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没笑出来——合着三皇子这趟是出来疗愈情伤?
我也明白为什么跟我说这个了,冷笑着低声回答:“谢殿下救命之恩!”
没等他问这话怎么讲,我自己解释说:“殿下放心!七六没忘了自己的身份。七六是宫里的下人,动了男女私情是死罪。今年春天查出来的那一拨宫人里,也有犯这桩事的,七六不但去看行刑了,还试着亲手杀了一个呢!”
“你……”他抓在我肩膀上的手顿时加了力度。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楚宜瑞在外面问:“大哥,阿英在你这边么?”
我赶紧把楚宜珏推开。
“阿英在这儿呢,三弟,什么事?”楚宜珏也赶紧整理着慌乱的脸色,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大哥,我没什么事情。”楚宜瑞说:“我就问问,以前‘包好’郝大夫给的那个香囊是不是阿英收在哪儿了?”
楚宜珏现在也恢复如常,上前去打开门,说:“三弟进来坐,刚跟阿英交代了几句话,这就让她回去找。”
突然问起这个药囊,我也有点意外,反问道:“不是一直塞在药枕里面么?”
“是啊,但是刚才去摸,发现没了。”
“没了?!”
“真没了,刚才意外发现没了,自己没找到。问问是不是你收了。”楚宜瑞刚让兰鹤舒熏蒸完,进屋坐下,这屋里气味就像开了药铺。他讨了杯茶喝,摆手道:“当然,我就一问。找不着也不打紧,这些天奔波这么多地方,不一定掉在哪儿了。”
“这个郝大夫的怪法子,三弟觉着好?”楚宜珏没话找话地说着。“虽然郝大夫民间有些名声,但我总觉得这是个奇技淫巧,未必治得根本。”
“这是当然,不过是一直有的个东西丢了,觉得有点诧异。”
若只是药囊丢了,三皇子差兰鹤舒来问就好,自己来了,确实让人心虚。我正琢磨着,太子朝我使了个眼色,说:“还不快去找?!”
“是!”我退出房间,回到三皇子房里,拿起那个药枕细细端详。
若是三皇子对太子找我说什么话有疑心,未必非找这个理由过去。
虽然我之前从行李里拿出药枕摆在他枕头上的时候,药囊还好好地在里头,为了放心,我还是去把行李翻了一遍,把兰鹤舒和慕斌那里也找了。
如果不是三皇子自己拿出来藏起来了,那事情还真有点不妙。
过了一会儿,他们兄弟两个说笑着回来了,三皇子先问我东西找到没有,看起来不像是自己弄的玄虚。
“没找到!不找了!”我连连摇头,转脸看看他们两个,说:“我从没有动它,怕是让有心人拿去了!不过,现在找不到,下次出门时候,可能再给我们送回来!三殿下,对不住,是阿英疏忽。但是这个药囊,用不得了!若是不信,我们不动声色再出去一趟,看它回来不回来!”
太子的脸色骤然变了,他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三皇子倒是泰然,意味深长地转脸望着太子,说:“小弟正是疑心这件事,才一定要让阿英翻上这一遭。否则,一件小东西,丢了也不怕什么。”
“耳聪目明啊。”太子咬了咬牙根,转头出去了。
三皇子叹了口气,在床上坐下。
我给他添上茶水,点好灯,摆好书就借故出去了。
太子刚才的脸色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我现在也觉得像是吃了只苍蝇,倒不是为踏上北上路途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的事情。而是为太子刚才刻意跟我说的话。
我佩服三皇子的聪明敏锐,赞赏三皇子的镇定平和,感激三皇子的宽厚仁慈,同时又为他遭遇的这些无妄之灾难过。但是,太子所担心的我与三皇子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我倒敢说我是没有的。
我明明是因为爱慕太子进宫的啊。
这些年也明白,我们之间绝无可能,该死了这份心——我不至于把同样的错误再在他兄弟身上犯一次。
如果是别人怀疑我和三皇子有什么,那只是误会。哪怕是兰鹤舒说,我揍他一顿便是,也不至于如此深地反感和愤怒。
但是,太子来拐弯抹角地跟我说,让我对别的男子死心,这个感觉真是恶心。
说不出来的恶心。
恶心了一阵子,心中只剩下浓重的酸楚和沮丧。我会为这件事恶心,说明我还是没有完全死心。
都到这时候了,还没死心,我都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些什么了。我是图他瞪我、骂我,还是图他卡我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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