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翰飞和两个哥哥长得不太像,虽然三兄弟都是一样的眉眼,但两个哥哥继承了大妈张澜贤惠温婉的气质,而他身上更多是母亲何晓风的精干泼辣。身上雄性生物的气息也更浓烈,一靠近,就让路雅南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他厚实的胸膛重重地压在她身上,隔着单薄的衣物,路雅南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
咚、咚、咚……
“好了。”见二哥二嫂偷笑着从他们的沙滩别墅前走过,路翰飞撑起身子坐到了沙发上,见路雅南还红着脸躺着,他贼笑着又凑过去,“哎哟,小雅南~你看着挺享受的嘛……”
一个“嘛”字的尾音未完,就被硬生生打断了,因为路雅南抬脚就把他踹下了沙发,利索地下令,“从今天开始,随时拉窗帘!”
未免被二哥二嫂发现蛛丝马迹,别墅一楼的客厅和二楼的卧室必须随时拉窗帘,这样里面的鸡飞狗跳就没人知道了。
路雅南没心情享受碧海蓝天,推说身体不舒服不出门,作为新婚的丈夫,路翰飞也不得不留守在侧。不仅如此,因为路雅南的命令,他在屋子里都瞧不见大海,只能站在落地窗前,两手拽着窗帘,只把脑袋伸出去偷偷过一过眼瘾。那天外面路过一个游客,看到他这颗悬浮在窗帘缝上的脑袋,吓得摔了个狗吃屎。
最后路雅南也看不下去他那副凄楚的模样,同意晚上和他去吃个烛光晚餐加散步。
路翰飞欢呼雀跃,像是得了封赏和恩赐似的。
一听说要烛光晚餐,路燕飞和唐亦柔表示也要加入,说是四人约会,多新鲜,多甜蜜。
四人约会,适用于两两甜蜜的情侣遭到周围朋友的嫌弃后,索性凑在一起,你侬我侬个够。很显然,这根本不适用于他们两对。
于是路雅南偷瞪了路翰飞一眼,他立刻听话地做不合群的熊孩子,“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吃,我要和雅南过二人世界!”
“那你们一桌,我们一桌好了。”唐亦柔笑着说,“邻桌也行啊。”
“我们吃的烛光晚餐,要在沙滩上……”路翰飞顿了一下,把话说完,“对,沙滩上的烛光晚餐!”
“哎呀,听着真不错!”唐亦柔眼睛都亮了,扭头看着丈夫,因为对方也是新婚夫妻,她就大方地撒娇秀恩爱了,“老公,我也要吃沙滩上的烛光晚餐。”
路燕飞温柔地点头,“好。”说着看着弟弟和妹妹,“那我们就一起吧。”
路雅南面对路燕飞的时候总是很乖巧地,她点点头,“我没问题啊。”说着扭头给了路翰飞一记警告的眼神,语调却是轻柔可人,“翰飞,你愿意么?”
在这样的眼神下,路翰飞岂敢同意,一昂头坚决地反对,“不行!我要在地上摆个心形蜡烛的!你们的桌子靠不过来!”
路燕飞皱眉,“要那么夸张么?”
“要的要的!”路翰飞硬着头皮继续掰,“我还要搞一地鲜花,不,是鲜花长廊,走过鲜花长廊,然后是心形的蜡烛,还有……”
唐亦柔不解,“搞这么隆重啊,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
“我生日啊!”路翰飞一脸严肃,“就是下周,我提前过!”他急中生智还真找到了特别的日子。
一听是这样,路燕飞和唐亦柔点头表示理解了,“这样是这样,那你们俩单独过吧,不过你的创意很好,我们也要去沙滩吃烛光晚餐,不过就不像你们这么隆重啦!”
二哥二嫂一走,路翰飞泪眼婆娑地看着路雅南,“小雅南……”
路雅南立刻撇清干系,“我只是不想看他们秀恩爱罢了,后面那些都是你自己加的,不关我的事。”
“费用呢?”路翰飞捏了捏瘪瘪的钱包,他可是为了她才会胡掰的啊!
路雅南目光游离到了天花板上不去看他,“你都说了是你生日,那肯定是你请客啊。”
“……”
鲜花长廊,心形蜡烛,烛光晚餐……
路翰飞悲痛万分地支付了这笔昂贵的浪漫,只觉得犹如割肉,浪漫,他最讨厌浪漫了!
暖色的烛光把白沙滩镀上了金子般的光泽,夜幕降临,幽蓝海面泛着微微的柔波,那金色边沿着沙滩流淌在海面上,星星点点通往天际。
微热的海风卷着花香吹来,路雅南披散的长发发梢轻舞。路翰飞凝视着她看海的侧影,恍惚中有些失神,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总是拉着他衣角叫他三哥哥,只在他面前哭鼻子的小丫头竟然长大了。
现在的她眉目如画,娉婷婀娜,像是初熟的水果,娇羞地藏繁枝茂叶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路翰飞喉结微动,不自然地拿了酒杯,饮了一大口,冰镇后的香槟沁入心脾,压住了那内心深处的躁动不安。
路雅南转过脸来,一脸的笑意,“这样吃饭感觉还真不错。”说真话,女孩子对这些东西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即便自己的对象是路翰飞,她也觉得这顿晚餐棒极了。
“为女王服务……”路翰飞委屈地说,“那真是我的荣幸啊。”
路雅南知道他这是在邀功呢,想来他也确实有功,便大方地和他碰了下杯,“来,祝你生日快乐啊!”
“这就这样啊!”路翰飞不满了,“我要礼物!”
路雅南想,最近一定是事太多,她竟然忘记了路翰飞何等的不要脸。他这样的人,只适合虐,虐到死,但凡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能得寸进尺,蹬鼻子上墙!
“多大人了,还要礼物,你是小孩子么?”
路翰飞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路雅南都觉得他幼稚又无耻,既然已经被误会了,那他还不如就幼稚又无耻,起码觉得不吃亏。
“就要就要,不给我就打滚……”
“那就滚吧!”路雅南不客气地说。
路翰飞还真来劲了,当真鼓着嘴就轰然起身,扭脸就走。
虽然他们占了偌大一块地方搞浪漫,二哥他们是听不到他俩的对话的,可是二哥二嫂就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即便听不到对话,也能看到路翰飞离席。无奈之下,路雅南只能叫住他,“哎,你回来啊……”
幼稚的路翰飞扭过脸来,一脸傲娇小媳妇的模样,“对不起,滚远了!”
“我给你礼物行了吧。”路雅南扶额,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怄气和他结婚,本来还觉得挺歉疚路翰飞的,如今想来,那些歉疚之情都应该远远地丢进海里去!
一听有礼物路翰飞就回来了,捧着脸看着她,一脸的期待。
路雅南自结婚起就无精打采,哪里有准备什么礼物,无奈之下对他说,“你凑过来……”他乖乖地走过来,俯身凑到路雅南眼前。
她盘算着怎么说也要装装样子,今天是路翰飞的生日,这样浪漫的烛光晚餐,她作为新婚的妻子,也该给他一个安慰……对,安慰的亲……嗯,亲脸颊的吻。
看着路雅南微嘟起来的嘴唇,路翰飞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那样粉嫩娇艳,亮晶晶的小嘴唇,看起来一定很好吃,他怎么舍得让这样娇嫩的小嘴蹭上自己那张风里来雨里去糙倒不行的厚脸皮呢!
当然不行,他可是亲哥啊!虽然没有血缘,但爱妹如命胜似亲哥啊!
于是路翰飞那么微微的一侧脸,一口就含住她嘟圆了的嘴唇,路雅南一惊,他早已做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打算,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抵住她的后脑,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狠狠吻住不松口。
从背后看来,狠捶他后背的路雅南更像是在与他情难自禁地纠缠,不远处的路燕飞和唐亦柔瞧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侧目回避。
路翰飞本来只想占个浅尝辄止的小便宜,却不想这一亲下去就收不住了,热血直冲脑门,吮吸捻转恨不能把她一口吃进肚子里,免得她总在自己面前心里想着其他人,要是吃进肚子里,会不会她就只能想着自己了?
被这样的想法一撺掇,路翰飞吻得更加霸道嚣张了,在她的唇舌之间肆意挺近,掠夺侵占。路雅南听见自己的心跳又急转缓,渐渐地竟沉浸在了这个吻里,她半眯着眼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情难自禁地低喃了一声,那声音裹在他的激吻里,含糊不清,但是路翰飞还是听得无比真切,她说——
“二哥……”
那么一瞬间,路翰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亲她的时候,是二哥宣布要结婚的那晚,她靠在自己怀里哭红了眼,双眼肿成了小核桃。
自己对她说,“小雅南,二哥不娶你,三哥娶你!你嫁给我吧……”
她抽泣了好一会,然后点点头,哑着嗓子说,“三哥,那你亲我一下。”
那一刻,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好像停住了,只记得医院花园里那棵合欢树,在夜色里闭合,收拢的花丝簇成了点点星火,闷热的风吹过,味道幽淡而绵长。
他俯身弯腰的时候想,也许这一辈子,他便是这株合欢了,在白天绽放,在夜晚暗自疗伤,他触碰到她微颤的双唇,那气息就和那花香一般,淡若游丝,可又像无数的丝线将他紧紧缠绕,仿佛已经陷入他的骨肉里,再也无法分离了。
接下来的几天,路雅南心生愧疚,对路翰飞百依百顺,潜水也潜了,冲浪也冲了,spa也做了,总之她小心翼翼看着路翰飞的脸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知道,即便自己和路翰飞的婚姻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是自己那句话确实太伤人了。他的性格再开朗阳光,只怕也被挫伤了。
路翰飞是生气了,要是不生气,他也太没男儿血性了。只是他气着气着,就气到了自己头上,谁叫自己不争气呢,明知道她喜欢二哥,却还是无法放下她。
其实他们俩是多么的相似,都在爱着不爱自己的人,痛,却不愿意放弃。
路翰飞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丫头的,他只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皮,就好一个欺负小姑娘,看着她们嘤嘤地哭,或者生气地甩辫子离开,唯独路雅南,她无论如何都不哭,她只会把一切都藏在心里,等到日后,狠狠地报复回来。
他想,这个小丫头有趣!
再后来,路翰飞觉得路雅南是个坚强到不可一世的女孩,她好胜自信,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能拼尽全力去完成,她是个攻无不克的女王。
然后,女王却哭了,因为有一场战役,不是她坚强,不是她勇猛就可以获胜,在那里,她的剑锋芒尽失,她拖着朽戈钝甲,铩羽而归,只因为那个人不爱她。
多么残忍的战争,因为不被爱,就永世不得翻身。
她拉着路翰飞哭了,“二哥再也不是我的了,他有了喜欢的人,他不会喜欢我了。”
那个时候,路翰飞想告诉她,小雅南,二哥不喜欢你,三哥喜欢你啊……
只是这句话,他从没说出口。
因为路雅南说,“我这辈子只喜欢二哥,我谁也不会喜欢了!”
看,他说得没错吧,这场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无情。
不过路翰飞也不能一直生气,显得他太小气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又是她哥哥,怎么说也要有点气量。
所以这场气在蜜月旅行结束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回去的时候唐亦柔恋恋不舍,“不是蜜月么,这只有蜜周啊。”
路翰飞痞痞地说,“二嫂,你和二哥回去医院,继续制服诱惑过蜜月呗!”
唐亦柔是他们的学姐,加上如今又是一家人,也就熟络了起来,呸了不正经的小叔子一句,“路翰飞,你可真是满嘴不正经,你在医院也这样?”
“嫂子教训得是。”路翰飞严肃地认错,“我一定不会在医院不正经的,我在医院保证正经得不是人!”
路燕飞抬手点了点他,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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