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拿到这一笔奖励,房租和下个季度的物管费都算是有了着落,这一夜凌楠睡得很踏实。尽管窗外依旧是雷声隆隆,可一点也没耽误她的美梦。
清早起来推开窗户,凌楠有些发懵。
窗外的含羞草把枝叶拼命打开来,活像是在做伸展运动,顶上冒出了一串串花蕾,大概很快就要开花了。它的枝叶和泥土全都是干燥的,没有一点下过雨的意思。
凌楠仰头望了一眼即将亮起来的天幕,只见顶上一片晴朗,启明星清清楚楚的亮在半空里,不由得更懵。
光打雷不下雨,老天也很皮啊。
“你见过吗,就是经常在韩董办公室进出的那个小帅哥……”
“嗯,韩骞啊,据说是韩董的堂弟,从小一直在国外长大,才刚被接回来嘛。”
凌楠缩在隔间里,照样是不敢吭声。
难怪那么多电影电视都喜欢写男女主角在溺所茅房卫生间里探听到了重要情报,因为除了酒局以外,这里真的是最合适聊八卦的场所。
对于凌楠这样的人来说,很多事情都是眼不见心不烦,尤其是那些背着人又不着边际的闲话,实在是不听为妙。
“堂弟?什么堂弟啊……”外面的声音迅速低了下去,“我听说是韩董的私生子呢。”
“哇!那可太劲爆了啊!那是从哪儿来的消息?之前没听说韩董结过婚啊!”
“结过婚还叫什么私生子啊?你也不想想,韩董在国外呆了大半年连人影都见不着,最后却带着韩骞回来了,那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了断关系呗!”
“这时间对上了,可是韩骞的年纪对不上啊?”
“他们这种有钱人,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他国籍在外面就更没话说了,荷兰法定结婚年龄才12岁,法国韩国日本都是16岁,有什么好奇怪的?”
“哎,看来是实锤了……太劲爆了太劲爆了,我要告诉其他人!”
等到外面的人走了,凌楠才慢腾腾的从隔间里挪了出来。
反正人嘴两张皮,造谣不需要成本,很多人只是因为生活无聊喜欢找点八卦谈资,却从来不会在意对别人造成了什么伤害。
虽然韩骞这个人实在不招人喜欢,莫名其妙被扣上私生子的帽子也是挺惨的。
凌楠伸手摸了摸抽屉,从里头翻出两盒牛奶。
反正已经见惯了韩骞的操作,凌楠不用再四处吆喝,直接找到了他的所在。
“你怎么又来了?”韩骞每次看见她的时候表情都是一样的怪异,就像是看到食物主动向掠食者挑衅一样,怪得要命。
凌楠可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挑战极限,只敢远远的靠着护栏:“这天台又不是你的,你管得着么?”
韩骞扬眉一笑,也没回怼她。
凌楠自己的脑子搭上了线——这天台还真是他的。
“听说你是在国外长大的?”凌楠生怕气氛尴尬,赶紧扯开话题,“我看你的生活习惯说话方式全都不太一样,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么怪?”
韩骞仰躺在阳光下,连头也不抬:“我们没有那么熟,不要硬聊。”
凌楠翻了个白眼:“你不想说就不说呗,上班避不开下班还要做邻居,有必要这么划清界限吗?”
“你关心的不是这些问题吧。”韩骞笑道,“如果你想打听韩商陆的事情大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凌楠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也不知刚才到底是哪根脑神经短路了,才会想要来安慰他。事实证明这个人根本不需要安慰,他大概不需要人际交往也能活得很好。
“韩商陆没有结婚也没有女人。”韩骞说道,“不过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凌楠再次送上白眼:“你成功的把天聊死了。”
“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念念不忘的那个未婚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韩骞忽然提起这个,倒让凌楠有些意外。
“没关系。”韩骞的口气语调没一点认真,“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他是宠物医院的院长,热心、温柔、体贴……”凌楠仔细从记忆里搜索着和重越有关的信息,然后发现用尽所有的词汇也形容不出他的好,“下雨的时候他总是会来送我上班接我下班,办公室里总是囤着我爱吃的零食,他许诺过要带我去蜈支洲岛潜水,我却总是忙得没空去陪他……”
凌楠停了下来:“原来……他这么好啊。”
那时候她只知道享受重越的呵护,肆意挥霍他的温柔,当她冒着雨在公车地铁之间奔波,当她回到家面对的只有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和汤圆,直到她有了假期却没有人陪,她才意识到那个不争不抢默默守护着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很用心了。”韩骞一点也没体恤凌楠的悲伤,瞬间戳破了悲伤缅怀的气氛,“我告诉你,韩商陆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在商界拼搏那么多年,手段狠辣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想做他的女人,可不止是要漂亮或是精明,还要有足够的背景和人脉。”
凌楠马上撇清干系:“我可没想过那种不切实际的事情,连做梦都没梦过!”
“别自欺欺人了,你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透出来的绝对不是员工对老板的感情。”韩骞笑起来,“你要弄明白,即使你现在对韩商陆再怎么上心都弥补不了对重越的亏欠。”
“你这个人真是!”凌楠话才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刚刚还晴好的天空滚过了一阵隆隆的闷雷,乌云铺天盖地的涌过来,黑压压的聚到了天顶,仿佛在一瞬间便迎来了黑夜。
韩骞皱着眉头仰望天空,忽然翻过护栏,一把拽起凌楠的手。
“你……你要去哪儿?”凌楠先是被雷声吓到,这会儿更被他的举动弄懵了,方才积蓄起来的怒气忽然烟消云散。
“要下雨了。”韩骞连头也不回,“我们去吃饭。”
凌楠仔细想了很久,依旧摸不着头脑:“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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