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北方就是丹乌境地了。
丹乌地势复杂,地势时高时低,草原沙丘林地交错,若是在此处两军交战,那么地理位置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这也是文朝和丹乌近几十年相互争夺的重要原因。
文朝若是胜了,那么丹乌就作为北拓、东周和高丽三国相互联系和制衡的重要军事要道,文朝既可以军事手段制衡三国,也可控制贸易和商业。
早在二十多年前,丹乌的发展一度超过了东周、北拓以及高丽,北拓境地被占了不少,高丽版图也减了许多。
东周发展极度落后,东周首领就向丹乌俯首称臣,于是两个部落互扶互助,占据了北方大片土地,甚至时常骚然文朝边境,边境很多百姓都成了丹乌的奴隶。
当今圣上文成帝在文历十六年当上了太子,在六月夏旬亲自挂帅北征,华妃兄长苏毓麟为副帅。苏副帅帐下大将赵顺霖为大前锋,文朝三十万大军进军丹乌,两军交战,互有胜负。
此战大大锐减了丹乌傲势,文朝收复了失地,此战苏帅和赵将军二人斩了丹乌主将上宇拓和副将上宇明首级,此二人恰好是上宇天泽的儿子,此后上宇天泽膝下无子,一心只为报仇。
主将被杀,丹乌大军只能北退,但是丹乌利用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打的文朝军队也有很大的损失。
战后苏帅一战成名,后来被封为护国军统帅。文景帝整日浑浑噩噩不理朝政,文成帝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文历十九年逼得文景帝禅让了皇位做了四年的太上皇。
后来西境叛乱,文成帝只派了苏家军十万大军开赴西境平定叛乱,文成帝原意就是要大大锐减苏家势力,岂料此次平定叛乱被奸臣利用,苏家军十万大军在西境全军覆没,苏家上下糟了大劫。
李瑾轩伤口又疼了,看了看伤口,发掘伤口已经在腐烂,再无良药恐怕腿就要废了。
恰逢其时,三人看见了一伙商队,于是上前询问。
看这伙商队,原来是中原赴往高丽的商队。李瑾轩欣喜的上前询问:“请问阁老可是北上高丽的商队?”
“这位公子,我们的确是中原与高丽的商队,公子可要布匹绸缎?”一名老者答道。
“哦,在下前日在以南十几里处遭遇狼群,被那狼王所咬,小腿处伤口极深已然开始腐烂,阁下可否有良药赐予在下,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感怀。”
“原来如此,公子可逃过那狼王的追咬实在是英雄之举。不瞒您说,我们有创伤药要售于高丽,不过依在下看,公子伤口过深,要用药酒清洗,缝合过后方可上药,不如让在下随行的义士为你医治?”
“如此甚好,有劳阁老了!”
“哪里哪里!”
商队中一个年轻义士过来为李瑾轩医治。
李瑾轩强忍着疼痛,周围的商人都在大赞李瑾轩有着如此坚强的毅力,小萱看着伤口再看看李瑾轩差点失声哭了起来,还好阿香在安慰着她。
少顷,李瑾轩的伤口被处理好而且上了药。
李瑾轩起身说到:“今日,得蒙兄台和各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可否告知称呼以便在下感怀?”
“我叫张少羽,这位是商队领队孔子华,注意你的伤口不在受损伤,数日便可恢复,但会留有疤痕。”
“多谢张公子孔先生,我叫苏小轩,你们叫我小轩即可。”
“哦,小轩啊,你们能在狼王口中脱身,可见身手非凡,实不相瞒,不久就要路过丹乌了,我怕丹乌人会来抢劫商品,能否劳驾小轩为我们护送一程,老夫感激不尽!”
“老伯,您太客气了,正好这两位姑娘要去丹乌,我可以陪你们同去。”
“如此,甚好!”
李瑾轩和小萱阿香和他们一同进入了丹乌境地。
前方是一片深谷。
“老伯,你们是不是时常走这条线路啊!”
“不是,以往我们都是绕过丹乌从东周境地北上高丽,今年与往年不同,东周与我大文朝又有联姻,圣上颁布诏书要太子与东周七公主成婚,东周与丹乌向来和好,想必丹乌不会再我们这些商人的麻烦了!”
李瑾轩边笑边看小萱说到:“这倒也是,那东周公主迟早都要嫁于我大文朝。”
小萱瞪了一眼李瑾轩。
但是李瑾轩心中想到大哥和六弟也被抓,心中有了些许担忧,想到那些抓他的人私下里说要押到丹乌,他要查清楚此事到底是不是丹乌所为。
“老伯,这一带也有一伙商队被劫了,我就是其中一员,老伯你可听说了吗?”
“哦,有这种事?我也未曾听说,只是北境都护府在南下几十里处,或许他们已知晓了,小轩,你可尽管去报官,不必再护送我们了!”
“不,老伯,小轩既然说要护送岂有离开之意,老伯放心,我一定陪同你们越过丹乌境地后再返回上报都护府,只是此地险峻,我们要小心才是。”
“小轩所言甚是,大家都小心一点。”
商队刚进入了深谷,山上滚落下来很多大石直砸在马车上,众人惊。
“保护老爷!”张少羽大喊道。
那些义士相继拔出刀剑准备迎敌。
李瑾轩下意识的站在了小萱面前。
突然,前方射来十几只箭,李瑾轩和张少羽飞身上前挡住了飞箭,前方出现了大批丹乌人,他们又射出了许多箭,这次七八个人被射中了。
李瑾轩见张少羽身手不凡便赞道:“好身手!”
“你也不错!”
丹乌人上前准备洗劫一空。
“哎,是阿公的人,住手!”小萱高声喊道。
领头的喊道:“是七公主,住手!”
众人大惊,原来此女是公主!
“你们为何还要抢劫这些商人?他们只是商人而已。”小萱斥责道。
“公主,你有所不知,这些中原人擅闯丹乌境地,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丹乌王堡所在透露出去,丹乌就危险了呀!公主,这是大单于下的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那你们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中原人擅闯丹乌境地,要一辈子在丹乌为奴,我们要押他们回去。”
“可这些人是我朋友啊!”
“公主,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中原人和丹乌几十年来都是仇敌,你怎么可能和他们交朋友呢?”
“那好,带我去找阿公,我向他解释!”
“怎么办?”
“别急,她是公主,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见机行事。”
众人被蒙上了双眼,李瑾轩和张少羽见状放下了兵刃蒙了眼绑了双手被带走了。
小萱和那领头的丹乌人走在前面,小萱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李瑾轩。
穿过了这处深谷众人又进入了一片林地。
许久之后,穿过林地上了一座高山。
辗转良久之后已是未时,众人来到了一处高地。
所有人被摘下眼罩,眼前尽是黑色、灰色有狼纹的圆堡和穿着奇特的军士,这是到了丹乌王堡所在之地。
“我们到了丹乌王堡处,要小心一点。”
“苏公子,我们俩要趁机行事救出老爷逃出这里。”
“见机行事!”
从王堡中走出几人,中间的正是大单于上宇天泽,旁边的是大将上宇莫延和丹乌第一勇士上宇天龙,这三人看起来都是身手不凡的勇士,上宇天龙尤为厉害,高大的身躯,健硕的肥肉,有如万夫不挡之勇。
小萱看见是上宇天泽兴高采烈地跑过去了。
“阿公!”
“小萱,哈哈,我的小公主!”
上宇天泽抱起了小萱说到:“哈哈,我的小萱长大了,阿公再也抱不动了!”
“哈哈,阿公,您还好吗?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想小萱啊!”
“哈哈,阿公一切都好!”
“哈哈,莫延哥,天龙哥!”
“哎呀,小萱啊,你可算是来了,这大王啊看不见你整日发牢骚说小萱怎么还不来看他啊!”莫延道。
“是啊,小萱,这次你可要好好玩一阵子,好好陪陪大王,”天龙道。
四人皆笑。
“大王,末将在丹乌山一带伏击了这些擅闯丹乌境地的中原人,就把他们押回来了,请大王处置!”
“嗯,丹严,你做得很好。”上宇天泽大赞丹严道。
“阿公,这些中原人只是商人,他们误闯丹乌境地实属无奈,阿公你要善待他们啊!”
“商人也是中原人,再说了,放他们回去要是透露了我们的所在,后果不堪设想,中原人柔弱造作、畏首畏尾,况且你的两位舅舅和数万丹乌勇士都被中原人所杀,念他们给我们送了这么多布匹绸缎,姑且就饶了他们做奴隶,不过先前抓的奴隶要立刻处死!”
“阿公,可是他们都是好人啊,而且那位公子是我朋友,他杀了蓝眼狼王的狼子,是英雄啊!至于您说的先前的奴隶是······”
“是吗?那我就把他当作客人对待,其余人充当奴隶,小萱啊,我们与中原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能做过多的退让。数月前中原派了密探偷偷打入了我们王堡内部来刺探军情,真是可恶至极,阿公想着你生辰过几日就要到了,我要把他们送给兽王以报你今后平安无事,保我们丹乌风调雨顺,日富月昌。”
“可是······"小萱据理力争,上宇天泽挥手让小萱止言。在北方部落中,每逢生辰,人们就要做一个正确的决定,一个有违感情而又正确的事情。这个习俗延贯至今,尤是王子公主等贵胄子民,为了国家和族人,他们必须要如此。
"大王,中原文朝与你们丹乌之间的仇恨岂能连累到两国的百姓呢?你这么做岂不是太过敌视中原百姓了。”李瑾轩上前说到。
“呵呵,不愧是小萱的朋友,危急时刻会为众人挺身而出。你说的我又岂能不知,难道你们中原人不把我丹乌人当作奴隶吗?而且还一度想要消灭我们,要不是看在小萱的面子上,本王早就杀了你了。”
“小轩,你别再说了。阿公,你要答应我只让他们做奴隶,不许杀了他们。”小萱拉着上宇天泽的衣襟说道。
“好好好,阿公答应你就是了,押他们下去,带那位公子换衣服。”
“且慢,大王,我求您放过那些探子,他们也是受了朝廷的指派,这也是他们应尽的指责,饶了他们吧!”李瑾轩跪倒在地,央求上宇天泽道。
“住口,饶了你们已经是本王的底线了,探子不死,本王还怎么坐这王位,还怎么带领丹乌子民发展昌邦,岂有此理!”上宇天泽怒道。
“小轩,别再说了······”小萱轻声说道,因是李瑾轩触到了上宇天泽的底线。那几名探子和一群中原百姓奴隶关押在一起,两国几十年的交战让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不堪,这也是李瑾轩不愿意看到的,故此他想极力救他们。
“那好,大王,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一听?”上宇天泽甩了甩臂袖,极不耐烦地说道。
“若是我降伏了兽王,你们可否放了那些探子?”上宇天泽听后大声藐笑,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所有人都在笑李瑾轩不自量力。
“哈哈哈,本王还没听说过有人可以降伏兽王的,那好,若是你侥幸胜过兽王,免让他们惨死,那本王就答应你让他们世代为奴,免去他们的死刑,若是你不幸被兽王咬死,成了兽王的口中餐,那可就休怪我们丹乌了!”
“小轩,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命了!兽王比那狼王还要凶残,你瞎搅合什么,阿公,他说的不算数!”小萱情急的说到。
兽王原是这片草原上最大的猛虎,蓝眼狼王见了只得仓皇而逃,只因有一日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丹乌勇士绑其脚掌运回了丹乌,自此兽王成为了丹乌神兽,每日必为兽王上贡最好的生肉供其享用。
“公主,生为汉人,看着自己的国家的勇士面临死亡我怎可袖手旁观,公主的一片心意小轩心领了!富贵生死,听天由命。若是我死了,那便是命数,若是兽王被我降伏了,那便请大王遵守诺言,免他们死刑!”李瑾轩生情的说道。其实,李瑾轩一方面是出于怜心,更为重要的是为了取得上宇天泽的信任而非要冒这个生死方可罢休!
说毕,丹乌人都凑过来看着李瑾轩。不久,几名丹乌士兵押着那几名密探扔进了一处大深谷,上面是一圈干草木堆,那几名士兵点燃了火堆,瞬间火焰弥漫。深谷内部有两个洞口,一个通往兽王的领地,另一个洞口是人出入的。那几名密探相互解开了绳子,想要逃脱,难料那个洞口重兵把守,若是硬闯就在洞口扎死或者从深谷上方持弓箭射死,总而言之,一旦进入了深谷就会必死无疑!
李瑾轩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进入了洞口。小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想到她和李瑾轩共同出生入死,若是死在丹乌,那可就抱憾终生了!李瑾轩此刻想的就是如何驯服这头老虎,在他眼中,兽王只是个虚名,他要面对的只是一头老虎而已,依此来壮胆。
李瑾轩快步跑到那几名探子身边,看着他们饱受酷刑的摧残,心中相救之意更是激起。那几名探子下跪叩首李瑾轩的欲救之恩,随后将李瑾轩团团围住,目的就是保护李瑾轩,可李瑾轩是来救他们的,怎可让他们保护。
李瑾轩找准机会想要跳出这个围圈,突然,一名丹乌士兵飞快地跑过去打开了洞门又飞快的跑了出去。
兽王闻到了活物的味道大声撕吼了一声,这一声嘶吼令在场的每个探子都心惊肉跳,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难耐死法竟然是与兽王搏斗!
兽王出来了!庞大的身躯足以占满整个洞口,淡黄色的毛中明显的夹杂着一道道的斑纹,这让它变得无比威猛。额头上的“王”子烘托出它的地位是不容撼动的,一张口尖利的牙齿便暴露出来,可以看得出这只兽王残害过无数的生命。
它的眼神极其恐怖,好像李瑾轩和那些密探侵犯了它的领土一般,突然张口扑来。
李瑾轩腾空一跳跳到了那些人的前面,此时兽王的双掌已经扑到李瑾轩胸口上了,愤力一转躲过了兽王的攻击,可是李瑾轩的衣服被虎爪扒开了,胸口有一个虎形的印。
这个印记是李瑾轩在十三岁那年从天镜阁返回的路途中见到一个炽热的虎形方坠捡起后不慎烫伤烙上去的,虎印和虎形方坠犹在。
李瑾轩握着虎形方坠准备迎敌,兽王扑到了一名探子,正准备下口却被李瑾轩的一声大吼震住了。兽王露出极其凶残的表情朝着李瑾轩扑来,李瑾轩引着兽王向后跑,跑到深谷围墙上,三两步横飞而上,随后立时后翻恰好翻到兽王的腰背上。
这一招原是致命的招数,后翻之后立时割喉毙其命,奈何兽王与人不同。兽王极度烦躁,四处乱蹦,李瑾轩无处安手,于是抓着兽王的毛不放,兽王愈加凶猛,左仆扑倒在地,瞬时起身,莫大的虎口朝着李瑾轩咬过来了。
所有人都在为李瑾轩捏了一把冷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瑾轩张开双臂像个猛虎一般怒吼道,顿时狂风大作,风沙将周围的铁器布帐都吹下了深谷,那几名密探被狂风吹到了深谷围墙处,兽王在狂风中仓皇逃回了洞中。
深谷上面围观的人躲避了狂风。不久,狂风骤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瑾轩身上。只见李瑾轩胸口的虎印微微发亮,手上的虎形方坠扎破了李瑾轩的手,血迹很是明显。众人都在惊叹,就连李瑾轩自己都感到惊讶无比。
那几名密探跑了过来跪下皆叹李瑾轩是神人,是上天派了救他们的。
上宇天泽心中更是疑惑重重,常人为何会有如此神力,就在冥思苦想之际,丹乌人也开始大赞李瑾轩,众人都叫他“伏虎英雄”。
不久,上宇天泽果然信守承诺,免去了他们的死刑。李瑾轩一战成名,中原人的地位才有了稍稍变化。随后,李瑾轩走出了深谷。
一番祝贺后李瑾轩偷偷对张少羽说道:“放心,我会救你们。”
“好,我信你!”张少羽对他满怀信心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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