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性二
这一日,初尘刚醒来,穿戴整齐后打开堂屋门,入眼一片雪白。只见地上,围墙上,井口,葡萄藤上全是一层厚厚的皑皑白雪,寒冷肃杀之气铺面而来,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凛冽的。今年的初雪到底还是来了,初尘赶紧裹裹身上并不厚实的衣衫。
这时初尘看见旁边厨房瓦砖上飘着缕缕白烟,才惊觉浮已经起来了。于是,哆哆嗦嗦的从廊檐下去到厨房,推门进去
浮转身问候道“初尘,你起来了”
“嗯嗯”初尘搓着手回答道
大概是浮察觉道初尘的动作,于是道“你到地锅灶口木凳上,坐着帮奴添添柴”
初尘赶紧去灶口坐下,心想着,求之不得,这时候也就这地最暖和了。少顷,在炎炎灶火下,初尘终于舒服的嘘出了声,因寒冷而紧绷的肺部也纾缓了下来,太舒服了
缓过来后,初尘看见浮在用手洗米,美人果然是美人,连洗手做羹都是如此赏心悦目。可是当初尘目光往下移,触及浮那浸在水里通红的双手时,赶紧起来说道“大冬天你怎么还用手洗米啊”,说完把浮的手从盆里拿出来,用盆边的白布擦干
但是入手的触感还是很冰凉,于是,初尘把浮推到灶口木凳上坐着,道“你把手举起来在这里烤烤,剩下的我来”,浮也乖乖的在板凳上坐下了
“以后洗米用木铲在盆里捣,不要用手了,笨蛋!”,这句笨蛋所暗含的亲近之意,怕是连初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下完米后,惊觉周身温度在下降的初尘,赶紧去到灶口坐在浮旁边多出来半截的木凳上,然后摸了摸浮举着的手,对浮笑着说道“这下暖和了吧”
感觉着从旁边初尘身上衣裙传来的温度,闻着初尘身上的烟火气息,浮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正举着手、被火光照亮的初尘
初尘他俩忙活了大半天也只是把白粥做出来而已,不过在寒冷的冬天又有什么能比得上一碗热腾腾的食物的呢
吃完饭,初尘深感俩人衣衫单薄,于是,提议一起去成衣坊选购冬衣,初尘拿出她爹送她的昆仑白狐披风披上,可是出门看见浮身上的单衣后,脱下披风给浮披上
呵呵笑道“我们练武之人是不怕冷的“
可是走到半路就打脸了,脸冷,手冷,身子冷,最要命的是脚冷。单鞋走在半尺高的雪上早就湿透了,寒冷刺骨。初尘想,冬天真是一个不适合出行的季节
突然,肩膀上传来暖意,初尘抬头望去,浮伸过手来把大氅往自己身上披了一半,“不要逞能了,女孩子比男孩还受不得凉“
可是,初尘觉得这样的话,两个人姿势多有不雅,于是,东张西望怕被别人看见,浮会意道“大冬天的,路人都行色匆匆,不会在意咱们的,再说一会就到成衣坊,到时候就换上冬装出来“
于是,锦衣之下,在尴尬又温暖的气氛里初尘她们去了成衣铺
等从成衣铺出来,初尘身穿奶黄色绣有知寒鸟裙装棉服,棉服的领口,袖口和裙边上都缝有银鼠毛的镶边,脚穿羊毛毡靴,配上白狐斗篷不要太暖和;
浮则是一身绣着银白色祥云图案的天青色棉服,配上初尘特地买的兔毛大氅,眉眼如画,唇红齿白,仪表堂堂,活像一根竹子挺立在那里,真是昭昭君子啊,虽然不像赎他那日时的粉黛样,可是半分脂粉也无的浮还是艳艳。
初尘看着他怔神儿在那,心里暗暗想到,你让寻常女子该怎么活呀
少顷,看到眼中浮出现疑惑样,初尘终于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一下,解释道“我在想下面我们该去买什么”
果然,浮认真的想起来,边想边说道“大冬天,这雪也不知道还要下多久,粮食最打紧,咱们得买半个月的米存着。木柴倒是够烧到来年的,可是木炭得买,冬天要在屋里燃个暖盆,才暖和,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遇到卖炭翁。还有干货和白菜也得屯点,还有肉也得买来屯上,冬天最是不怕坏的”
初尘看着这样的浮有些心疼,以前连烧火都不会的浮竟然变成了一个市井煮夫,真的是太对不起他的颜值了,于是,初尘捡下他头顶落下的雪,疼惜道“君子远庖厨,浮,我真的是把你变成了一个大大的俗人啊!,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浮惊讶的抬起头来,紧张道“你又想把奴抛下???“
初尘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怕你太辛苦“
浮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不乐“
“那就好,我并没有要抛弃你的意思“
俩人路过药铺门前发现很多人排队看病,都从药堂里排到门外了,初尘问过才知道,都是发烧感冒的,于是,初尘后怕的对浮说道“还好我们及时买了棉服,不然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后面,买米,菜,肉,干货,炭火都很顺利,到时候直接让伙计送回家里就行。
浮的手艺不能算好,做的都是素菜,味道还不怎么好,他提出买肉的时候,初尘在心里还是吃了一惊的。因为在此之前,初尘已经吃了整整半个月的素了,现在肠子都刮不出半分油水来
初尘早就想在外搓一顿了,于是,初尘看看天色对浮说道“天色尚早,你连日里忙碌饭食也辛苦了,我们今天就在外面吃一顿,怎么样?”
“奴听初尘的便是”
其实吧,浮自称奴这件事,初尘有让他纠正过,可是纠正不到稍许,他又换回来了,次数多了,也就随他了
于是,初尘带着浮来到上次光顾过的野味店,进到店里发现今天店里人声鼎沸,生意格外红火,于是,初尘赶紧让浮去占位置,自己则去点餐
发现原来店里为了招揽顾客,新推出了一道菜叫“仙鼠捧寿“,这些人都是来捧场尝鲜的,到初尘了,初尘好奇问道小二”什么是仙鼠?“
“客官,仙鼠,俗称‘飞鼠‘“
小二一说‘飞鼠’,初尘就明白过来是什么了,小时候,在小叶村的时候,村里老人吓唬小孩时就会说‘不听话的小孩会被飞耗子抓到山洞里去吃掉‘,其实就是蝙蝠,只是小二解释的也太过文雅了
蝙蝠在小时候就是初尘反感的东西,更是从来没吃过的东西,一想到吃蝙蝠就打哆嗦,初尘果断点了一个地锅田鸡加两碗米饭
边吃还边想着,城里人真会吃,连蝙蝠都敢下嘴,啧啧!
初尘和浮美美的吃了一顿后回到家,发现买的东西也都悉数送来了,一顿规整
晚饭是打包的地锅田鸡配上炉中温好的酒,一顿下来特别惬意,初尘也喝得有些个多了
晚饭后,初尘猛然想起自己今天没有练剑,作为江湖中人,剑不可一日不练。于是,撑着酒后的热血沸腾,走路些许颠簸的初尘拿着剑准备出去练一套,浮赶紧说道“那让奴给你伴奏吧“,说着拿着琴往廊檐下来
于是,皎洁的月光下,皑皑的雪地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在潇洒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廊檐下小桌前,一个瘦弱的身影信手拈来地弹着与之相和的曲子
剑者一个秋风扫落叶,用剑激起层层雪花之时,乐者也猛然拨弄琴弦,声走羽调,清可裂石,直冲云霄;当剑者越舞越烈,乐者也双手来回连播五弦,越拨越快,曲调一路上行,越行越险,竟不留丝毫回旋的余地;忽的一声商调,琴声戛然而止,空余人心中久久回荡,剑者的剑也恰恰停在空中,剑尖正好接住一片纷飞的雪花。
初尘舞剑从未如此酣畅淋漓过,于是擦汗,回头望去,此时,空中又想起另一曲琴声。
缠绵悱恻,如泣如诉,引人入胜,初尘本来就醉酒不清醒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涣散,脑中放空,唯独只剩眼前的旖旎
清晖照雪映满园,瑰丽玉人似姮来,绿绮绕梁三日绝,唯恐银台不再还
......
等初尘意识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正把浮禁锢在床榻之上,欲行窃玉偷香之举,两人距离不过寸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怎么看都很暧昧,而浮眉头紧锁,满脸委屈,一侧衣带已被挑开,露出白皙深凹的锁骨,俨然一副被调戏良妇女模样
感受到身下温热瘦削的身子,初尘意识到自己酒后失态,马上从浮身上爬起来,忙说道“对不起,浮,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浮掩下心底的丝丝反感,睁开眼,拉着初尘衣带阻止她离开,“奴没什么可以报答初尘的,本来就打算以身相许,初尘如今打算恩宠于奴,奴高兴还来不及”
“胡说,你心底厌烦此事,又何须隐藏,你记住男女情爱一事,要真心相爱才行,不可随意对待”
“初尘怎知奴厌恶此事的?”,浮惊讶的问道
“你即不愿在倚翠楼呆,就足以证明你的心志了”
翌日,中州初尘租的小院里,从院外跃进一水红色身影,正是倚翠楼的老鸨--幻娘,她一进来,就笑着对正在屋中擦琴的浮说道“我听说昨夜少主为取得那正派女子的信任,主动献身,还失败了?”
“哈哈哈”,幻娘越想越好笑,竟经不住扶腰大笑出声
此时浮周身气场一变,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修长的双手拨弄起琴弦来,幻娘暗叫糟糕,忙用内力阻挡,嘴上忙求饶道“属下知错了,求少主绕过属下这回!”
可是,幻娘还是眼神逐渐涣散,不由自主慢慢走向院内那口水井,一跃而下
就在此时,院内无声出现一名黑衣男子,跪倒在地,请求道“少主,此事是属下的错,属下怕少主任务有失,故去请教红堂主如何治,治少主恐女之证,还请少主放过幻娘,要罚就罚属下”
南宫浮闻言停下手中动作,那幻娘也终于从幻想中醒来,从井水深处挣扎着出来。
“你跟我多年该知道泄露主子秘密,该是什么惩罚吧”,南宫浮轻声对黑衣男子隐煞说道
“属下此事了,自会去领罚”
幻娘不顾浑身狼狈,跪求道“属下也会誓死保守少主秘密,请少主原谅幻娘这回,我愿全力协助少主完成此次任务”
幻娘怕南宫浮余怒未消,进一步说道“少主涉世未深,不懂这男女相处之道,幻娘在那倚翠楼见惯了情情爱爱,要让一个女子彻彻底底相信于你,少主必须让那女子觉得你是以命相待”
“哦?怎么个以命相待法?”
“比如,她身处险境,让她以为你以命换命救她”,幻娘答道“要不我这就派几个杀手去暗杀她,少主您再去英雄救美?”
“不可”南宫浮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说道,“你忘了我现在不会武功,如何救她?”
“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回去吧”
“好,属下这就告退”,幻娘自知此行能全身而退实属不易,对这个往日只在宗主身边当摆设的少宗主更多了份畏惧之心
幻娘走后,隐煞上前道,“主子恐女之症有所减轻?昨夜虽失败,但主子欲让女子碰您的唇,而未呕吐,宗主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此前,宗主一直对主子您身为欢喜宗少宗主,却无法修炼本门双修之法一直很介怀”
南宫浮自己知道自己恐女之症并未消失,只是对初尘有一点点不同罢了,不欲再去想,抛开这些不说,光他们正邪势不两立的身份,就知道此生他们不会有任何一丁点关系,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南宫浮转移话题道“你以后切勿像今天这样自作主张,你可知此事知道的人越多,于我在宗内越不利?”
“属下只是一时心切,怕过几天宗主来,怪主子您办事不利”
“父亲大人那里我自有说辞,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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