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人如其名，是个在大都市中艰难生活的小白领。因为没有太高的文凭，学的专业又是烂了大街的文秘，出来后就在一个只有不到十个人的小公司做文员。说是文员，其实除了正事外，什么事都做。这公司规模不大，业务也不多，只是个富二代开出来消遣的，所以平时也看不到老板。

这富二代倒是把什么事都安排好了，虽然是注册着玩的，却没有随便放弃这些人，或许是真的想做出什么成绩吧。富二代将这稳亏不赚的小公司开在市中心一栋火爆的高档写字楼里，整天在楼下喝咖啡。他让秘书找一个保洁，别让自己的员工做这些事，不好。于是秘书吞了一部分钱，拿出一小部分，让写字楼里自配的保洁大妈，每个月帮他们做几次卫生，他意思性的给一些钱。

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管理上没有那些大企业繁琐，相对来说比较自由。不过小公司也有一点最大的缺点：挤！

因为人不多，所以地方也就不大。一共三间办公室，老板和秘书用一间，分成内外一套。其他九个人共用一间，还有书橱，茶水间，待客室等等，都在这两间里。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低头也见，抬头也见。

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不管多陌生的人，或者多亲密的人。比如在地铁上，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挤在一起时间长了，要么会互相亲近一些，可更多的会是互相的厌恶。在这样的流动场所，时间再长也就这一次，厌恶也只是放在心里，可在办公室里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大家从陌生人开始，渐渐熟悉起来，关系也好起来，毕竟是同事，熟络一点也好互相交流工作。可大半年下来，没有人离开，也没有新人进来，这一潭死水都快臭了，大家都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的臭味。于是，这厌恶之感日趋明显，并在工作中就表现出来了。

小磨小擦的小矛盾开始出现，也碍于同事之间的面子，而且也有对富二代老板的感恩，不想闹得不欢而散，于是最后也是勉强和和睦睦收场了。可都是年轻人，哪里真的有什么容人之量，也只是把气憋在肚子里，找别的地方撒气。

比如从小就认为低人一等的保洁人员。

可对待外人的态度，毕竟不是内部人员，不好无缘无故的找茬，也只能故意使一些小绊子，做一些恶作剧来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比如保洁扫地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杯橙汁洒在地上；比如看到拖地时，“很气愤的”撕掉手中的文稿，随手一扔；比如趁着没人将口香糖黏在显眼的地方，让保洁费尽力气去弄干净……等等不成熟甚至幼稚的事情，他们却做的不亦乐乎。

同事之间的争吵还在继续，争吵过后仍然不忘有意或无意地给保洁找麻烦，乐此不疲。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老板开始悄悄的撤资了，若非会计，其他人还蒙在鼓里。他们的争吵倏然变少，都开始给自己找退路。有的就在这栋楼里其他公司中谋高就，有的离开办公楼，去一些更小的公司谋低成，还有的就高不成低不就了，只是勉强糊口。从会计和大家说了这件事，他们又勉强坚持了两个月，公司终于因为经营不善，解散了。

当然，保洁也就少了一份财源。

时间匆匆，旧公司解散两年了。这几个人有时候还会联系，却也只是为了自己在新公司的业绩。可这天，杨辉在和以前的同事联系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之前的同事中有一个食物中毒死了。那个出事的同事，当初就留在了那栋大楼里，据调查，是一个小型食物中毒事件，同一个办公室的三个人全出事了，可只有他死了。杨辉记得，这人是当时告诉他们公司要关门的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