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青将奏本仔仔细细捋了一遍,又让师爷整理一遍后命人火速送往京城相府,待左相亲阅斟酌后上奏朝廷,届时连同刑部共奏,如此必能引起皇帝的重视,再派出三司会审,左相找准机会从中作梗必能定尚雍的罪。
数日后,奏本送到了左相府,左相亲自拆封阅览,顺便买通朝中品位低下的官吏指使尚雍受过他们的好处,于是再加了一条贪污之罪。左相而后祥加斟酌上朝时上奏了皇帝,朝堂上皇帝似信非信让群臣发言。
奏本上所参尚雍弑父弑母,众臣听后皆责备尚雍大坏人伦,应处极刑来警示文朝官员,燕王据理力争,却难抵众舌,李瑾轩听的也有疑惑,想来尚雍也是一名为人忠义的大臣,怎会干出如此禽兽之事呢?
皇帝听后心想不能只凭一本奏折就定一个三品大员的罪,故此命刑部和大理寺以及督察院三司火速前往西州审理此案,燕王已然知晓刑部尚书张用和三司的人都与陈王有关联,于是毛遂自荐伴审,李瑾轩伴着燕王的话也向皇帝自荐。
审理尚书这么大官职的人,朝廷必定要重视,皇帝听了二人的请奏后准奏了,一来是处理好此案,二来是磨练二人的审案之能。一开始,燕王是反对李瑾轩也前往的,但言国公出面请奏助李瑾轩一臂之力,燕王不得不接受。
考虑到尚雍是一名忠臣和能臣,李瑾轩想把他召到自己麾下,故此才想助他脱离冤案,另一方面,李瑾轩恨透了这种无端冤枉人的恶行,他也想扒开真相看看到底是谁在作祟。
尚雍在牢中的日子甚是难熬,陈希青故意命人将尚雍关押在最臭最脏的监牢,而且每天只供一顿饭,还时常拉出监牢私下安排牢中的罪犯头头对他施以暴行、拳打脚踢,各种虐待皆施于其身。
时至冬季,西州气候甚冷,若是没有棉装取暖,一般人是熬不下去的,更何况尚雍历来锦衣玉食怎能受得了如此的凄寒之气,待朝廷审理团抵达西周后,陈希青亲自接待众人,他没想到的是燕王和梁王两位亲王皆来伴审。
三日后,尚雍一案正式审理。刑部尚书张用命人待尚雍上堂,众人皆被眼前的尚雍冲昏了头脑,瘦骨嶙峋、面目全非,披头散发伴着全身伤痕,真是一朝富贵如天,一朝卑贱如土。
同是三品大员,为何区别就如此之大呢?燕王看着尚雍当场大怒,指着陈希青的鼻子大骂道:“陈希青,你好大的胆子,即便商大人犯了司法,你也万不该如此对待我朝三品大员,你可知罪?”
陈希青想到燕王就会这样说,随即回道:“燕王殿下,原本商大人是被关在监牢中,我们也没有对商大人有过任何刑法,不过是那狱中的混混打伤了商大人,我已命人将那狱犯斩首示众,请殿下明鉴!”
燕王一听便知陈希青是万不会承认的,况且那罪犯已然被斩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李瑾轩当场就发现陈希青这种死无对证的奸计,于是他猜到尚雍一案的人证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早已毙命。
刑部尚书拿着刺史府的状书,看了一眼大理寺卿和御史大夫问道尚雍:“商大人,状书所奏,文历一十六年六月初三,你醉酒之后不听父母良言弑父弑母,埋尸于园中,你可认罪?”
尚雍一听就怒了,他没想到陈希青竟然如此可恶,不仅杀害自己的父母,还贼喊捉贼反扣在自己头上,于是起身大骂道:“陈希青,你个无知黄口小儿,阴险卑鄙,若是今日我死于此,汝等必怡千古贻笑!”
陈希青上前笑道:“商大人,您就别再推诿了,人证物证俱全,您还想抵赖吗?”说毕让人抬着两块盖着布的木板,掀开一看竟然是两具残存不全的白骨,御史大夫问道:“这是?”
陈希青指着两具白骨道:“这正是从商大人老家中挖出的白骨,据司法验尸之人上报所言,这两具白骨正是商大人双亲。”尚雍听后悲愤不已,父母惨遭杀害,数十年后还要被人挖出尸骨冤枉他的儿子,两行泪水早已浸湿了双眸。
大理寺卿问道:“陈大人,这白骨已经挖了出来,那你可有人证目睹了当年惨案发生的经过?”陈希青示意手下将两个老农请了进来,尚雍拨开散发一看,原来这二人正是数日前在家门口嘀咕的两位老汉。
老汉行过礼后被大理寺卿问道:“本官问你们二人,文历一十六年六月初三,你们可曾看见过尚雍醉酒之后杀害其父母并埋尸于家中小院?”其中一位老农巍巍颤颤的说道:“回大人,草民确实看见了尚雍喝酒之后拿刀杀了自己的父母。”
尚雍看着昔日的邻里亲口指控自己,心中不由像万箭穿过般疼痛,原本想开口辩解,却也不愿再多说一句了,只想着若是没救了,乘着陈希青不备的时候与他同归于尽来报多年的深仇大恨。
刑部尚书张用指着尚雍道:“商大人,素日里陛下如此器重你,你却早就做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燕王听后极不情愿的替尚雍辩解道:“张大人,父皇素日里也不是器重你吗,怎么,你没有做出这般事吧?”
张用身为刑部尚书,却配合左相擅自审理朝中大臣,乱用刑法,不顾文朝司法司制滥用职权谋害忠臣,这些年所犯之事诸多,确无证据无法定案,尚雍有好几次想要弹劾张用却也无济于事。
张用一听就吓得半死,委身道:“哎呦,殿下这可折煞我了,身为人臣,我怎可做出有违国**理之事呢?燕王莫要取笑我了!”李瑾轩也想到张用这个人阴险狡诈,想看看他是如何定尚雍之罪。
陈希青咳嗽了一声道:“商大人所犯之罪远不止此,弑父弑母之后,为了不让其妹妹商氏得知,便将其商氏送入西州青楼。商氏得知真相后,商大人前去殴打青楼女子,商氏良言相劝却被他手持棍棒杖毙,顺手打死了在场的两名官吏,这足以定商大人之罪了吧!”
燕王当年听说尚雍确实打死了两名官吏,但念在其忠义的份上被翼王相救,具体事宜无人知晓。燕王无法相信这一面之词,便怒视陈希青道:“陈大人,这状词上说道商大人用乱棍打死了自己的妹妹,怎么于本王知晓的差池甚多呢?”
陈希青也知道尚雍必会这样说,不过换成了燕王,不过陈希青早就备好了证人和戒言,顺着燕王的话说道:“哦,那燕王殿下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当时的原委如何?”说完让人带上来两名中年之人。
燕王道:“本王听说商大人是去救妹妹出来被人发现,而后你陈大人的人马赶到大打出手,商氏为保护商大人被你们用乱棍打死了,本王说的可否属实啊!”陈希青笑道:“那燕王也是听说,并无实证,不妨将那个胡言乱语之人找出来当面对质如何?”
这一问问到了点子上,翼王等人确实是私放了杀人犯,明知真相却变成了不利局势的一方,于是燕王哽咽了一下道:“无实证!”陈希青示意那两名中年男子上堂说话。
陈希青指着他们二人道:“这两位正是当年死去的官吏同僚,想必商大人也熟知吧!他们就是当晚的证人。”尚雍看了一眼二人,正是当年的同僚,而且是长期被其他人欺压的对象。
那二人看了一眼尚雍支支吾吾的说道:“当晚正是尚雍打死了他妹妹和两名官吏,我们都在场亲眼所见。”尚雍看着当年的好友都当面指证自己做假证,顿时万念俱灰不想再多加言辩了。
陈希青上前继续说道:“商大人数日前回到家中被本府小吏撞见,为了掩人耳目命自己的随从杀害本府小吏,二人在打斗中双双殉命了,商大人埋尸于园中被本府当场抓获,商大人你还有何话说?”
尚雍在上街打探时的确将车夫安置在家中,不曾想被他们所害,还诬陷是与刺史府官吏打斗殉命,自己被抓时恰好看见园中泥土被人翻过的痕迹,难料里面埋了尸体,陈希青还命人将二人的尸体抬到了公堂上作证。
诸多罪行全部摆于此处,令尚雍有口无言,每一件案子都是有条有理,况且认证物证俱全,再忠良的重臣也逃不过这么多罪行的惩罚,燕王也不知所措,自觉此事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三司主官轻声商议,李瑾轩回想了整个案情突然指着适才答话的老农问道另外一个老农:“本王问你,他刚刚指认商大人于六月初三杀害了自己的双亲,那你可知道他是当日何时醉酒行凶的?”
“啊!这,”这名老农顿时哑然无措,缓缓转头看了一眼另外的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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