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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初阳》第三章 王书慧为父分忧误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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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忽明忽暗的眨着小眼睛。深秋的夜晚,内宫的两名卫士提着灯笼,在京城的大街上疾行,不多时来到王御医的府上,是说望福贵人的病情加重,请王御医前往诊治。

这位王御医名叫王秉诚,字惇仁是个中医世家出身。自小随父辈学医,父去世后秉承父业潜心医药研究兼行医。多年来曾经他手医治好多起疑难杂症,也可以说救活了多少人的生命。尤其他的银针灸法很为神奇。在民间王秉诚的名字广为流传,京城里是家喻户晓,后被朝廷命为御医,于空闲时仍为百姓看病,有求必应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都会前往为患者带去生的希望。王秉诚不为钱多少,经常为贫困者免费医治,甚至为远道的人提供食宿,就是这样一位受人们爱戴的御医。这次,王秉诚听内侍说后却犯难了,坐在那里低头不语,夫人见状有些奇怪,因为往常只要有病人请,他会立马就去的,而且无论什么人,可今天听说是宫里望福贵人的病他却不动了,夫人说:“老爷怎么还不快去呀。”丈夫抬头看一眼夫人说:“你有所不知,这位望福贵人得的是妇女病,有些话语老夫不便说出口的。”夫人听后也为难了,低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手说:“有办法了。”王秉诚忙问:“夫人有什么好方法可叫老夫免走一趟?”夫人说:“去还是得去,只不过你可以不用亲自当面对贵人讲病情。”丈夫说:“哪有看病不当面讲病情的医生。”夫人说:“你把咱女儿带去呀,你知道的咱女儿这些年跟在你身边,现在已是很好的医生了,你不在家时都是女儿给那些人看的病。你今天把女儿带去,她会替你把贵人的病情很仔细讲给她听,免得老爷自己不好说出口。”听夫人说后,王秉诚想一想说:“夫人的方法好是好,但老夫不会把女儿带到皇宫的。”夫人不明白,看着丈夫问:“为何?”王秉诚说:“皇宫里人多嘴杂,怕惹事生非,女儿露面不好,何况咱女儿再过些时日就要出嫁了,让夫家知晓也不好,会笑咱不懂礼数。”

女儿名叫王书慧,正在后房看书,听说宫里来人叫老爷进宫,想到天这么晚了有些不放心,就打发香儿去前院看看。刚好王秉诚与夫人的话被香儿听到了。小丫鬟急忙跑回去,将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说给小姐听。王书慧是个知书识礼的孝顺女,得知父亲有难心的事,女儿理当为父分忧。便顺手拿起一件罩衫边往外走边把衫子穿好,急步来到父母亲面前:“女儿愿随父亲走一趟,请父亲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父亲上下打量女儿一会摇着头说:“不可以去的。”王书慧是个极其机敏的姑娘,忙把长发挽起戴上一顶男人的帽子,又外加一件男人的长衫,然后让父亲看,王秉诚看看觉得还可以又想到天黑,就答应带女儿前往皇宫。

父女各乘一领小轿疾行,到了皇宫由内侍带领顺利的通过一道道门卫,径直的来到后宫望福宫门前,由宫女带领进入内宫,贵人见一男孩子跟进来有些诧异,王御医明白了笑说:“贵人不要怕,这是小女故意穿成这样的,稍后由小女代老夫讲解病情及病理,还请贵人见谅。”

这位望福贵人年方十七岁,与王书慧同龄。因长期生病面如蜡样黄,嘴唇煞白头发干枯而稀少,没有一点花季少女年龄应有的鲜嫩活泼模样,两眼无神伸出的手枯瘦如柴。见着王御医便泪如泉涌说:“医生快救救我吧,否则会死掉的。”王御医先看她的右脉,约过半炷香的时辰又切左脉,最后又看了舌苔,站起身到外间去研究处方。这时王书慧便坐下切脉,然后笑着说:“贵人不必过于担心,连续吃几付药就会好转,然后慢慢调理,不出三个月贵人会长的又白又胖。”望福贵人听她这样一说,自己觉得好了一半似的,问王书慧:“王小姐我是不是得了怪病呀?”王书慧告诉她:“贵人的病是女孩子常见之病,不是什么怪病,主要是经脉不调顺,有时多日不来,有时来了又多日不干净,这样反反复复就形成气血不和顺,久而久之血脉就紊乱,血脉一紊乱气血就更不顺畅,人就呈现种种病兆,如消瘦呀无力等等,精神也不振作,精神一不振心里状态不佳病情会加重,人就会东想西想的,所以呢奉劝贵人要放宽心,吃睡都重要,照我说的试试看看效果如何。”王书慧为望福贵人苦口婆心的讲解病理,同时也做了精神指导,然后悄悄对贵人说:“今天是因为老父不便讲如此病理,我才来代父说出上述的话,望贵人按我讲的去做一定会好。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贵人珍重。”贵人还不舍得放她走,而王书慧笑着走出寝宫。见父亲躬在那里对面前的人说:“望皇上恕罪,下次不敢了。”皇上说:“王御医不必惊慌,朕只是过来看看贵人的病怎样了,你继续开写药方便是。”

这时刚好王书慧由于讲话多,激动的脸色红扑扑的走出来,见状很惊奇,眼睛本就大现在瞪得更大了,但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忙上前拉起父亲就要往外走。皇上甚觉奇怪,方才明明听见里面讲话的人是女声,怎么走出来的是个男子呢,上前挡开父女俩的手问:“你是何人?”这时的王御医吓得浑身打抖不敢说一句话,而王书慧却没有一点怯意大声说:“看病的人。”并侧脸瞪着皇上,而皇上感到很有趣也不生气,反而说:“朕是说方才明明在里面讲话的人是女的,你怎么是男的了。”王书慧不回皇上的话对父亲说:“快走吧。”又侧身对皇上施礼说:“告辞了。”皇上抬手说:“且慢。”正好王书慧施礼毕直起身,而头与皇上的手相碰,碰掉了王书慧的帽子,瞬间一头浓浓的黑发散开来,王书慧急忙抓起帽子又往头上扣,皇上笑了说:“原来是个女子藏在这小小的帽子下。”王书慧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只是拉着父亲往外走。皇上早就发现帽子下面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和那白里透红的脸庞,更加那有胆有识与他的顶撞对话,虽然就只一两句却叫自己没齿难忘,本就听她与病者有条有理的分析病情,追根溯源又耐心宽慰病者,这一切都使皇上所被折服。所以这个皇上立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喜悦,心里那种快感就像一个淘宝的人不经意间在一个深山的洞中发现一块闪着金灿灿华光四射的宝石,自己想用双手去捧起又惧怕那穿透宇宙的光芒刺痛自己的眼睛,而心的深处却告诉自己,已被她融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就在这一刻皇上吩咐侍卫用玉辇送王太御医回府。又命迅速清扫整理好西北角那个空闲小院,分派四名宫女值守,今晚将有人入住。回头对王秉诚说:“王太御医朕要感谢你提醒朕在后宫应设女御医一职,王小姐从即刻起留在宫里为后宫的女御医。”王秉诚还没说出话而王书慧却说:“女御医谁人答应了,皇上做事也忒欠妥吧。”王秉诚听女儿如此指责皇上已吓得魂飞魄散了,“咚”的一声跪下了说:“皇上恕罪小女无知。”女儿忙去搀扶父亲说:“咱们快些走吧。”皇上也来扶王御医说:“护送王太御医回府。”几个侍卫上前左右扶他往外走,王书慧欲跟随父亲一起走被皇上拦阻了并笑说:“王小姐教会朕做事要周详不应欠妥。现请王小姐到房舍去歇息。”边说边用手去拉她,王书慧将两手抱起说:“请皇上不要与民女开这么大的玩笑,快放我走,我要回家。”皇上说:“朕不是戏说,请王小姐听明白,从现在起你是后宫的女御医。”王书慧坚持要回家,皇上又去拉她,而她却蹲在地上不起来,皇上命抬两乘轿子来,王书慧又急又怕便哭起来,不停的闹着要回家。而皇上见她哭的泪珠滚滚却见别有一番梨花带雨的美韵,是既心疼又窃喜。两顶轿子来了,皇上说:“王小姐是与朕同乘一顶大轿呢还是独坐小轿?”王书慧双手掩面只是哭,皇上拉她上轿而她却坐地上去了不起来,皇上见状走上前弯腰抱起她向大轿走去,早有人放平轿杠拉轿帘,皇上抱住怀里的美人一屁股坐下来忙叫起驾,怀里的王书慧又急又气又害羞,慌忙挣脱到一边坐着哭边说:“皇上怎能如此无礼呢。”这时的皇上满心的欢喜,一种驾驭者胜利的快感,又好似攀登无形高峰即将一览众山小的愉悦。因为他毕竟是皇上阅历女人无数,但都不是现在这种感觉,现在是从男性的心底深处产生的爱意,好似千里寻她千百度,她却突然出现在眼前,原来自己爱的人是她。现在皇上清楚的梳理了思绪,原来自己从听声音到帽子下那张脸的突现,即使是瞬间但也是命定而是一生寻求的人,必是这个皇帝男人潜意识向往的人,终于从天而降,这是天赐机缘使然。皇上抓起王书慧一只手,这手又细又嫩又柔软,小而纤弱握在手中像绸缎一样光滑。侧脸看过去,见她哭的泪水满脸,活鲜鲜的一朵出水芙蓉花,皇上的心再次震颤,心里在问,这是人间的产物吗?握着的手牢牢抓住不放开,王书慧无计可施,因为这毕竟是在轿子里,只有那么大个地方,却突然“哎哟”一声,皇上一惊忙问:“怎么了?”抓住的手也松开了,王书慧借机抽出手,忙将两手抱在一起,皇上明白上当了,从而也对这个小人儿更加用心的追求。轿子到了小院门前停下来,皇上伸手又去拉她,被王书慧扭身拒绝,出轿后,她见门口站着两名宫女,王书慧快步上前一手拉一宫女弯身施礼说:“恭送皇上回寝宫歇息。”皇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束手无策,镇静下来对宫女们说:“好好服侍,人手不够明天会再增加各两名侍女。”又看看王书慧见她泪珠还挂在脸上,便拿出自己的帕子为她拭去泪水说:“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皇上走了,王书慧走进去见是一个四合小院,正面一排房子的灯全亮着,侍女服侍她走进中间一大房子里,发现房内还有房,又往里面走是一间富丽的寝屋,屋内有宽大朱漆雕花的高头床,床上有绣着兰花的淡绿色锦缎被子和玲珑剔透的水波纹的帏帐,床头有一高高玉制烛台,上有用彩金丝线绣的小朵兰草灯罩,由罩内坠下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猴儿,好似故意**本就惶恐的烛火。王书慧看着屋内的陈设倒不觉得俗气。因很晚也真累了,脱下外边的男衫子,叫两宫女都退出,自己倒下来想如何脱身,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次日早朝皇帝对文武大臣宣诏,从即日起内宫增设女御医一名。王秉诚御医晋升为太御医。王太御医之女王书慧即为女御医,专为后宫看病。

下朝后皇帝直接来到小院,将小院命名为慧闲小院。搬运来很多家具,又增加两名宫女及餐厨杂役等人员。一时间慧闲小院热闹起来。又送来锦被及衣物。皇上没看见王书慧便问宫女得知一早就出去了。皇上急了便骂宫女:“为什么不跟随,你们都干什么去了?”宫女告诉他是王小姐不叫跟随的,皇上命她们快去找。正在这时王书慧从外面进来了。见院内人来人往又抬东西进进出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欲问时见皇上指着宫女发气。便走上前说:“皇上早上好!”皇上一见王书慧气立马就消了。因昨晚天黑没看清楚,今天发现面前这位王小姐比昨晚更明**人,那双黑亮的眼睛能把人的心烧化,那微向上的嘴角更是叫欲罢不休。皇上说:“朕已命内务府将衣物等送来,你去看一看是否满意。”王书慧说:“皇上不必费心,我一会就回家去,方才已看过望福贵人,她昨晚睡的很安稳,有关吃药的事项都已安排妥当,我想贵人很快会好的。”这时秘记司来人宣诏,王书慧为女御医,这个王书慧既不下跪又不接旨,弄得宣诏的人无法,最后皇上说:“你回去吧,把诏书留下。”宣诏的人领命走了,王书慧找皇上说:“我并没答应此事,皇上怎能一厢情愿作出这样的决定呢?”皇上说:“在皇宫里朕决定了就得照办,知道吗?”王书慧说:“民女又不是皇宫里的人,只是民间一小女子。仅仅是为父分忧误入了皇宫,现在民女回去就好了吧。”皇上说:“你现在的身份不是民间的小女子了,而是皇宫里的女御医。”王书慧寸步不让说:“就算我是御医也得叫我回家吧。”皇上说:“好了不要与朕闹了,朕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王书慧说:“原来皇上如此不讲理。”皇上不知为什么这个王小姐说他不讲理的话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听着舒服说:“朕不讲理就不讲理,住在皇宫里又怎么不好?”王书慧说:“人各有志,有的人喜欢这金碧辉煌美轮美奂锦衣玉食的皇宫,而我也觉得好,但不留恋。就是说好也可以,不好也可以,都是一样的。”皇上让她说糊涂了问:“怎么都一样呢?”王书慧说:“无论什么样的房子都是遮风避雨的住所,就像衣服一样,都是防寒而用,至于吃的食物更一样反而粗茶淡饭更好些,所以对我而言没区别。”皇上问:“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王书慧说:“小女子淡泊看这一切的,我想在这天与地之间多住些年,为此目的,我要“朝彻”和“外物”,内敛自己,”皇帝深沉的凝视着王书慧许久才说:“朕在王小姐面前甘拜下风,你让朕大彻有了点悟性了,一席话却不经意间为朕上了很好的一课,堪称为朕的老师,学生愿天天聆听教诲。”王书慧说:“君子是不强人所难的何况皇上更应如此,还是请皇上放民女回家吧。”皇上说:“朕意已决并向大臣宣诏了,所以此话就不要再提了安心住下吧。”王书慧无奈,因为他毕竟是皇上啊,叫谁死也得死啊,想一想只有先住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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