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满眼的王城,东方寻想着在这人才辈出王城中,自己只不过是大树上的一片叶子而已,在王城中按照已定的身份过一生,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朝廷争斗,戎马一生,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在这生活如此之久的王城中,看尽了世态炎凉,东方寻知道,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只是自由的生活,像闲云野鹤一样的自在。
这王城就像是一个牢笼,自己就像是这笼中之鸟。自己内心也是多么渴望外面的世界,就像自己父亲一样。
说到自己的父亲自,东方寻明白,自己这么受到爷爷的疼爱,有一半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父亲东方昭,打从自己出生就没见过他的面,更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跟多的只是听人们说自己:“像,跟他父亲真像”。
东方家直属嫡系与其他家族相比显得人丁没落,自己父亲则是为数不多嫡系之一,而且自己也是,所以更受爷爷疼爱。自己曾问过爷爷父母去了哪里,爷爷也只是叹了口气说不知道。
从爷爷的口中唯一知道的只是,父亲爱外出冒险磨练,年轻时外出游历,两人在外面成了亲,后带自己的母亲回来了,因为爷爷的反对,父亲带着母亲走了。
直到后来母亲怀了自己,父亲才派人把母亲送回了东方家。就这样,父亲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哪怕自己出生的时候也不曾露面。
母亲在生下自己后一直想出去寻找父亲,考虑到自己年幼便一直留在家中照顾自己。
但是在自己两岁的时候,有一天有个外来人拿着一个包裹来找自己的母亲,告知父亲的消息。
此后母亲就匆匆地留下一封书信和自己,跟着送信人走了。也正是从那以后,自己成为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了,也时时受到爷爷和族中各种的照顾。
因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些年过去了,东方照夫妇一直没有消息,怕也只是凶多吉少了。东方仞也时常悔恨,暗自责怪是自己逼走了儿子。
也许是遗传了父亲的性格,东方寻也想出去闯荡,过那种闲野的生活,做一个隐者。
但是看着爷爷那慈爱的眼神的时候,东方寻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明自己想要的。毕竟现在作为东方家唯一的继承人,东方寻拥有者不可推卸的责任。
同样,他也知道东方仞对自己所寄予的希望,不管是平时对自己学习上的要求,还是家族管理上的认知,东方仞丝毫没有把东方寻当做是一个小孩子来对待。
东方寻知道有些事是强求不来,只能慢慢的等待,比如成长,再比如撑起这个庞大的家族,再或者,开口向爷爷说明一切,出去闯荡,寻找自己的父母。
东方寻望着满城的风光,终究还是在这猎猎的山风中抵不住时间的流逝。再看了一眼,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顾不得沿途的风景,不稍多少时间便从山顶来到山脚。
虽说山是处在王城之中,但是贵族官僚又有哪个会来这样的山上,更多的时候他们宁愿去花满楼喝喝花酒听听小曲,或者去斗兽场看看那些奴隶与野兽之间的厮杀为乐,若实在是想要这山水,便在府中造一座。王城的贵族,最不缺的,就是钱。
所以一路下来东方寻并没有遇见什么人。
因为自己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爷爷巡查军营回来没有,有没有被他发现,得赶紧回去把功课,不然被逮住了又得受爷爷的罚。
从这座孤山到东方府也需要两盏茶的时间,天虽然没黑,自己午时从府上溜出,现在已是申时,不免担心被发现,所以还是加快脚步,匆匆来到偏院的的围墙外,熟练地翻过围墙。
当双脚刚着地,还未转身,便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东方寻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光从声音就已经知道其主人是谁了。
东方寻尴尬的转过身,看着前面这位老者讪讪的笑笑:“福爷爷,你怎么在这?”
眼前这位虽有些伛偻但是一身贵气的蓝色绸缎的老人,便是东方家的老管家,田福。
田福二十出头开始便跟东方仞,一直到现在,差不多一生都在东方府里,为东方家服务。
那时东方仞还年轻,曾经带兵剿匪时经过一个小村子,里面的男女老少都被马匪残忍杀害。
田福从小学过些武艺,又恰逢当时进山打猎,回来时面对着惨景,看着被杀害的母亲,还有那被蹂躏后杀害的其妻子,他已是失声痛哭了。
东方仞看见他的时候,田福正抱着他死去的娘在那痛哭。
东方仞看着一脸痛苦的田福问他接下来怎么打算,田福红着眼看着满村的火光咬牙切齿的说要报仇。
东方仞问他,就凭你一个人能杀得了那么多的马匪么,要知道一帮马匪至少得有两千人。
田福决然地说,杀不了也得杀,大不了是一个死字。
我帮你。东方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转身集结军队去了。留下一脸惊呆的田福。田福脸上的愕然瞬间化为决然,跟上了东方仞的脚步。
田福凭着多年猎人的嗅觉,追踪到了马匪的巢穴,众人乘着没有反应过来的马匪,给了他们雷霆一击。
所有的马匪没有一个逃走,田福杀红了眼,浑身都沾染着鲜血。
当手刃最后一个马匪后,田福仰天长啸:“娘,儿子为你报仇了。”
良久,转过身,看着身后那整齐的军队,田福走到东方仞马前,双膝“咚”的一下跪了下去:“将军,你帮我报了仇,而我现在也无处可去了,今后我就跟着你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身为兵,有义务保卫老百姓,正好东方仞这次出来是剿匪的,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随手的一件事,但对田福来说,却是莫大的恩情。
那时,田福与东方仞年纪相仿,东方仞便把田福收在帐下作为一名近卫,并传授东方家的武学。
在随后的许多大大小小的战争中,田福一直追随东方仞东征西伐,也许多次为东方仞挡下明枪暗箭,受伤流血。
东方仞虽多次提起过不必如此,但田福执意如此,而东方仞也把田福当做是东方家族的一员。
虽说田福不姓东方,但是对于整个东方家族的贡献却是不可磨灭的,默默地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东方家,东方仞也常与他以兄弟相称。
族中许多人都很尊敬田福,而田福也把东方家当做了自己的家,把东方家的晚辈当做自己的孩子,加以疼爱。
“小少爷,我都找了你好长时间了,书房书房里没有,练武厅练武厅又没有,就知道你又出去淘了。”田福笑眯着眼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东方寻问道。
“我在这家多少年了,还没你的时候我就对这个家清清楚楚了,你那点小九九,老头子我早知道了。”
“那我以前每次出去你都知道?”
“虽然我年纪大了,眼花了,但是这府里上上下下还是瞒不过我这老头子的眼睛。”
“福爷爷,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小少爷,下次想出去直接走正门,向老将军请示就行了,不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你可是东方家的继承人啊。”
“我知道了,福爷爷。”
“你看我这记性,老将军正在找你呢,让你赶紧去他的书房。”
“爷爷回来了?”
“老将军今日回来的有些早,一回来就让我来找你。”
”行行,我这就去。”东方寻急急忙忙朝着东方仞的书房跑去。
东方寻快步跑到东方仞书房门口时,停下身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与头发,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威严的的声音从书房中传来。
东方寻轻轻推开门,跨门而入,只见厅上正中有一个大大的忠字。
东方寻转身朝左看去,见东方仞一身轻甲便装,满头的白发和长须白胡,脸上每条皱纹都透露着坚毅、威严和沧桑,此刻他正提笔在书写着什么。
“来了。先过来。”东方仞头也不抬笔也不停的说道。
东方寻忙走近书桌,只见雪白的宣纸上黑色的笔记分外显眼。东方仞写完最后一笔收笔起身,问:”你看这个字如何。”
东方寻望去,只见纸上是一个“永”字,东方寻道:“这永字,点为侧,倾斜之势,如巨石侧立,险劲而雄踞;横为勒,取上斜之势,如骑手紧勒马缰,力量内向直贯于弩,逆锋落笔,缓去急回,保持“逆入平出,有往必收”之势;竖画取内直外曲,如弓弩直立,有挺进之势;这钩先蹲锋蓄势,在快速提笔,然后铰缝环扭,顺势出锋,力聚笔尖,有一跃而起之势;这提其势向右上斜出,与右边的点画相策应形成相背拱揖的形式;撇如篦之掠发状似燕掠檐下,出锋轻捷爽利,取其潇洒利落之资;短撇如鸟之啄食,行笔快速,笔锋俊利,落笔左出,锐而斜下,轻捷健劲;捺则刚劲,利刹有气势,逆风轻落,右出后缓行渐重,末处微带仰势收锋,沉着有力,势态自然。整个字苍劲的笔力给人一种巍然不动的气势,就像一杆枪,插在最高的山峰任凭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依然挺立。”
东方仞手捋长须,微笑的点点头:“看样子还是用心的在学,没有辜负爷爷的希望。这几天在学什么?”
东方寻老老实实的说道:“前些日子刚看完《鬼谷子》,最近在读《吴起兵法》。”
东方仞满意的道:“嗯,很好。”
然语气一转,又道:“下午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去了?”
东方寻一头冷汗,讪讪的回答:“是的。”
东方仞似不再追究什么:“行了,学久了是该出去放松放松,毕竟这担子可不是一下子能担起来的。但是,练武可不能落下,东方家的子弟,要是输在武艺上,这就等于打了自己家的脸,还怎么说为国效力开拓疆域。”
东方寻听了前半句心刚放下来,一句但是又提了起来,待明白意思后,想了想,肯定的说:“爷爷放心,孙儿会好好习武,定不堕落了东方家的名声。”
东方仞,取而代之是满脸的赞许,这也许只有在爷孙两单独相处时才会有这样的慈祥。
“我这次找你来是让你明天跟我一同去军营,参观军演。你也不小了,是该接触军伍了。将来要向你二叔那样为东方家争光。”
东方寻答道:“是,听爷爷安排。”
“你先回去吧,明日随我一同前去。”
“是。”
东方寻躬了躬身,轻步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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