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溪嘴上蘸着桑葚果子红红的汁水,一张小脸上润着光,鲜润诱人。
春光融融,顺着桑树叶的缝隙照下来,洒在枝头串串桑果上,红润莹紫的桑葚果子像是镀上一层金,更是诱人。
袁青溪垫着脚往枝头上凑,缕金芙蓉花薄纱袖垂下来,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腕子,她红着脸儿努力了好会儿,枝头那串黑亮的桑果也没采下来。
旁边小丫头如燕东瞧西看,忍不住催促:“女郎,我们赶紧回去吧,若是被大郎君发现了,又要说道了。”
袁青溪抬手擦了下额上沁出的薄汗,扯了扯身上的蜜合色花纹锦绫纱柳花裙,努嘴道:“没事儿,哥哥下个月要去华京春试,他要说便由他说罢,当给他纾解压力。”
如燕无奈,一抬头,发现袁春溪衣袖已然被树枝子勾破了,嚷道:“女郎,你袖子破了,快快下来,我帮你修补修补,不然平乐郡主又要笑你整天了。”
袁青溪看了眼,索性把袖子撸起:“出游穿这种袍裙还是太累赘了。”
如燕看她要把袖子撸上去,露出白嫩嫩的胳膊来,吓得赶紧劝阻。
“姑娘这是在山坡上,山下郎君和世子看不到我们,奴总觉得心里不安,我们赶紧走吧。”
这片桑林长得密,抬眼都是森森的叶子,林中又静,只有鸟声,没有人语,万一出现外男可就糟了。
“世子每次出游都会清场,你就放心吧,等我摘了这些给哥哥甜甜嘴,他这次若高中不知会派到哪里为官,再见面就难了。”
爹爹总想着让哥哥考取功名,免得被人说一身铜臭,所以哥哥很早就去了州府知名的书院读书,袁青溪跟在父亲身边,一年难能见哥哥一面,虽然见了面总被哥哥叨唠,但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女郎莫要伤怀,等女郎招了姑爷,想大郎君了,就带着姑爷一起拜访大郎君好了。”
如燕看不得袁青溪伤怀,忙安慰起来,说来女郎已经快十五了,如燕听说主人已经开始物色入赘女婿的人选。
以袁府富甲宣州的财力,想招个不错的入赘女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到时候姑爷事事都听女郎的,日子不要太和美。
“女郎喜欢什么样的郎君?”如燕笑问。
袁青溪垂眸,想了下,然后挑眉用指尖儿轻轻戳了下小丫头胳膊。
“招婿招婿,回头先把你嫁了。”
“女郎!”如燕娇嗔一声,却没看到嘴角弯着的袁青溪,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她只当是自家女郎害羞,便转移了话题,“女郎,摘得差不多咱么赶紧回去吧。”
“哥哥和世子弈棋,棋局我还记在这呢,”袁青溪点点自己的脑袋,“以他俩的水平,还得两百手才能决出胜负呢。如燕你去帮我找个垫脚的来。”
如燕急了:“姑娘,这是山上,不是府里,不安全,可不能让你一人待着。”
袁青溪摇摇头:“有哥哥和世子在,能有什么事儿,你去找来石头,我把那处最大的摘了给他们送去。”
“女郎……”
“往南走六百步,有个高木桩,木桩旁边五十步有处莓子,上次来已经结果了,这次肯定熟透了,你去顺手摘了,填符姝那丫头的嘴儿。”
丫头看着自家女郎,大郎君少时就在书院读书求学,只有女郎一人留在主人膝前,女郎过目不忘,主人欢喜,外出行商也带着女郎,还笑言将来儿子为官,女儿继承家业。
女郎五岁时就已随父游历西北边疆,牛车驼铃,养成了不究细节的脾性,也总因此被大郎君念叨。
见如燕没动静,袁青溪杏眼儿一瞪,眼里带笑,凶道:“快去,不然我爬树了啊。”
如燕看她真的一手扶树,一手就去脱鞋袜,白生生的小脚露出了脚面,赶紧拦住她。
如燕心道这次踏春是同河西王家眷一道,河西王世子符狄是个霸道的主,他来踏春还不把这块地界都圈干净了,想来应该是安全的,便转身去找能管住主子的人去了。
见小丫头乖乖去了,袁青溪弯腰地把鞋袜穿穿好,找块儿树荫浓绿处跪坐下来,把小丝帕铺在草地上,挑着桑果里小一些的一口一个吃着,因为如燕的话挑起的心结,也慢慢解开了些。
袁青溪貌美,肤白胜雪,面如桃花,尤其是那双杏眼,似是盛了三千神水,流盼盈波。
不一会儿,听到脚步踩在叶子上细碎声响,袁青溪懒洋洋抬起些眼皮,乌溜溜的眼睛还恋恋不舍的挑拣着桑果。
听着口水吞咽的声音,袁青溪当是丫头馋了,刚准备抬头笑她,下一瞬间整个人被扑在地上。
一个身着兵装的莽汉死死摁住了她口鼻。
袁青溪瞳孔收缩,直视着那双血红的眼,拼命抵抗,可她力气小那敌得过着兵汉。
“老子素了三年,回来路上就遇着绝色,值!”
那人直接撕开她半边衣袖,露出玲珑香肩,低头就往她肩上啃去。
袁青溪慌乱中摸到自己头上的金钗,拔出就往那男人身上刺,也不知刺到哪里,男人哀嚎一声,松开了手,袁青溪只顾上喘了口气,一股脑往坡下滚去。
枝条石子直接割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一阵疼,袁青溪都顾不上了,她连惊带怕,只顾着逃,却没留意坡下横着的巨石,脑袋直接撞在了上面,眼前立刻一片黑暗。
再睁开眼时,袁青溪惊惧的看着自己化成一缕青烟,而身体正躺在巨石前,双目紧闭,头上汩汩血流个不停。
那个兵汉奔到她跟前啐了一口,抬手要捞起她。
袁青溪一缕香魂冲上去想要抢回自己的身体,可手穿身而过。
此时,山坡下响起了马蹄声。
兵汉眉头皱起,又看了两眼袁青溪身体,粗糙的手在她失了血色小脸上恨恨摸了两把,餍足了那滑腻柔软的手感,才背好被弃在一旁的一包桑果,奔下去复命。
袁青溪平白死了,现在只想着化成恶鬼撕了这厮。可是张牙舞爪挠了半天,这厮身上一点痕迹没有。
心有不甘,她一路跟着军汉跳下山坡,还没止住身形,就被一股威压定住,动弹不得。
收拢震得四散的魂气,袁青溪勉强附在一株百年老桑树上,一双眼睛忙去搜寻那军汉。
军汉恭恭敬敬屈膝跪在路边,双手将一包桑果献给马上银甲将军。
银甲将军容貌出挑,挺秀高颀,一双俊目似寒潭深不可测。他扫了眼包袱,未出声。
附在树上的袁青溪却分明觉得那镇着自己的威压又重了许多,打骨子里渗出丝丝凉意。
军汉偷眼上瞄,见将军一双凤目凛然,盯着自己的手,这才惊觉刚才摸袁青溪时蹭到了她头上的血,如今麻布包袱上清清楚楚的鲜红血印,一看就是刚沾上的。
男子容色不变,说了句什么,军汉吓得手上一松,头如捣蒜,在地上咚咚咚敲出数个血印。
现世报这么快?袁青溪愣愣扒着老桑树,看着一队兵士快步跑上山坡,一会儿的功夫抬了她的身子下来。
看着自己衣衫不整,头上鲜血淋漓,还被两个军汉直接抬着头和脚,就这么摆在一众军士前面,袁青溪心里不是滋味儿。
像是感应了她的情绪,银甲将军解下身上玄色披风罩在女郎身上。
证据确凿,军汉直接被摁在地上,军棍轮番打在身上,打的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也不知几十军棍下去,那军汉就没了声音,队正探过,确认军汉已经死绝。
袁青溪看着一丝黑烟从那军汉烂糟糟的屁股上钻出来,直接被那骇人的威压碾成齑粉。
仇人魂都化了,冤仇已解,袁青溪附在大桑树上无处去,眼睛滴溜溜盯着恩人看。
正看着,不知是从哪儿卷起一阵疾风,袁青溪一缕香魂就忽悠悠被吹起,扬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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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点!”
粗戾的低吼声,带着灼热的呼气,喷地袁青溪浑身一滞。
她直觉的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双手腕子,压在头顶,一双猩红的眼盯牢了她。
还是那个军汉!
袁青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发冷,额上一阵阵疼痛。
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诡异的现状,心里想的只有一点:这次不能再这么死了。
感觉到那兵汉要解开她衣带,袁青溪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能是现在,再坚持会儿,再坚持会儿……
努力吸了口气,袁青溪脸上挤出个笑脸儿来。
“你松开手嘛,我不乱动,你把我弄痛了。”
袁青溪声音本就甜甜软软的,这回心里怕,加了些颤音,更是勾人。
兵汉一愣,被那秀美的小脸甜到,松开她的手,嘴上挂着淫|笑,“哼,想明白就好,爷这次立了军功,跟了我你不会吃亏。”
袁青溪脸上还僵着笑,心里啐道:呸,待会就军棍打死你!
袁青溪幼时随父亲至西北边境走商,遇匪走散,在草原里躲了一整天,幸而被一个少年救起,袁父心疼闺女,思来想去,给她请了功夫师傅专门教防身技艺。
袁青溪嫌练武耗时耗力,打发师傅去教近侍如剑去了。
师傅教武,袁青溪就在旁边儿闲翻书页,但她有听到过师傅笑谈一个制敌妙招……
屈膝向上,用了死劲顶上去。
瞬间的功夫,虎背熊腰的莽汉痛的鼻涕眼泪水横流。
袁青溪拉拢衣衫爬起来,狂奔下去。她这样伤他,兵汉肯定不会放过她了,只能跑,跑到小路上去!
兵汉嗷嗷吼着,发了狂追过来。
袁青溪脚下发软,又穿着裙衫,路上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快跑到路边了,马蹄声来了!
“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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