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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初阳》第五章 女御医为刘贵妃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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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华宫的刘兰秋因人长的艳妖又会哄逗皇上开心,所以深得皇上的喜欢。自半年前张成素皇后被废黜后,这位卖酒家出身的刘兰秋晋升为皇贵妃并统揽后宫,虽然如此飞黄,但得一病,容颜受损,全靠厚厚得脂粉敷盖,每日大碗的中药不离口,好好停停,总之还未见好转。

宫女告诉她宫里新来的女御医,不仅人长的好医术也好,已经医好了望福贵人的病,现在的望福贵人人都长胖了,还出来玩呢。另一宫女说:“望福贵人好感谢这位女御医呢,昨天我去给娘娘取药,正碰见几人抬着礼物送给女御医。”刘兰秋听后说:“我就不信,一个小姑娘会看什么病,还不是仗着脸蛋长的像那么回事,到处哄人吧。”宫女又说:“听说这位女御医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行医的,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帮忙,还听香儿说她医好了好多人的病,皇太后都找她呢,说她夜里看书到深夜,早上起来就写字,字写的好着呢。”

这位刘兰秋让几个宫女吹的动了心说:“那就先叫她来,让我看看人再说吧。”王书慧来到咏华宫见这里比其它宫不一样,侍女很多,门前两边各站两人,进去后又有四人,内寝又有两人,还不计那些外勤、杂餐厨及保姆等,宫内的陈设贵重又华丽,可见这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王书慧进去后站在地上,那人坐在床上大红的绸缎被拥围着,用眼睛皮翻着看了一会,半天才开口说话:“你叫什么呀?”王书慧回答:“我叫王书慧。”又问:“几岁了?”回答:“十七岁。”过了好一会又问:“听说你会看病?”王书慧说:“不敢说会看病,只是跟随父亲学到了一点皮毛知识,一知半解很肤浅。”这位贵妃尖声笑起来说:“我就说嘛,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了什么呀,还不是那些人瞎起哄,说的天花乱坠的。”停了笑又说:“来都来了,那你说我这病能治好吗?”回说:“世上没有不会好的病,只有没医治好的病。”刘兰秋说:“我这病已经过好几位有名望的御医看过了,那为什么还没好呢。”回答:“回娘娘的话,那只是时日未到,古人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请娘娘不要焦急,你的病会好的。”刘兰秋说:“听你说话倒还不叫人讨厌,你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刘兰秋拿腔作调的又对侍女说:“看她站的怪可怜的,给她个凳子叫她坐下吧。”说话时眼睛斜到一边去显示久居高位的派头。王书慧对这位贵妃心里掠过一阵无名的悲哀,心里在说:“这可怜的人。”

王书慧坐下后说:“请娘娘伸出手来,让我先听听脉再说吧。”刘贵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你这小丫头到底会不会看病呀,我可是御医经常给诊治的哟。”王书慧说:“每个医生看病的方法不同,本人是先诊脉再讨论病灶。”王书慧不急不气心平气和的对既无知又狂傲的女人说,心中暗自好笑,坚持自己的做法,刘兰秋说:“你看了脉若是说的不对可休想出本宫的咏华宫哟。”王书慧笑笑说:“如说的不对任凭娘娘处置。”便开始听脉,约一炷香的功夫,看了脉又看舌苔后说:“娘娘的脉象不容乐观,你的脉象呈现细而弱又玄的脉象。”刘兰秋尖起细长的声调狂笑说:“我说嘛,哪有一个小丫头片子会看病的,还不就是哄骗一些人,为的是将来好找个有权势的男人,这一点本宫一眼就看穿了,我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鱼刺燕窝,哪一样不是补血的,不过说这些吃的东西你也没见过,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本宫吃的东西你听都没听过,你快给本宫滚出去,否则本宫要治你罪的哟。”王书慧是见着病人就得医治的人,无论什么地位的人,这一点几乎成了她的一个怪癖,按理说她应一走了之,但她没有走,站在那里等刘兰秋骂完了她不慌不忙的继续说:“娘娘吃的东西是好,不过与你的脉象关系不大。”刘兰秋再次打断说:“一派胡言,吃的东西怎么会与血脉没关系呢。”然后又指着王书慧说:“仗着你有二分姿色就敢在皇妃面前大放臭屁,说什么我的脉细弱还什么玄,我看今天你才玄呢。”吩咐宫女把人打出去,而王书慧还是不走说:“请娘娘息怒,让我把话说完再赶我走也不迟啊。”刘兰秋说:“快说,你还有什么话,当心我治你诬陷本宫的身体之罪,从没有一位御医这样说过的。”王书慧不予理她的话,继续往下讲:“娘娘每日进食是上等品,吃的药也是补品,按常理应是血旺脉象好,但因你的流失过多,补的愈多流的愈多,久而久之就出现细弱人无力精神不振脉玄的现象。”这时刘兰秋用手打断她的讲解说:“对了,你还没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玄呢,你说脉细呀弱的我还听说过,但这玄脉我可是头一次从你嘴里听到的,你今天说不清楚,休想出这咏华宫的门,你的小命也难保住。”王书慧仍然是从容镇静的讲:“娘娘可见过战场上用的弓箭,当射箭时射手会把箭在弓上,把弓上的玄和箭同时用力拉至玄为最大弯度,这样射出去的箭才会又快又有力,这时弓上的玄就绷的最紧,几乎要断的程度……”还没讲完,刘兰秋突然打断说:“我又不打仗又不射箭,你在这里东拉西扯说什么弓呀箭的,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个丫头片子哄别人行,想骗本宫娘娘我是万万不行的,给我把她打出去……”这时走进来一人气愤的说:“你个蠢人什么你也不懂,好坏医生也不分,让朕告诉你,脉玄就是弓玄一样要拉断了,人的脉玄就像人要死时的脉象。人家王御医怕你担心才没直接说出来,你不但不感谢,还骂人要人家走,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想想哪个老御医敢这样讲真话,那些医生都是给你弄些死不了的药糊弄过去就是了。”皇上愈说愈激动,王书慧上前给施礼后站在一旁不语,皇上叫给赐座并说:“朕已来多时听你分析病理头头是道,朕也想学一学所以就没有进来打扰,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真敬佩王御医的医德及涵养。”这时的刘兰秋一见皇上对王书慧的态度心里老大吓坏了,有这个小人儿在皇上身边,以后哪里还有自己的好事了,今天当着她的面就骂了一通了。立马做出一付笑脸说:“哎哟,王御医呀,我是不懂医学的知识着急才那样说的,皇上一说马上就明白了呀,是不是呀皇上,臣妾说的对吧。”皇上没理她,对王书慧说:“现在朕想听听你的医治方案,请王御医讲一讲。”又对侍女说:“怎么连杯茶也不给上啊。”王书慧仍是安静的说:“根据娘娘的病情我认为应停止进补,不但补药不能吃,饮食也得以清淡素为主是最佳。”说到这里就停下了,皇上还在用心细听呢便问:“怎么着不说了,朕想听你如何下方子呢。”王书慧歉意笑笑说:“我也拿不准,但我想大胆试一试,用些清热消炎的药,也就是与以前娘娘用的药完全相反,但我也不敢确保一定有效。”说完看着刘兰秋那假意做出的笑脸,而这时的刘兰秋自皇上来了以后那飞扬跋扈的狂妄作派全部掩藏在温柔贤淑背后了,便笑嘻嘻的说:“哎哟,王御医你讲的很好,我真后悔怎么没早些时日请王御医给诊治呀,说不定呀都好了呢,我很愿意听王御医的安排呀。”说完转脸看着皇上。见皇上从进来都没正眼看自己,现在正笑对着王书慧柔情的说:“朕想听你说说开方子的依据。”王书慧并不看皇上,仍是不慌不忙的对病人讲:“娘娘较长时日的病灶,好似一块硬土地,水从表面急急流过,并没有慢慢渗入土壤里,虽然水很多,却匆匆而过,日子久了表层呈一种硬壳,土里没有水分。就像人的身体也是同样的道理。人的各器官都需要血液,因血液里有人体需要的各种养分,血液流失了,当然什么养分也跟着流失掉了,吃的再好也没有用,娘娘出现这样的脉象就是这个道理。”说完停下来看一眼刘兰秋见她似懂非懂的,而皇上正用一种热烈的眼光看着自己,皇上忙问:“王御医,你又如何下药呢,是不是无药可医了?”王书慧避开他那可以把人融化的眼光说:“有药可医,只是担心娘娘不会接受。”刘兰秋说:“哎哟,王御医呀,你讲的很透了,我哪里会不接受呀。”王书慧笑说:“那我就要开一种性凉的药方,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因为娘娘的子宫内有红肿,而且面积较大,所以必须先把红肿医治好了你的病才可彻底好,才不流血,以后再进补或慢慢调理。”皇上说:“好,就请王御医下方子吧。”王书慧又补充一句:“这药不易下咽,很苦哟,还望娘娘配合方可好的快些。”刘兰秋马上说:“哟,王御医呀,说哪里话呀,你是为我看病,说什么配合不配合的,王御医放心,我一定吃下去的。”王书慧又说:“见娘娘这样愿意接受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现在我可以实情相告,你这病要尽快医好,如果拖下去就止不住,就是民间说的血崩,那时就真没法医治了。”王书慧一脸严肃的说了上述的话后起身说:“如皇上和娘娘没有别的吩咐,民女就不打扰告退了。”王书慧正欲走时,宫女报说:“有位陈御医到来。”刘兰秋听后脸上现出尴尬的样子,红一块又白一阵看着皇上,见皇上根本没理睬她的事,只是用手拉王书慧的手,又被王拒绝,反倒又拉王书慧坐下,而王又站起欲走。这时的刘兰秋才真正上下打量了王书慧,自己反倒吓了一身冷汗,因为这小人儿,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将是自己的有力对手,因为她长的是人间少有的美,是天生的那种自然美,尽管她不需任何打扮,都还是美的惊人,从她身上不知何处折射出一种叫人不喜欢都不行的力量,何况她的知识是后宫多少女人也无法相比拼的。皇上对这个小御医那爱慕的样子,已叫刘兰秋无法忍受,刘兰秋心想自己必须地认真对待方可,便告诉宫女:“告诉陈御医叫他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已有更高明的御医了。”然后满脸堆笑的对王书慧说:“王御医呀,我只信你一个人,不再找其他人看病了。”说完又望着皇上嗲声嗲气的说:“皇上呀,你看臣妾这样决定可好呀。”皇上看都没看她拉起王书慧就往外走,王书慧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恭敬的向贵妃施礼说:“民女告退,望娘娘保重。”刘兰秋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算是还礼了。刘兰秋心想去掉一个张成素,这又来了一个王书慧,看样子这个小人儿可真入了皇上的心窝里,真的仔细与丞相好好商量才好。

成王爷对王书慧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闷闷不乐对坐在案前,书也看不下去,奏折也不批示。这时内侍报并送上伍大人拜访的帖子,成王本不想见任何人的,但这位伍大人是自己的亲娘舅,没有要事一般的情况他是不会上门求见的。所以立马叫请。二人相见先行君臣之礼,后施长幼之礼落座,稍寒暄后便转入正题。伍大人告诉成王,那个林灵素又鼓吹皇上再修一座更大的宫殿,预计要银子千万两,这样下来我担心国库的银子告罄,而皇上还蒙在鼓里并不知情呢,每建一座宫殿,银子就有一半流入私人的手里。还有那个蔡卜主安排的那个在边境总领兵的人是太监,据说他把西夏人害苦了,西夏一直与我朝和睦相处的,他却派兵攻打西夏的居民,都是平民百姓的村庄,甚至血洗一村一村的西夏人。然后报到朝廷打了胜仗,那个皇帝还奖赏他们一干人。成王听后说:“伍大人,现在皇上走的越来越远了,他完全被蔡卜主等一帮人迷住了,其他人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伍大人不接话,坐在那里只顾喝茶,过了好一会看着成王说:“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说到这里便停下了,成王还在听呢他却不说了又在喝茶,成王明白了,伍大人是不便说。成王说:“舅舅有什么您就直接说吧,您不是外人。”伍大人说:“就是废后那件事,你不觉着蹊跷吗?”成王说:“我也觉得奇怪,据我的了解张成素不是那种人,当时连母后也想不通呢。”伍大人又说:“现在边境为什么与西夏这样呢,这里有什么联系呢,一时间我还想不出个道理。”成王坐着沉思不语,伍大人说:“现在这个蔡卜主大权独揽,又与边境那个阉人相勾结,还有后宫那个卖酒娘,现在蔡卜主又给弄来一个什么大仙,我看这不是一般的事,担心迟早有大事发生。”成王说:“舅舅提到后宫的卖酒娘,本王想说的是后宫新来的女御医叫人一见倾心。”伍大人问:“你见过本人了?”成王说:“见是见过,而且母后也见过,但都让她走掉了。”伍大人说:“难道她不愿意吗?”成王说:“她人长的是少有的天然美,更主要的是她那种不贪权势不爱虚荣的傲骨灵气,令人见后直入心脾,坐卧难安,当今难遇这样的人。”伍大人见成王这样欣赏她,心里已明白七八。又觉得事情会越来越复杂,伍大人觉得这不是一般的人,便低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后宫突然冒出一个女御医,那自然是皇上选中的,只是这女子还没有接受,所以还没册封,我担心你得不到,不要为这些事伤了你倆弟兄的和气。”送走伍大人成王心里更不好过,想到自己难得遇到一个满意的可心的人,如果弄不到手也真窝囊了,这个王爷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呢,必须得行动起来。

伍大人临走又说:“还是仔细想想皇上废后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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