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天策沉吟片刻:“可是,刚刚她的身上不着一缕,真也不曾看见有什么毒药和解药?”
紫鸢大胆进言:“也许,她……也会隔空取物。属下常常在暗中窥见,她时常不知道从何处就拿出了药品,为自己疗伤。”
赫连天策眉头一凛,眸底掠过一丝阴鸷:“你继续监视她。”
紫鸢刚要起身,赫连天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她极有可能不是林帅的亲女儿。仔细的查一查那个贱人……有没有妹妹。”
紫鸢稍微一怔,立即就明白了那个陛下连名字都不愿意提及的女人究竟是谁。这么多年了,陛下虽然心里恨着她,但是一直都在找她。
“是,陛下,”
赫连天策仰望着南方天空上最亮的星,他刚刚看的真切,她的大腿内侧,并没有鲛国皇室的海螺刺青,但是,也有可能是鲛国皇室偷偷养在外面小公主。
她和那个贱人,长得真是太像了……明明是闭月羞花的容貌,但是那一脸脓包,欲盖弥彰的想要掩饰,实在太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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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朱红的宫装送到了碧纱橱,陛下的旨意,让凌泠泠去御前伺候。
铜镜前,凌泠泠换了一身朱红色的御前宫女的宫装,十分俏丽动人,更加衬得肤白如雪,可就是这脸上的结痂掉了,露出了粉嫩如同婴儿一般的皮肤。
果然如她所料,她脸上的脓疮并不是剧毒,并没有伤到真皮,一旦毒素解了,她很快就能恢复本来的容貌。
可是她不想因为这张脸,成为后宫妃嫔们争相打压的对象。
“笃笃笃——”
“小包子吗?进来吧”
凌泠泠抬眼一看,果然是小包子,她用手绢包着一捧花泥就进来了。
她刚刚让小包子去院子里刨土,要绵绵腻腻的细土。
此刻,小包子就像一只刚被刨出来的土豆。
凌泠泠忍着笑,摸了摸灰头土脸的小包子:“谢谢你,你去洗个脸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小包子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惊艳。
凌泠泠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脸已经好了。”
小包子忙点头,并且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她是哑巴,不会说话。
凌泠泠难过的看着小包子:“你张嘴给我看看吧,我是医生,我会治病,说不定我能治好你……”
小包子一听,却躲开了凌泠泠的手,一副被吓坏了的可怜小样,飞也似的逃走了。
凌泠泠惊讶的看着小包子,小包子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大概是在严苛的宫规下,被吓的神经失常了吧。
凌泠泠把手上的花泥收好,然后开启了医疗系统,准备用花泥调制成疤块,然后粘在脸上……
……
化好‘妆’的凌泠泠,在脸上蒙了一条白色的面纱,然后就一声朱红色的宫装,走在景宸宫去含章殿的道路上。
景宸宫是皇帝居住的宫宇,介于外庭和后宫之间,位于整个皇城正中间的主位。
凌泠泠回忆着竹简上的记录,皇上从奉天殿下了早朝回来,现在应该是在含章殿休息,或者和大臣议事。
偶尔经过迎面走来的宫人们,看到凌泠泠,都忍不住侧目多看她几眼,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美,或者是有多丑,而是因为她那声朱红色的宫装,就意味着她是皇宫里唯一的一个御前宫女。
大家又用一种同情到近似于悲哀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再问她,遗书写好了没,要抓紧啊。
是的,她就是唯一的一个御前宫女。
自从新皇登基以来,‘御前宫女’俨然就成了‘必死无疑’的代名词。
除了简单粗暴的直接杖毙,还有各种被恐吓要挟,各种神秘失踪,各种离奇死亡。
就在三天前,最后一个活着御前宫女,因为在上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杯打翻,弄湿了某位大臣的信函,被暴君一个眼神吓得神经失常,回来直接写了遗书,然后就投湖了。
想及此处,就算是白天,凌泠泠也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这皇宫到底是有多乱?!
不过由此可见一斑,皇上的位子坐得也不是很稳。
快要走到御书房的时候,凌泠泠忽然看看到一个没有穿官服的男人从含章殿里退了出来。
远远的乍一看,他一身华贵的装扮,应该是名门望族的子弟。
凌泠泠感觉到他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了她,于是赶紧把头低下,贴着边边走。
但是在经过他旁边的时候,她忽然感觉的膝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一下,整条小腿都麻痹了,凌泠泠闷哼了一声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凌泠泠恶狠狠的转过头来,瞪着那个年轻公子,八成就是他用暗器打了她!
他长得面如冠玉,手上一把折扇,俊美,美得都有些花哨了。
薄唇边还挂着一抹邪肆的坏笑,隐约的流露出在脂粉花丛中,经年累月里而涵养出的一股嫖客的气质。
他的目光浅薄而轻挑,远远地对着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尖凭空的描绘着她身体的轮廓,就好像真的在抚摸着她一样,最后他的指尖停留在她蒙着面纱的脸,吟道:“一寸双瞳剪秋水,心荡秋水横清波。”
凌泠泠古汉语不是很好,她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看他赤果的动作,猥琐涩情的眼神,她领悟到,她这是被他调戏了。
她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宫规有止语这一条,她不敢轻易说话。
况且这个男人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她也没吃亏。于是,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土就要走。
熟料,那个浪荡贵公子竟然还一把折扇伸过来,举止轻佻的将她的去路给挡住了。
凌泠泠咬着牙忍着,要是从前,她直接用断子绝孙脚来对付他了。
可是,在这个皇宫里,她的命如蝼蚁,只能忍耐。
“林霖玲!”
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严厉的呵斥。
凌泠泠一回头,看到上官如沁站在含章殿的门口,她十分机灵的躲到了上官如沁的身侧。
上官如沁素颜清冷,开始一本正经的训斥了起来:“林霖玲,你现在只是一个奴婢,怎敢冲撞了凤二公子,还不赶紧向凤二公子赔罪。”
虽然上官如沁在呵斥着凌泠泠,但是她一双眼睛却凌厉的瞟着凤镜夜。
凤镜夜还以白眼,俊美又邪气的脸透着淡淡的不悦,冷哼道:“扫兴。”
然后,他的眼神绕过上官如沁直勾勾的落在凌泠泠的身上,邪气至极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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