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师,这照片拍的这么清楚,肯定是故意拍下散播出去的。船上就那么几个人,一定能找到陷害我们的人的。”
严宁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哦?我没觉得是陷害啊。”
严宁看起来清瘦,穿一件白色中式短衫,下身是一条棉麻裤,留着一字胡,看上去有点仙风道骨的意味,不食人间烟火。他说出这样的话,莫名不会让人觉得轻佻,反而不管他说什么都莫名让人觉得有道理,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你不如考虑一下我刚刚的提议。”
啥提议?做实了被陷害的丑闻?
白鸽抚了抚额头,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到底是自己脑子进水了还是严老师的脑子进水了?沉吟了一秒,白鸽决定还是先忽略这个话题:“严老师,我还没谢谢您下水救我,我真的不会水,太感谢您了。”
严宁眼神灼灼的看着白鸽,“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那目光看的白鸽有点透不过气,她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半杯,喝完见严宁的目光还锁着自己,不自在得很,又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杯也喝了。
“多喝点水有好处,毒素排出的快一点儿。”
“毒素?”白鸽醒来之后只见过ra·y,他只是说去问问有没有需要吃的药,也没提过其他。不过倒也提醒了白鸽,自己只是溺水的话,应该不用吃什么药的吧?
“嗯,你在水下被水母蛰伤了,是这边一种很厉害的有毒的水母。”
怪不得,白鸽落水之后觉得有什么柔柔软软的东西,再之后只顾着呛水顾不上其他了。白鸽这才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和手臂,确实能看到一些红肿。
忽然间脚腕一凉,竟然是严宁抬手掀起了她病号服的宽大的裤腿,吓得白鸽一激灵往后一缩。严宁的语气倒是很坦荡的,像是仅仅是医生看病人一样的,“腿上的也褪的差不多了,到明天应该就能好,幸好你在水下没有待更长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鸽顺着严宁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小腿,这才觉得痒。碍于严宁在,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挠,更要命的是大腿也开始痒。
严宁仿佛会读心术一般,“不能抓,抓破了可能会感染。大腿的更严重一点儿,更不能抓。”
这就尴尬了。
严宁连自己大腿上更严重都知道。
白鸽心里开始骂ra·y,只是去取个药,要不要这么慢。幸好心里刚骂完,ra·y的声音就出现在病房外了,“竟然有记者都堵在医院外了,动作也是够快的,宁城的媒体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吗?大编剧也敢编排。哎哟,见天儿的不让我省心,你真是我带过的最操心的艺人……”
ra·y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病房,没想到严宁会在屋里,ra·y语气稍微顿了一下,“严老师,您来啦?本来我也想带着我们小鸽去当面道谢的,谢谢您当时当机立断地出手。当时我和慕少都在下面船舱,听见声音赶过去您已经入水了,多亏了您了。”
言下之意,你不去救,我们也会去救的。
白鸽能感觉到ra·y对严宁好像有一点敌意。
接下来ra·y的话更证实了白鸽的猜想。
“严宁老师,下面的记者严防死守的,我看一会儿您还是从后门离开吧,您今天带助理了吗,需不需要让安排一辆车在后门接您?”
如果说刚才的话是有一点儿疏离的话,这话就几乎是在逐客了。
严宁不可能听不出,但是他神色自若,“谢谢,不用了,助理在楼下等我了。”说完他站起身,离开前不忘又提醒了一遍白鸽:“我的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
严宁走后,ra·y把药丸药片放在一边,回身看了一眼门口,这才道:“他让你考虑什么了?”
白鸽想了想决定先不说,转而问道:“你怎么对严老师有点儿意见的样子呢?在游艇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呀,我记得你还向他请教海钓的技巧,和他一起钓鱼呢,关系挺融洽的呀。”
ra·y冷哼一声,“看出来了?还不是因为你。我总感觉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儿,我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很禁欲系的一个人,看那些女的的时候波澜不惊的,唯独对你,我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你别太神经过敏了。”白鸽嘴上说,心里在犯嘀咕。
ra·y还真是拥有女人才有的第六感。
她也感觉到了,原来并非自己的臆想,ra·y也有这种感觉。
“那你赶他走,会不会不太好,他那么自负又有名气的一个人,昨天还救了我。现在传出这样的事情来,也都是被我连累的。”
“连累不连累先不提,他现在明目张胆来医院看你就不对了,这不是主动给八卦媒体提供素材嘛。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能够有今天的成就,我不信是不谙世事不懂回避的纯良小白兔。”
白鸽隔着裤子挠了挠腿上痒的地方,见ra·y没阻止,又挠了挠另一条腿,看着ra·y不忿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是大灰狼,我才是小白兔,是不是?别气了。”
ra·y没好气道:“你才不是小白兔,你是小狗,小狗!”
“那只狗到底……”
“还提那只狗,要不是那只狗,你怎么会掉海里。海里一个浪卷过来那只泰迪就不见影子了,也没见那个狗的主人掉一滴眼泪,没见过心这么狠的。你被救上来之后我就没再见过那个主人,也不来道个歉,不光心狠,还没什么良心。”
“那个……”白鸽努力搜寻着当时的画面,追过来要把小狗接过来的那个人……好像是蒋心心……“那个女生,之前和我在甲板上发生过口角,我要求她向我道歉来着,她后来不情不愿地向我道歉了。”
“对了,还有,网上那些照片,拍的实在是太清楚了。那个时机太巧了,实在不像是恰好遇见拍下的。”
ra·y不吭声了,整个人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早就知道事情这么简单,已经在暗中查船上的人了。他没亲眼见到白鸽坠下去的画面,但是心里总觉得不应该,白鸽不是那么手忙脚乱冒冒失失的人。
“我会去查,你准备一下,点完这瓶药就出院,慕少说饭出去再吃,一会儿备了车在后门接我们。”
白鸽仰脸看向ra·y,“你们最近关系好像很好?”
ra·y瞪了白鸽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不让人省心!”
“那……网上的消息怎么办?”
ra·y正色道:“公司会压下来的,陈墨已经找我了,公司已经让一个艺人今晚就公布恋情,消弭一下你这个事情的热度,另外医院的病历也会公布出来,证明你是被水母蛰伤中毒。另外严宁本就是宁城人,从小在海边长大,对这片海域很熟悉,他还考过潜水证,也写过有关海洋的作品,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出于对有毒水母的了解,对你第一时间施救,是出于本意和善意。大众是被蒙蔽,被利用,被有心人故意诱导的。这一次碰面是严宁编剧和白鸽女士的第一次碰面,不曾逾矩,从未有过任何过密的行为,对于拍出那种引人遐想的照片的别有用心之人,公司会追责到底。”
白鸽心里忍不住都要给ra·y鼓掌,“太帅气了,被你倾倒了。”
“话说回来,你家陆大总裁联系你了没?”
发生上次简夏受伤的事情,ra·y的心里对自家大老板始终有点微妙,总是怪怪的。不过白鸽和他的关系是夫妻,ra·y还是要问的。
果然一问这个白鸽就蔫了,“没有。”
陆元赫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手上滴着血放着自己和慕一辰独自离开这种事已经够悲怆的了,老婆在外面传闻满天飞,还是和另一个男人,估计陆元赫气炸了,或者是……更失望了吧。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后天就恢复工作,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正说着话,门叩响了,门口站着的是一张生面孔。担心是记者混进来,ra·y立刻变得戒备起来,“谁?”
“您好,我是严宁先生的助理,严宁先生有东西要我转交给白小姐。”说着拿出一本册子,递交到了ra·y的手里。
“这是什么?”ra·y翻着册子,似乎是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温度的,甚至还有点儿油墨香味。
“这是严宁先生新创作的一部作品的初稿,他让我转交给白小姐。他说里面的女主的角色和白小姐非常相像,有意向想和白小姐合作。白小姐是这本书的第一个读者,也想听一听白小姐的建议和感受。他将联系方式留在这里了,”说着指了指封面的一串数字,“东西送到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欠欠身,就走了。
ra·y哗啦啦地翻着,不禁问道:“你和他交浅言深到这种地步了?他从不给人留联系方式的,更别说新书热乎着给演员第一个读了,说实话,你们真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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