深处。

而在楚夜不知道的灵魂更深处，无限的靠近本源处，血色的灵魂王座上，一道雄伟的血色身影缓缓睁开眼睛，淡漠而冰冷的注视着正凝聚成型的线条：“洛皇，你在宣战吗！”

难以形容的灵魂线条随即破碎，血色王座上的身影在扫视了眼识海，眉头一蹙后，也渐渐消失。

楚夜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变化，停顿了片刻，一番推演和琢磨，倒是一无所获。

将疑惑放入心底，他重新说道：“符灵，我们走吧，只是…往哪走？”

被打断后，总有短暂的空白期。

地窟延伸的数十里内，已经感应不到其他人了，不是被阴影吞噬了，就是湮灭了刚刚那两道神则的余波中。

“去更底层吧，我感觉到那里有被封存的灵矿，应该足够你用的。”

符灵传音，释放出青芒覆盖于楚夜全身，在极速下降的一瞬间，整个地窟的空间全部坍塌了。

绿发男和阴影立刻分开，惊悸望着消失的青芒。

“那是谁？”

两人心中惊疑不定，在对望一眼后，更是不解和敬畏，能走到这一步，他俩早已经历了太多的大秘辛洗礼，人人都以为他们算是各大势力的顶级存在，但事实也不过是摆在台面上，为各隐秘存在服务的跳梁小丑，无论是佛庭背后的须弥界，还是森罗背后不死的魔神，都是有远远超出这世界承受和想像的古老大修坐镇。

“这座废都的地底，还能来哪位大人物不成？完全陌生的气息，难道是......”

望着对方的眼神，他俩同时冒出冷汗。

花都啊，地下埋着隶属苍界的一座祭坛，是黎祖在大战期间修葺的世界坐标，用来运输苍界的不灭凰血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